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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囚狱的森严壁垒,在早有预谋的混乱与神策将军某种程度的“默许”下,终究未能长久困住那位心怀死志却又被新注入的执念所扰的星核猎手。

借着一次精心策划的、由外部引发的能量扰动,银狼的远程技术支援、以及内部守卫短暂的调度空隙,刃如同挣脱枷锁的暗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罗浮错综复杂的巷道阴影之中。

他按照预先设定的紧急联络方式,抵达了位于星槎海边缘一处废弃货栈的接头点。

这里鱼龙混杂,气息混乱,足以掩盖任何不寻常的能量波动。

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尘埃和远处市集的隐约喧嚣。

当他推开一扇锈迹斑斑的金属门,踏入货栈内部一个相对隐蔽的隔间时,三道身影已然等候在此。

卡芙卡优雅地倚靠在一个废弃的货箱旁,手中把玩着一枚闪烁着幽光的数据芯片,仿佛刚才的越狱行动只是午后的一场小小插曲。

银狼则盘腿坐在一个控制终端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跳跃,头也不抬,只是撇撇嘴抱怨了一句:

“下次能不能选个信号好点的地方?差点被罗浮的防火墙揪住尾巴。”

而站在稍远处,显得有些安静局促的,正是刚刚被紧急调来的流萤。

她并未待在萨姆装甲内部,自从与苏拙一别后,那位未知存在的瞥视似乎给予了她力量,让她无需忧心失熵症的侵扰,可以自由以自己的身体行动。

她似乎对周围的环境有些不安,双手微微交握在身前,眼神中带着一丝执行新任务的迷茫。

看到刃安全抵达,卡芙卡紫眸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她直起身,走向刃,声音一如既往的带着令人心安的从容:

“看来我们的‘诱饵’成功脱身了。辛苦了,阿刃。”

刃只是低沉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周身的气息依旧压抑,但那猩红眼眸中的疯狂似乎被一种更深沉的、复杂的思绪所压制。

他沉默地走到角落,靠墙坐下,闭上眼,仿佛在平复气息,又像是在抗拒与外界的交流。

卡芙卡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不同寻常的沉寂。

她走到他面前,声音放轻了些,带着探究的意味:

“艾利欧的新指示,你应该已经通过加密频道收到了。

目标变更,我们需要与那位苏拙先生建立联系……不过,你看起似乎,心事重重?”

刃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他依旧闭着眼,喉结滚动,却没有立刻回答。

一旁的银狼终于从终端上抬起头,推了推她标志性的护目镜,好奇地插嘴:

“对啊,刃叔,听说那个苏拙猛得离谱,直接把幻胧给扬了?

你认识他吗?老朋友?”

她的语气带着不分场合的跳脱。

“银狼。”

卡芙卡略带警告地瞥了她一眼,但目光很快又回到了刃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隔间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废弃管道偶尔滴落的水声清晰可闻。

良久,刃才缓缓睁开眼,猩红的眸子里翻涌着痛苦、追忆、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晦暗。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铁锈的味道:

“……他,是苏拙。”

卡芙卡微微颔首,表示知晓。

刃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汲取足够的勇气来触碰那段被封存的过往,他断断续续地,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很久以前……在仙舟,我们……曾是同伴。”

“我、丹枫、景元、镜流、白珩,还有他,我们曾一起饮酒作乐、比剑论武。”

“哐当!”

一声轻微的脆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流萤不知何时松开了交握在身前的手,一个熟悉的、她一直攥在手里的、似乎是某种机械装置的东西掉落在了地上。

那是萨姆装甲的召唤器。

她本人则僵在原地,那双如同蕴含着星火的眼眸此刻睁得极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她死死地盯着刃,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确认什么,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拙……?这个名字……’

她当然知道宇宙中不乏同名同姓之人,只是当把这个范围缩小到令使,那同名的,恐怕寥寥无几了。

‘可是……苏拙先生,不是已经在……’

