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波池一战,震动龙宫。荀纬成功融合三块“三生石”碎片,气息蜕变,更得龙族高层重视。回归碧波潭后,他闭关三日,稳固境界,消化那海量信息流。三生石碎片带来的不仅是力量的提升,更是一种近乎本源的“因果”视角。他仿佛能模糊看到自身与天地、与诸多事件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对未来的凶险与契机,有了一种冥冥中的预感。体内龙脉之气在三生石本源调和下,与《真龙九变》功法水乳交融,运转如意,隐有突破第二变“见龙在田”,触及第三变“惕龙无咎”门槛的迹象。
出关当日,东海龙王敖广亲自在升龙殿设宴,为荀纬庆功,亦是送行。殿内珠光宝气,龙子龙女、长老重臣云集,觥筹交错,却难掩一丝凝重。盛宴过后,众臣退去,殿内只余敖广、敖丙、荀纬,以及三位气息渊深的龙族长老。
“荀小友此番功绩,于我龙族,于这四海,皆至关重要。”敖广端坐龙椅,神色肃穆,“三生石碎片归一,北冥公计划受挫,然其根本未动,危机更迫。小友融合碎片时所见所感,关乎全局,还请详述。”
荀纬拱手,将融合时看到的模糊星图、归墟核心那块最大碎片的悸动、以及北冥公真身被困于归墟深处、正疯狂汲取力量试图破封的景象,毫无保留地道出。他尤其强调了那种时间紧迫感,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弦越绷越紧。
“归墟核心……”敖广长叹一声,龙目中有追忆亦有忌惮,“那确是万物归宿,亦是最初的源点。北冥公被镇于‘归墟之眼’,借幽冥海眼为触须,若能吞噬核心碎片,便可逆转生死,超脱此界束缚,届时,天地法则由他重定,众生皆为蝼蚁。”
一位赤发赤瞳、脾气火爆的长老怒道:“既知他在归墟之眼,何不集我四海龙族之力,联手攻入,趁其未成,一举灭之!”
另一位气质阴柔的玄衣长老摇头:“玄炎长老稍安。归墟之眼乃天地绝地,法则混乱,时空扭曲,非修为高深便可擅入。强如上古仙神,亦有进无出。更遑论北冥公经营万年,其内必是龙潭虎穴,机关算尽。贸然大军压境,恐正中其下怀,徒增伤亡。”
“玄冥长老所言甚是。”敖广沉声道,“北冥公狡诈,必在归墟布下重重陷阱,静待我等自投罗网。为今之计,唯有行险一搏,遣精锐小队,潜入归墟,在其完全破封前,毁掉核心碎片,或加固封印。”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荀纬身上。他身负龙脉,得三生石认可,是唯一能清晰感应并接近核心碎片的人选,更是此行的关键。
“晚辈义不容辞。”荀纬起身,目光坚定,“纵是刀山火海,亦要闯上一闯。”
“好!”敖广赞许,“然此行凶险异常,非你一人可成。丙儿,”他看向敖丙,“你随荀小友同去,你修为已至化神,更持我‘镇海戟’分身,可助他一臂之力。”
“儿臣领命!”敖丙慨然应诺。
“此外,”敖广又取出一枚散发着空间波动的鳞片,“此乃‘逆鳞破空符’,乃我本命逆鳞所炼,蕴含我全力一击,可破开归墟外围屏障,为你二人开辟通道。但仅能使用一次,需慎之又慎。”
荀纬与敖丙郑重接过。
“临行之前,还有一事。”那位一直沉默的青衣长老,掌管龙宫典藏的“青木长老”开口道,“荀小友虽得三生石认可,然对其运用,恐仍流于表面。老朽翻阅古籍,偶得一篇上古残留的‘溯源凝心咒’,或可助你更深层次沟通碎片本源,短暂窥见更深层因果,于绝境中或有一线生机。”说着,将一枚青色玉简递给荀纬。
荀纬大喜过望,连忙拜谢。这正是他目前所缺的。
“三日之后,乃百年一遇的‘星漩弱潮’之日,届时归墟外围时空乱流最为平缓,是潜入最佳时机。”敖广最后定下时日,“此三日,你二人便在‘化龙池’中浸泡,稳固修为,淬炼肉身魂魄,务必将状态调整至巅峰!”
计议已定,众人散去。荀纬与敖丙在龙宫侍女引领下,来到龙宫禁地“化龙池”。池水并非寻常之水,而是由万龙精气、星辰之力、以及无数天材地宝熔炼而成的七彩仙液,雾气氤氲,道韵天成。寻常龙族一生也只有一次进入的机会,可见龙王对此次行动的重视。
浸泡仙液之中,荀纬只觉周身亿万个毛孔都在欢呼,精纯能量涌入,滋养着每一寸经脉、骨骼、乃至魂魄。他一边运转《真龙九变》吸收能量,一边参悟青木长老所赠的“溯源凝心咒”。此咒果然玄妙,能引导神念沉入三生石碎片深处,感知那亘古流淌的因果长河。虽只是管中窥豹,却也让他对自身使命、对北冥公的图谋,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他甚至隐约看到,在无尽的因果线中,有几道微光与自己紧密相连——一道炽热如日,属于浴血奋战的紫鸢残念;一道清冷如月,属于轮回不知何处的青女;还有一道,缥缈高远,似与那神秘的听雨楼主有关……
三日时光,转瞬即逝。
当荀纬与敖丙从化龙池中走出时,皆已脱胎换骨。荀纬目光开阖间,隐有星河流转,气息内敛深沉,龙脉之气圆融无暇,赫然已将《真龙九变》第二变“见龙在田”修至大成,触及第三变边缘!敖丙亦是神光熠熠,修为更加精进。
升龙殿前,敖广与诸位长老肃立相送。没有过多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保重!”敖广重重拍了拍荀纬与敖丙的肩膀。
“父王(陛下)放心!定不辱命!”二人齐声应道。
敖广点头,猛一挥手,祭出“逆鳞破空符”!鳞片爆发出璀璨银光,撕裂虚空,形成一道扭曲不定的光门,门后是令人心悸的混乱与黑暗气息——正是通往归墟的临时通道!
“走!”荀纬与敖丙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化作两道流光,投入光门之中!
光门缓缓闭合。敖广望着恢复平静的虚空,久久不语。身后,玄冥长老低声道:“陛下,将如此重担压于此子之身,是否……”
“天命所归,非人力可强求。”敖广打断他,目光深邃,“此子身系变数,是劫是缘,皆在他一念之间。我等……静待天时吧。”
而归墟之中,一场关乎天地存亡的终极对决,已然拉开序幕。等待荀纬与敖丙的,将是前所未有的恐怖与……最终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