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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辛亥崛起 > 第384章 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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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闵“绝非隐患”的话音刚落,帐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卫兵“甲参谋求见”的通报,军帐厚重的棉布门帘被猛地掀开,寒风裹挟着雪沫涌入,让煤油灯焰剧烈晃动,地图上的光影瞬间乱作一团。

甲山东一身沾着霜雪的军装,领口还凝着冰碴,显然是从城外军营一路疾奔而来,他抬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气息微喘却语气急促:“总司令,朝鲜王室派来特使急报——纯贞孝皇后之女李妍熙公主,在安鹤宫设下便宴,恳请您即刻前往一见,说是有关乎朝鲜民生的要事相商。您看是否应允?”

“朝鲜王室的公主?”冉闵眉峰微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他方才还在与蒋、张二人商议朝鲜的治理之策,这位公主便骤然递来邀约,时机未免太过凑巧。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军刀柄,那冰凉的触感让思绪迅速沉淀,目光扫过帐内面露惊愕的蒋方震与张孝准,心中已有了决断。

“看来这朝鲜的局势,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复杂几分。”冉闵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声音沉稳依旧,却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外东北的收复大计刻不容缓,百里、孝准,你们二人牵头,联合参谋部尽快拟定一份详细的军略计划,涵盖兵力部署、后勤补给、进军路线等各项事宜,我返回北京时要看到完整方案。”

蒋方震闻言,立刻收敛了错愕的神色,推了推金丝眼镜,沉声应道:“请总司令放心,我与孝准定当全力以赴,三日之内必出初稿。”张孝准也随之颔首,眼中虽仍有几分对公主邀约的好奇,却也深知军略为重,当即补充道:“我们会重点推演俄军远东驻军的动向,以及外东北冬季作战的应对之策,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冉闵微微点头,抬手理了理军装领口,肩章上的金星在摇曳的灯光下泛着冷冽光泽:“好。眼下朝鲜刚定,王室此举究竟是真心臣服,还是另有图谋,尚未可知。我去会会这位李妍熙公主,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说罢,转身抓起挂在帐柱上的狐裘大衣,披在肩上,衣摆扫过地面时带起几片散落的地图碎屑,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迟疑。

甲山东见状,立刻侧身让路,紧随冉闵身后向外走去。军帐内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风雪之中,只留下被寒风再次吹动的门帘,还在微微晃动。

蒋方震与张孝准面面相觑,眼中都带着几分错愕与玩味。张孝准率先打破沉默,走到桌案前,手指轻轻点在地图上朝鲜半岛的安鹤宫位置,低声道:“这李妍熙公主可是朝鲜王室最后的血脉,日寇殖民时随王室隐居,如今我军收复朝鲜,她突然现身邀约,怕不是真为民生那么简单。”

“怕是想为王室争取更多权益吧。”蒋方震推了推眼镜,目光深邃,“毕竟直接设省还是特区尚未定论,王室若能抓住机会,或许能在新的治理体系中占据一席之地。只是总司令此去,孤身赴宴,虽有卫兵护卫,也需多加提防才是。”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与好奇。帐内的煤油灯焰渐渐稳定下来,重新照亮了铺满桌案的地图,外东北的广袤疆域与朝鲜半岛的红色标记遥遥相对,仿佛预示着这场即将到来的宫宴,不仅关乎朝鲜的未来走向,更可能牵动整个远东的战略布局。而此刻的冉闵,正踏着积雪覆盖的石板路,朝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安鹤宫走去,身后的军营与身前的宫殿,一边是铁血军威,一边是暗藏玄机,一场无声的博弈,已在夜幕中悄然拉开序幕。

当冉闵到达安鹤宫后!

发现积雪覆盖的宫道尽头,安鹤宫的朱红大门在夜色中敞开,一条猩红地毯如凝血般从门槛直铺殿内,被两侧廊柱上的宫灯映照得愈发夺目,雪沫落在毯面瞬间消融,留下点点湿痕。冉闵身披狐裘大衣,踏雪而来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宫苑中格外清晰,狐裘下摆扫过地毯边缘,带起细碎的雪粒。

刚至门口,殿内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率先躬身跑出,身着传统朝鲜服饰,衣襟上绣着暗金色云纹,袖口因疾行而微微翻飞。紧随其后的是一对年轻男女,男子身着素色锦袍,面容俊朗却难掩局促,女子则一袭淡粉襦裙,裙摆绣着盛放的金达莱,乌发挽成垂鬟分肖髻,簪着一支银质步摇,肌肤胜雪,眉眼间既有王室贵胄的温婉,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坚韧。