她不忍将自己亲眼见证的结局说出口,只是默然地俯身捡起地上的召唤器,静静地准备继续聆听。

刃似乎并未留意到流萤的失态,或者说,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里,继续用那种压抑的语调说道:

“他是……我们当中,最耀眼的一个。剑术、谋略……甚至……”

他顿了顿,语气断断续续的,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描述苏拙当年的特殊:

“……我们都以为,他会在那场与倏忽的战斗中……堕入魔阴……镜流……”

他的话语在这里变得极其艰难,仿佛有无形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喉咙,猩红的眼眸中疯狂之色再次闪烁。

他思虑了片刻,似乎想起了最后因他们错误的做法而生的孽物:

“……是我们……亲手……‘杀’了他。”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带着积压了数百年的痛苦与自我折磨。

“但他没死。”

刃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荒诞的、被命运嘲弄的无力感:

“他回来了……带着我无法理解的力量……呵……呵呵……”

他发出一串低沉而破碎的冷笑。

卡芙卡安静地听着,紫眸中光芒闪烁,迅速将这些信息与艾利欧的剧本碎片进行比对和整合。

云上五骁的过往,苏拙的“死亡”与归来,这解释了刃此刻复杂心绪的根源,也让她对苏拙这个“变量”有了更立体的认知。

而一旁的流萤,在听到“亲手杀了他”这几个字时,身体猛地晃了一下,几乎要站立不稳。

她捏紧了手中的召唤器,紧紧攥在手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掩盖了眼中那翻江倒海般的情绪——震惊、困惑、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揪心。

苏拙……

这个名字,对她而言,似乎并不仅仅是一个强大的、需要“结交”的目标。

在那记忆深处,某个被星光和温暖包裹的角落,仿佛有什么东西,因为这个名字,而轻轻颤动了一下。

‘亡者复生,如果是苏拙先生的话,应该确实能做到吧……’

货栈隔间内,气氛变得异常凝重。

刃沉浸在血腥的过往中,流萤因未知的共鸣而心神剧震,银狼难得地保持了安静,眨着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只有卡芙卡,依旧维持着那副洞察一切的优雅姿态,但她的心中,对于即将与那位归来的“亡者”苏拙的会面,评估已然提升到了最高级别。

尽管面色依旧从容,但看着眼前两个明显状态不对的同伴,她还是难免暗中叹气:

‘这次的“结交”任务,恐怕远比预想的更加……曲折和危险。’

————分割线————

神策府,灯火通明。

巨大的星图悬浮在半空,其上代表罗浮仙舟的立体投影正不断闪烁着各种光点与数据流,标示着兵力调动、能量反应以及可疑区域的监控状态。

景元立于星图前,身披轻甲,金色的瞳孔中不见平日慵懒,唯有属于神策将军的锐利与沉静。

他指尖轻点,星图上代表云骑军各卫的标记随之流动,如同棋盘上落下的棋子,精准而有序。

“令,云骑骁卫各营,按既定方略,加强对丹鼎司及各下属医馆、药庐的明暗哨岗。

所有药材出入、人员往来,需经三重核验,记录在案,即时上传。”

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透过传讯法阵清晰地下达至每一位云骑将领。

星图上,丹鼎司所在的区域被高亮标记,周围数个云骑卫所的兵力象征性地向该区域靠拢,形成了一张无形的监控网络。

“抽调三成‘地衡司’府士,配合云骑行动,重点排查近半年来与丹鼎司有过大宗交易的商会,以及所有曾接受过丹鼎司‘特殊诊疗’的人员名单。”

景元继续下令,目光如炬:

“药王秘传根系庞杂,丹鼎司内部恐已糜烂,需连根拔起,但切忌打草惊蛇。证据,要确凿。”

他顿了顿,指尖划过星图,点在几个通往罗浮外围星港的关键节点上。

“增派‘天舶司’巡逻舰队,封锁这几个跃迁航道出口。

一旦发现试图强行离港或形迹可疑的星槎,无需警告,可直接拦截扣押。

防止核心成员外逃,或狗急跳墙,引动星核。”

