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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 > 第126章 京城密信:幽州可弃,死守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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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京城密信:幽州可弃,死守必亡!

“是!”

吼声震碎了瓦片上的积灰。

红巾军的汉子们眼珠子通红,那是饿狼见了肉的凶光。

虽然前厅的酒肉香气勾得人肠胃抽搐,但没人敢往那边多看一眼。

刚才赵十郎杀人如杀鸡的手段,比那把染血的刀更冷,直接钉进了他们天灵盖里。

吃顿好的固然要紧。

脑袋却更金贵。

一群人推着板车,呼啸着冲向西院粮仓。

赵十郎没回头。

王二狗这把刀虽然钝,但用来镇这帮流民,够用了。

他转身,靴底踩着青石板,走向后院。

药材库。

地窖阴冷,混杂着陈年霉味和名贵药材的异香。

柳芸娘站在那儿,脊背僵直。

她在抖。

不是怕。

是气。

气得浑身发冷。

三面红木药柜,顶到了房梁。

人参、鹿茸、灵芝……这些在外面能换一条人命的东西,像柴火一样随意堆叠。

角落里,几十个麻袋敞着口。

里面是发黑结块的甘草和麻黄。

那是治疗风寒最基础的药。

就这么烂在袋子里,长出了白毛。

“畜生……”

柳芸娘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铁锈味。

前两日,那个叫小石头的孩子,就是因为缺了一把麻黄,硬生生把肺咳烂了。

死的时候,孩子的手指抠着泥地,指甲全是黑的。

而这里,药材烂成了泥。

这就是豪门。

这就是世道。

她伸出手,去拿架子上那个锦盒。

那是百年老参,吊命用的。

手腕抖得厉害,指尖几次碰到盒子边缘,都滑开了。

啪。

一只大手覆了上来。

将她冰凉颤抖的手背,整个包裹在掌心。

干燥。

滚烫。

那股热度蛮横地顺着皮肤纹理,钻进血管,烫得她半边身子发麻。

柳芸娘本能地往回缩。

纹丝不动。

那只手像铁钳,却又没弄疼她。

“手抖什么?”

赵十郎贴在她身后。

胸膛的热气透过薄薄的衣衫,熨贴着她的背脊。

他另一只手越过她的肩头,稳稳取下锦盒,塞进她敞开的药箱里。

“怕我杀人?”

柳芸娘垂下眼帘。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并不刺鼻,反倒像是一种……保护色。

“我是在恨。”

声音哑得厉害。

“这么多药……若是早两日拿出来,小石头兴许能活。”

赵十郎没说话。

他松开手,指腹粗糙,顺势掠过她耳畔,将一缕乱发别至耳后。

动作轻慢。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

“死人没法张嘴吃药。”

“但活人还得喘气。”

赵十郎的声音低沉,震动着她的耳膜。

“二嫂,把这箱子装满。”

“装不下的,让二狗他们用衣服兜着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这满屋的狼藉与富贵。

“从今往后。”

“只要是你要救的人,哪怕阎王爷把门焊死了,我也给你砸开。”

柳芸娘猛地转身。

两人之间,不过寸许。

她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那里没有杀戮后的戾气,只有一种让她心安的笃定。

一直以来,她以为他只是个精于算计的枭雄。

是个披着人皮的狐狸。

可此刻。

狐狸露出了獠牙,却只是为了守住身后的窝。

这是偏爱。

赤裸裸的,不讲道理的偏爱。

“十郎……”

柳芸娘眼眶发烫,视线有些模糊。

她慌乱地低下头,避开那道灼人的视线。

“我……我晓得了。”

转身。

动作利落。

她开始疯狂地往药箱里塞药材。

这一次,手稳如磐石。

赵十郎站在阴影里,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叮!柳芸娘好感度+13!当前好感度:64!奖励白银盲盒一个!】

这二嫂,看着柔弱如水。

骨子里,却是块韧玉。

……

半个时辰后。

刘府大门洞开。

几十辆大车压得路面嘎吱作响,车辙印深陷泥土。

红巾军的汉子们推着车,脚下生风,脸上笑得比娶媳妇还灿烂。

这哪是搬粮。

这是在搬命。

刘员外瘫在台阶上,那一身大红喜袍皱巴巴的,像团烂肉。

空了。

几代人搜刮的民脂民膏,一晚上被人连皮带骨吞了个干净。

“赵……赵爷……”

看着赵十郎翻身上马,刘员外哆嗦着喊了一嗓子。

“您……您这借条……”

既然说是“借”,总得有个说法。

不然明日官府问起来,他这老脸往哪搁?

赵十郎勒马。

回头。

居高临下的目光,像看一条断脊之犬。

“借条?”