“大总统大驾光临,老朽等有失远迎,望乞恕罪!”居中的老者上前半步,躬身行礼时花白的胡须微微颤动,语气恭敬至极。其余二人与年轻男女也纷纷躬身致意,目光中满是敬畏。

冉闵抬手虚扶,狐裘滑落露出肩章上的金星,目光扫过众人神情,淡淡开口:“诸位不必多礼。”说罢,在众人的簇拥下迈步而入。殿内暖意融融,地面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墙壁悬挂着山水字画,正中一张紫檀木主位椅上铺着雪白狐裘,两侧分列着数张客座。众人恭敬地引着他走向主位,冉闵不疾不徐地落座,狐裘搭在椅背上,双手自然放在扶手上,目光平静地看向下方众人,无形中透出的威严让殿内的空气都微微凝滞。

冉闵落座时,紫檀木椅发出轻微的沉响,雪白狐裘与椅背上的暗纹刺绣相映,更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目光扫过殿内,细节便一一入目:主位两侧的廊柱缠绕着银线编织的缠枝莲纹,柱底摆放着青瓷梅瓶,瓶中斜插着几枝含苞的红梅,花瓣上还凝着细碎的冰晶,显然是刚从雪中折取;墙壁上的山水字画皆是朝鲜古物,笔触细腻,却在角落钤印着日军殖民时期的标识,透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沧桑。

殿中铺设的波斯地毯足有半指厚,踩上去悄无声息,地毯中央织着金达莱盛放的图案,与那年轻女子襦裙上的纹样遥相呼应。客座前的矮几上摆着精致的白瓷茶具,茶盏边缘描着一圈描金,氤氲的热气袅袅升起,混合着殿角铜炉中散发的檀香,驱散了冉闵身上的风雪寒气。

“大总统一路劳顿,快请用茶暖暖身子。”左侧的老者躬身上前,双手捧着茶盏递到冉闵面前,指节因常年握笔而略显弯曲,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那年轻男子也随之上前,为其余客座添茶,动作略显生涩,目光却时不时偷瞄冉闵,带着几分好奇与忐忑。

年轻女子站在老者身后,垂眸敛目,银质步摇随着呼吸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影。她似乎察觉到冉闵的目光,睫毛微颤,却并未抬头,只是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襦裙下摆,露出的皓腕上戴着一只素银手镯,镯身刻着细小的“妍”字。

冉闵抬手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目光却未离开那女子,淡淡开口:“公主殿下既设下便宴,想必有要事相商。不妨直言,不必如此拘谨。”话音刚落,冉闵指尖刚触到温热的茶盏,居中那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便上前一步,双手交叠举过额前,深深躬身。他花白的胡须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传统服饰的衣襟在躬身时绷出暗金云纹的褶皱,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恳切,甚至夹杂着几分颤音:“大总统领王师跨海而来,破日寇、复河山,救鄙国百姓于殖民水火之中,此乃再造社稷的天大恩情!”

话音未落,另外两名老者与那对年轻男女也齐齐躬身,动作整齐划一,衣袂摩擦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老者直起身时,眼中闪烁着泪光,目光灼灼地望向冉闵,一字一句道:“朝鲜王室与万民感念上国仁德,愿去除国号,以藩属之礼归附,岁岁纳贡、代代称臣,唯大总统马首是瞻!只求上国庇佑,让鄙国百姓永离战乱之苦!”

殿内瞬间陷入死寂,只有铜炉中檀香袅袅升腾,波斯地毯上的金达莱纹样在宫灯映照下忽明忽暗。年轻男子下意识攥紧了锦袍下摆,眉宇间满是紧张;李妍熙公主垂眸望着地面,银质步摇轻轻晃动,看不清神色,唯有攥着襦裙的手指泛白。

冉闵端着茶盏的动作一顿,温热的茶水在盏中微微晃动。他抬眼扫过众人恭敬到近乎谦卑的姿态,肩章上的金星在灯光下泛着冷冽光泽,嘴角未露半分波澜,心中却已掀起暗涌——这藩属之请来得猝不及防,看似赤诚,实则藏着对朝鲜未来的深层考量,更牵扯着远东的战略布局。他缓缓放下茶盏,瓷底与矮几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打破了殿内的凝滞。

冉闵放下茶盏的指尖尚未收回,低沉的嗓音便在寂静的殿内缓缓响起,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分量:“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他目光缓缓扫过躬身待命的众人,最终落在垂眸不语的李妍熙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但朝鲜王室终究是朝鲜百姓的王室,根基在这片土地上。我在想,下一任朝鲜王,该是谁?”