一条条指令清晰明确,将庞大的云骑军和仙舟各部门的力量如同精密齿轮般调动起来,织成一张针对药王秘传和潜在星核危机的大网。

整个神策府内,气氛凝重而高效,只有指令声、确认声和法器运转的微弱嗡鸣。

就在这时,一直静立在一旁,负责情报汇总与分析的神策府策士青镞,待景元暂歇指令的间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清冷而客观:

“将军,关于潜入罗浮的星核猎手动向,已有初步回报。

确认卡芙卡、银狼、刃,以及新出现的、那位疑似萨姆持有人的少女,四人已于两个时辰前,在星槎海边缘区域汇合。

目前行踪隐匿,意图未明。”

她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冷静:

“此外,关于苏拙大人……根据有限观察,其近日与白珩大人往来密切,而镜流大人与黑塔女士则暂无接触。

其间似有……情感纠葛?

是否需要属下派人从中斡旋,或至少加强监控,以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青镞的话语十分谨慎,但意思明确。

星核猎手的聚集是外部威胁,而苏拙身边那几位女子之间微妙的关系,则可能成为内部的不稳定因素,尤其是在这个敏感时期。

景元闻言,目光并未从星图上移开,只是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无奈的弧度。

他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一种了然的淡然:

“星核猎手那边,加派人手,时刻监视其动向即可。

只要他们不主动触碰建木封印,不引发大规模骚乱,便暂且由他们去。

他们的‘剧本’虽然被打乱,但他们此刻的目标,恐怕并非制造混乱。”

他顿了顿,终于侧过头,看了青镞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至于苏拙师伯那边……”

景元轻轻摇头,语气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明智,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而远之”:

“他老人家的事情,便由他自行处理吧。我等外人,还是莫要插手为妙。”

他回想起苏拙轻描淡写泯灭幻胧的场景,以及他那深不可测的力量和重新稳固后、看似平静实则更加难以捉摸的心态。

镜流、黑塔、白珩……哪一个都不是易与之辈,她们与苏拙之间的恩怨情仇,早已超越了正常人能调解的范畴。

‘这甚至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千年单身汉景元如是想到。

“传令下去,”

景元对青镞正色道:

“关于苏拙师伯及其相关人等的一切事务,列为最高观察级别,但非必要,不得干涉。

尤其……是其私人情感纠纷,神策府上下,一律不得过问,更不得妄加评论。”

他的意思很明确:

苏拙这块“烫手山芋”,以及围绕他形成的那个更加危险的“情感风暴圈”,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保持距离,严密监视,但绝不轻易涉足。

让那位神通广大的师伯自己去应付他惹下的情债,才是对罗浮稳定最负责任的做法。

青镞心领神会,躬身应道:

“是,将军。属下明白。”

她立刻将这条指令加密传达下去。

景元重新将目光投向星图上那围绕着丹鼎司布下的天罗地网,眼神恢复冷冽。

外敌要肃清,内患要根除,至于那位归来后便搅动风云的师伯和他的“私事”……就让他自己去头疼吧。

神策将军的职责,是守护罗浮的安宁,而非充当情感顾问,尤其是面对一群动辄能倾覆星辰的“痴男怨女”时。

与此同时,另一边,尚不知自己被好师侄放养了的苏拙正安心地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日常。

与黑塔那场算不上愉快、甚至堪称决裂的交谈之后,日子仿佛骤然被抽走了所有激烈的色彩,陷入了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

镜流没有再出现。

那片曾被她剑气搅得天翻地覆的客院,如今只剩下尚未完全修复的痕迹,以及苏拙独坐时,偶尔掠过脑海的、那道执拗而脆弱的白色身影。

她没有再来“问剑”,也没有再来质问或哭泣,像是彻底从他的视野里蒸发了一般。

黑塔更是杳无音讯。

那位以本体驾临仙舟、搅动了一番风云的天才,在放下那番冰冷的宣言后,便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再未泛起任何涟漪。

