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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庸医,乱说什么,什么中毒!这药本就是你开的!真中毒了,便是你害的!”金母慌乱道。

“老夫行医二三十年,还能分不清生病与中毒?”老郎中怒道。

“老夫只会治病救人,怎会害人?

前些时日,老夫看的诊,病人并无大碍,两副药服用就能好的七七八八。

今日这半死不活的模样,分明是中毒!不信,可以再请人来诊!”

“王妃救我!”李翠儿挣扎着爬起来。

“去县署报官,带仵作来!再找几个郎中来会诊!另外派人去把金三郎叫回来。”邓虎英没跟金母哔哔。

“王妃这是要做什么?强闯民宅,还要给我们安罪名不成!”金母拍着大腿哭嚎,心里慌的一批。

想要拦住去报官的侍卫,又不敢近身,人家腰上配着刀,只要靠近,一刀砍了也是白死。

院外、墙头上挤满了人。

“我说这些日子,李娘子咋不见人,大伯哥、二伯哥两家子挤进来,也不吭声!原来人都要被害死了!

老天,这金家也太黑了!吃喝全仗着李娘子,欺负人家没了娘,竟然想谋财害命!”

看热闹的人已自动脑补了这场大戏。

“唉,李娘子她丈夫呢?不会也参与了吧?”有人猜测。

“谁知道呢!她丈夫早出晚归,毫无异样,倒是挺奇怪!

妻子病那么重,人瘦的不成样,头发都脱落了,还能安心去当值!

细思极恐、细思极恐!”有人叹道。

纷纷猜测金家是为了吃绝户,谋财害命,丈夫不一定参与,但或多或少知情,甚至默许。

这么一想,令人不寒而栗。

长安县令带着巡捕房、仵作赶来,简单寒暄后,命仵作对李翠儿查验。

几个郎中、金三郎也前后脚到了。

“王妃!”金三郎的脸煞白,脑门子上全是汗。

“你娘子到底是病了还是中毒?”邓虎英质问。

“下官、下官不知!还未过年,便卧床不起,吃药也无用,日渐沉疴。

我不懂医术,只当是生病,并不知是中毒!”金三郎支支吾吾。

“若真是中毒,应该是无心之举,用错了药,绝对不会是故意为之!

还请王妃主持公道,还金家清白!”

“清白?到底是否中毒,中了什么毒,尚不清楚!

是故意为之,还是误食,尚无定论!

金门郎便要本妃还你金家清白?你如此笃定你们金家清白,嗯?”邓虎英定定看着金三郎。

“下官莽撞,还请王妃恕罪!”金三郎脑门上不停冒汗。

“你们几位来诊脉,看看李娘子到底是何症状!”邓虎英对郎中道。

郎中们相互谦让一番,轮番上阵,把完脉都齐齐摇头、叹气,交头接耳一番。

“患者服用过的药渣在吗?”之前的老郎中问。

金三郎看向母亲,他没怎么在家,并不清楚这些。

“没了,药喝光了,药渣早就倒了!”金母急忙道。

邓虎英看向李翠儿的大女儿,那丫头转身进了灶房,端出一个药罐子。

郎中们将药渣倒出来,摊在地上,挨着拿起来嗅,逐一分辨。

又沾了沾药汤放舌尖品尝,纷纷蹙眉。

老郎中取出银针,探入汤药中,没一会儿,银针开始逐渐变色,一盏茶的功夫,银针尽黑。

这边仵作采集了李翠儿的指尖血,进行检测,银针也呈黑色。

“回王妃,初步断定,患者是服用朱砂过量所致,其身体里含有大量朱砂。”仵作给出结果。

“朱砂?”邓虎英看向郎中们。

“回王妃,患者自述心烦气闷、夜不能寐,老夫开了清心、安神药,里面有朱砂!

但其剂量极其微弱,稍微过量便会引发中毒!”老郎中回道。

“胡说,就是你开的,那朱砂就是你开的!”金母急忙道。

“是你,是你害了我儿媳!

老天啊,看你宅心仁厚,竟是个黑心肝的庸医!

县令大人,快把这庸医抓了!”

“你胡说!血口喷人!“老郎中气得不轻。

”我开的药方在药堂有存根,药柜抓药也有出货记录,县令大人可派人去积善堂查询。”老郎中理直气壮。

巡捕去了积善堂,带回存根、出库记录与抓药学徒。

一一对照,老郎中的药方,其余几位郎中也看了,朱砂剂量没问题。

那么这多出来的朱砂只能是金家人所投。

“说,朱砂在何处?从何得来?”长安县令问道。

“什么朱砂?老身不知!”金母装迷糊。

“搜!”县令一挥手,捕们开始满院子翻找。

“唉,不能这样!”金母、大儿媳、二儿媳跟着巡捕进了屋。

“大人,找到这些!”巡捕们从屋里搜出不少钱财。

“你们!竟敢趁机偷我财物!”李翠儿气得手脚冰凉。

这些都是自己锁在箱子里,将来留给孩子们的,竟被这帮豺狼抢了!

可恨自己中毒、死到临头不自知!

”这是我们的!”金母、两个儿媳追出来,哭天抢地。

“呵呵!王爷给李夫人的赏赐,到你们手里就成你们的了?”邓虎英冷哼。

“没有找到朱砂?”县令蹙眉,这些不是要找的关键证物。

“都说了是这个庸医害的,你们不信!冤枉我们金家!”金母见状,反咬一口。

“县令大人,还有好些地方没搜呢!”邓虎英提醒。

“搜,继续搜!每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包括茅厕、鸡圈!”县令命令道。

“是!”巡捕们再次搜查,这次搜的仔细,犄角旮旯都没放过。

金母看着进进出出的巡捕,一点儿不慌张。

邓虎英不动声色观察着金母。

见有巡捕走进灶房,金母的眼中闪过紧张,紧紧盯着。

“回大人!没有!”巡捕从灶房出来,金母跟着松口气。

“还是没有?”县令困惑不解。

这院子不算太大,竟搜不出来,难道用完了?

可人还没死呀,不可能吃个半死不活!

药一定还在,可在哪里呢?

“再去搜一搜灶房!仔细些!”邓虎英冷不丁道。

“是!”巡捕再次进去。

“干什么?都说了没有,还搜!非得栽赃吗?”金母跳起来,死活不让人进灶房。

“起开!”巡捕一把拎开金母,把东西挪开翻找,“找到了!”

巡捕拿着土布包裹的一个小瓷瓶,打开,正是朱砂。

金母咚地一声瘫坐地上,“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