这话如一块巨石投入静水,殿内瞬间掀起无形的波澜。三名老者浑身一僵,花白的胡须停在半空,眼中闪过惊愕与迟疑,似乎没料到冉闵会跳过藩属之请,直接触及王位继承的核心。那名年轻男子——李妍鼎的呼吸骤然急促,攥着锦袍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抬眼望向冉闵的目光中满是紧张与期待,连带着耳尖都泛起微红。

几乎就在冉闵话音落下的瞬间,李妍熙猛地抬起头,银质步摇因动作幅度稍大而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她清丽的面容上褪去了此前的温婉局促,一双清澈的眼眸直视着冉闵,语气坚定而恳切,没有半分犹豫:“大总统明鉴!鄙国王室历经日寇殖民浩劫,宗室凋零,如今拥有纯正血统、且能担起社稷重任的,唯有我兄长李妍鼎!”

她上前半步,裙摆上的金达莱纹样在灯光下流转,皓腕上的素银手镯轻轻晃动,“兄长自幼研读经史,深谙治国之道,日寇统治期间曾暗中联络义士,护佑百姓,在民间颇有声望。他性情沉稳、心怀万民,定能不负大总统所托,不负朝鲜百姓期许!”说罢,她再次躬身,姿态恭敬却不失底气,目光灼灼地等待冉闵的回应。

殿内的檀香似乎也凝滞了几分,三名老者连忙附和着点头,口中连声说着“公主所言极是”,看向李妍鼎的目光中满是赞许。李妍鼎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与妹妹并肩而立,躬身行礼:“若蒙大总统与王室信任,妍鼎定当肝脑涂地,守护朝鲜安宁,效忠上国!”

冉闵听完李妍鼎的恳请,脸上依旧毫无波澜,指尖在紫檀木扶手上轻轻一叩,低沉的嗓音不带半分情绪:“朝鲜王之位事关国本,牵连万民,容我思索一晚,明日再给诸位答复。”

话音落下,他便不再看堂下众人各异的神色,自顾自拿起面前的玉筷,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高丽参,慢条斯理地送入口中。殿内的气氛瞬间松弛又带着几分微妙的拘谨,三名老者交换了个眼神,率先拿起碗筷附和着进食,李妍鼎与李妍熙也随之动筷,只是动作间都透着几分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偷瞄冉闵的神色,却始终看不出丝毫端倪。

宴席间并无过多言语,只有碗筷轻碰的清脆声响与檀香交织。冉闵放下玉筷时,碗中菜肴已所剩无几,他起身整理了一下狐裘大衣,沉声道:“叨扰了。”说罢便转身向殿外走去。

“大总统留步!”李妍鼎连忙起身追上前,语气恭敬,“您远道而来,一路劳顿,宫中已备好清净院落,今晚便在此歇息吧。您带来的卫士,我们也已妥善安排了住宿,尽可放心。”

冉闵闻言,目光扫过李妍鼎诚恳的面容,淡淡颔首:“那就麻烦了。”

随后,李妍鼎亲自引路,穿过几重宫苑,将冉闵送至一处雅致的院落。屋内早已暖炉融融,陈设简洁却不失精致,床榻铺着柔软的锦被,散发着淡淡的熏香。待李妍鼎退下后,冉闵褪去军装与狐裘,只留衬衣便躺上了床榻,连日征战的疲惫让他很快有了睡意,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夜色渐深,指针悄然滑过十一点。冉闵在睡梦中顿觉浑身燥热,口干舌燥,下意识伸出手去摸床边的水壶,指尖却未触及冰凉的瓷壁,反而触到一片温热柔软的肌肤。那触感细腻光滑,带着女子独有的馨香,他一时未醒,下意识用力捏了一把。

“嘤咛——”一声娇柔的轻吟在寂静的屋内响起,带着几分猝不及防的羞怯。

冉闵猛地惊醒,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伸手掀开身上的锦被,赫然发现床榻内侧竟躺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身着轻薄的纱衣,发丝散乱,肌肤在月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泽。不等冉闵反应,女子便主动贴了上来,柔软的身躯紧紧依偎着他,带着醉人的馨香与温热。

冉闵眸色一沉,心中虽有诧异,却也深知此刻处境微妙,索性不再克制,伸手揽过女子的纤腰,屋内的温度骤然升高,只余下彼此急促的呼吸与衣物摩擦的细碎声响,在寂静的夜色中交织缠绵。

鸡鸣三声,天光大亮。冉闵缓缓睁开眼,宿醉般的慵懒尚未褪去,目光触及身旁熟睡的女子时,却骤然一凝。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女子脸上,勾勒出清丽温婉的轮廓,正是昨晚在殿中见过一面的朝鲜公主李妍熙!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乌发凌乱地铺散在枕间,与昨日那个端庄坚定的公主判若两人。冉闵指尖顿在半空,眸色深沉,心中暗忖:这朝鲜王室,果然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