她带来的那些精密仪器依旧占据着司辰宫的偏殿,数据流无声闪烁,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她的存在,却又吝于给予任何直接的接触。

唯有白珩,是这片沉寂中唯一的活色生香。

她几乎是雷打不动地,每日都会寻个由头来到苏拙的客院。

有时是捧着新搜罗来的、据说是某个失落文明的美酒;

有时是带着几样她亲手做的、卖相勉强但味道尚可的点心;

更多时候,她只是单纯地过来,如同回自己家一般自然:

或是慵懒地蜷在窗边的软榻上小憩,或是有一搭没一搭地与苏拙说着仙舟的趣闻、宇宙的见闻,甚至只是安静地陪他坐着,各做各的事,互不打扰,却又奇异地和谐。

她绝口不提镜流,不提黑塔,也不深究苏拙那日坦白背后的深意,更不索求任何承诺。

她就像一只狡猾而懂得分寸的狐狸,精准地停留在苏拙重新划定的边界之内,给予恰到好处的陪伴与温存,不带来丝毫压力。

苏拙自是默许了她的靠近。

与白珩相处,是轻松的。

她懂得适可而止,懂得用她的方式化解尴尬,懂得在不触及他底线的前提下,汲取她想要的温暖。

这种关系,符合他“来者不拒,不干扰即可”的新准则。

他会回应她一些无伤大雅的调侃,或是品尝她带来的那些味道古怪的点心,权当是漫长旅途中,一段不必投入过多心力的、舒适的插曲。

然而,苏拙并非天真之人。

他清楚地知道,镜流的沉默,绝非放手或释然。

那更像是一种受伤野兽舔舐伤口时的蛰伏,是将所有激烈情绪强行压抑后,更为危险的死寂。

他几乎能想象出,那个倔强的师妹,此刻定然在某个角落,独自咀嚼着痛苦与不甘,剑心在绝望与偏执的拉扯下,不知会走向何种极端。

而黑塔……她的安静,则更像暴风雨来临前,积雨云层中不断蓄积的、毁灭性的能量。

那位天才的骄傲与偏执,绝不会因他一番“清醒”的言论而真正罢休。

她的“不在场”,本身就是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宣言。

她一定在谋划着什么,在计算着什么,等待着一个足以颠覆局面的时机。

一位天才的筹备,对任何人来说都值得警惕。

这片看似平和的日子,不过是命运齿轮短暂卡顿的间隙,是海啸来临前,海岸线不正常的、令人心悸的退潮。

但苏拙并不担心。

他自觉已然洞悉了这情感漩涡的本质,重新稳固了内心的秩序。

他将自己抽离出来,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冷静地评估着每一个“变量”的动向。

他不再为此感到烦躁、愧疚或迷茫。

无论是白珩的温存,镜流可能的爆发,还是黑塔未知的反击,在他眼中,都成了可以理性分析和应对的“状况”。

他自信,以他如今的心态和力量,足以从容应对任何变数。

若她们安分,他便可以维持这表面的平静,甚至享受白珩带来的些许慰藉。

若她们妄图越界,干扰他的道路……

那么,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行使“清除”的权力。

月光下,苏拙独自斟了一杯白珩白日里送来的清酒,酒液澄澈,映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眸。

他轻轻晃动着酒杯,看着杯中晃动的月影,嘴角泛起一丝极淡的、掌控一切的弧度。

风暴或许将至,但他已自认筑起了最坚固的心防。

只是他或许尚未意识到,情感这场风暴,最可怕的从来不是惊涛骇浪,而是那种能于无声处渗透、悄然瓦解一切理性壁垒的,名为“在意”的涓流。

自认为理性的疯子,究竟能在这风雨中坚持多久呢?