他笑了。

手腕一翻,从腰间抽出那把还沾着血丝的匕首。

随手一甩。

咄!

寒光乍现。

匕首没入石阶,直至没柄。

位置极刁钻。

正插在刘员外两腿之间,距离命根,不到半寸。

刘员外两眼一翻,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这把刀,值一万两。”

赵十郎的声音裹着夜风,冷得刺骨。

“刘员外若是觉得不够……”

他拍了拍空荡荡的刀鞘。

“我随时回来,再补一张。”

“够!够了!太够了!”

刘员外脑袋磕在石阶上,咚咚作响,血都磕出来了。

“赵爷慢走!赵爷常来!”

常来?

赵十郎嗤笑一声。

这种肥羊,薅一次就秃了。

再来,那就是杀猪吃肉的时候了。

“走。”

马鞭脆响。

黑色的洪流没入夜色,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刘府,和一群吓破胆的幽州名流。

……

回程路上。

王二狗骑马贴过来,兴奋得满脸红光,唾沫星子乱飞。

“主公!真他娘的痛快!”

“我看那刘老财脸都绿了!哈哈哈哈!”

“这么多粮,够咱们吃到过年!”

赵十郎没接话。

他在盘算。

今晚这一闹,赵家堡的实力算是彻底亮了相。

刘员外这种人,明面上怂,背地里全是阴招。

而且……

赵十郎摸了摸怀里那封信。

这是从刘员外书房顺出来的。

信封上没署名,但那纸张的触感,细腻如肤,带着淡淡的檀香。

这是京都特供的“澄心堂纸”。

幽州这种穷乡僻壤,绝对没有。

刘家,通着天?

“主公,接下来去哪?”王二狗意犹未尽,“城北马家?听说他家煤堆成山!”

“不去了。”

赵十郎摇头,目光幽深。

“冯郡守该来洗地了。”

“回堡。”

队伍提速。

柳芸娘骑着小马,紧紧跟在赵十郎身后。

怀里的药箱沉甸甸的,那是几百条人命的重量。

夜风凛冽。

她看着前方那个挺拔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乱世的夜,似乎也没那么黑。

只要他在。

……

赵家堡。

寅时三刻。

堡墙上火把通明,将夜空烧出一个窟窿。

苏宛月站在风口,披风被吹得猎猎作响。

她死死盯着那条漆黑的山道。

指甲掐进掌心。

理智告诉她,赵十郎手段通天,区区一个土财主伤不了他。

可心里的慌,像野草一样疯长。

他是赵家堡的天。

也是她的……

“大嫂!回来了!那是咱们的车队!”

了望塔上,哨兵嘶吼破音。

苏宛月身形一晃,猛地探出身子。

远处,一条火龙蜿蜒而来。

满载而归。

最前方,一骑黑马破风而至。

那是赵十郎。

苏宛月鼻腔一酸,那种失而复得的庆幸,差点冲垮了她维持了一晚上的端庄。

她提着裙摆,步子有些乱,冲下城墙。

寨门大开。

赵十郎勒马。

马蹄扬起的尘土还没落下,苏宛月已经到了跟前。

她想伸手去扶,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缩了回来。

众目睽睽。

她是主母。

规矩不能乱。

“十郎……”

苏宛月胸口剧烈起伏,目光在他身上来回巡视,“没……没见红吧?”

赵十郎看着她。

看着那双平日里精明强干的凤眼,此刻写满了最原始的担忧。

他笑了。

翻身下马,当着所有人的面,大步上前。

抬手。

拍了拍她单薄的肩膀。

“没事。”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气息喷洒在她耳廓。

“大嫂,叫人卸货吧。”

“今晚……”

“咱们数钱,数到手抽筋。”

苏宛月脸颊腾地红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这人。

没个正经。

但心里那块大石头,却是彻底落了地。

随着一车车粮食药材入库,赵家堡沸腾了。

欢呼声像海浪一样炸开。

这是活命的粮。

这是过冬的炭。

赵十郎没参与狂欢。

他独自走到僻静处,借着火把的光,摸出了怀里那封信。

拆开。

信纸展开,只有寥寥一行字。

字迹狂草,透着股高高在上的冷漠。

【北狄扣关,势不可挡。幽州……可弃。】

弃?

赵十郎捏着信纸的手指,骤然发白。

好一个朝廷。

好一个可弃。

为了保住京都繁华,就要把这幽州百万生灵,当成喂饱北狄饿狼的肉?

既然你们不要这幽州。

既然这天子守不住国门。

那老子……

就自己拿!

赵十郎掌心内劲一吐。

噗。

价值千金的信纸化作齑粉,从指缝间簌簌洒落。

他抬头,看向北方。

夜空中,一颗猩红的妖星,摇摇欲坠。

乱世。

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