一如他的预料,黑塔正在摆弄着她带来的仪器——

司辰宫那间被临时改造的偏殿内,原本属于仙舟的古雅陈设已被压缩到角落,取而代之的是林立的、闪烁着幽蓝与冷白光芒的精密仪器,以及悬浮在半空中、不断流动重组着的复杂能量模型。

黑塔,身着那身繁复的魔女长裙,栗色长发被随意地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此刻正全神贯注、仿佛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绛紫色眼眸。

她站在一个由多重能量场交织构成的复杂装置核心前,指尖在虚空中快速划动,调取、分析着海量的数据。

空气中弥漫着高浓度虚数能量特有的嗡鸣,以及一种极其不稳定的、仿佛多种规则正在相互倾轧排斥的诡异波动。

她研究的焦点,并非寻常的命途能量应用,而是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构想——

利用命途本身的力量,来隔绝、甚至“屏蔽”命途。

这并非当初轮回实验中,利用升维异空间进行物理和信息层面隔绝的翻版。

那种方式,在真正的维度高位存在面前,已被证明存在漏洞,让她一败涂地。

她如今追求的,是更本质、更根源的“断绝”。

“命途之间,并非全然孤立……”

黑塔低声自语,声音在仪器的嗡鸣中显得格外清晰冷静:

“【记忆】留恋过去,【欢愉】追逐瞬间,【毁灭】渴望终焉,【存护】坚守当下……其核心意象与倾向,存在着根本性的矛盾与排斥。”

她的指尖牵引着一缕精纯的、被她以特殊手段拘束并激发到活跃极致的【记忆】命途流光,将其缓缓引导向另一团被隔离的、代表着【欢愉】命途特性的能量聚合体。

“若能找到并放大这种本质层面的排斥,以一条命途的‘规则’,去强力干扰、覆盖、甚至暂时‘否定’另一条命途在其影响范围内的‘存在基础’……”

随着她的操作,那缕【记忆】流光如同拥有生命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入【欢愉】能量团的外围。

刹那间,原本活跃跳跃的【欢愉】能量像是遇到了某种天敌,其固有的、倾向于“瞬间”、“意外”、“乐趣”的规则特性开始变得紊乱、凝滞,能量结构内部发出了细微却刺耳的、仿佛规则层面摩擦的“杂音”。

虽然只是极小的范围,极短的时间,但那团【欢愉】能量确实出现了一种被强行“压制”和“隔离”的迹象。

黑塔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但随即,那被压制的【欢愉】能量猛地爆发出更强烈的反弹,试图冲破【记忆】流光的束缚。

两种截然不同的命途规则在微观层面激烈冲突,引发了一小片空间的结构性震荡,险些让周围的稳定能量场失衡。

她立刻切断了能量供给,那缕【记忆】流光消散,【欢愉】能量团也缓缓平复下来,但周围空气中残留的那种规则碰撞的余波,依旧令人心悸。

“还不够……”

黑塔看着数据面板上记录的剧烈波动和最终失败的结果,脸上并无气馁,反而露出了更加浓厚的兴趣与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

“需要更精确的‘钥匙’,更强大的‘力量源’,更稳固的‘载体’……”

她喃喃着,目光扫过旁边一个被特殊力场封印的、散发着微弱【丰饶】气息的样本,又看向另一块记录着【巡猎】一击的能量波动特征的数据碎片。

她知道这条路极其危险,是在玩弄宇宙最基本的法则,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命途反噬,甚至招致星神本尊的注视,那绝非她的所愿。

但苏拙那番将她情感定义为“干扰”的平静话语,如同最烈的催化剂,让她将所有的不甘与愤怒,都投入到了这项足以颠覆现有认知的研究之中。

她不仅要证明自己,更要掌握一种足以让那个傲慢的混蛋,再也无法轻易将她“定义”和“排除”的力量。

实验室的冷光映照着她精致的侧脸,那上面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有属于天才的极致冷静,与深藏于冷静之下,那不惜触碰禁忌也要达成目的的、冰冷的决绝。

她清楚地记得,不知多久之前,属于自己的阿拙和自己说过——

他的身上,远不止一种命途存在。

冷光映出了黑塔疯狂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