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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愁涧内,地狱之门轰然洞开!

烈焰如狂龙怒卷,贪婪地舔舐着冰冷的崖壁,将覆冰灼烧得滋滋作响,腾起滚滚白汽。浓烟如同厚重的黑幕,遮蔽了本就昏暗的天光,谷道内能见度骤降,唯有跳跃的火舌与飞溅的血光,在浓烟中勾勒出扭曲狰狞的影像。灼热的气浪与刺骨的寒风猛烈对冲,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乱流旋涡,卷起燃烧的碎木、焦黑的布片、以及…残肢断臂!

“唏律律——!”“啊——!”

金兵的战马彻底疯了!爆炸的巨响、冲天的火光、刺鼻的焦糊味、还有那无处不在的诡异魔音(张宇初弟子摇动的铜铃混合风声、惨嚎形成的次声波冲击),彻底摧毁了这些生灵的意志。它们人立而起,疯狂地甩动头颅,将背上的骑士狠狠掀翻!铁蹄乱踏,不分敌我地践踏着倒地的躯体!骨骼碎裂声、内脏破裂声、濒死的惨嚎声,混杂着火焰燃烧的噼啪爆响,奏响了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交响!

箭雨!如同死神的镰刀,持续不断地从两侧高耸的崖顶倾泻而下!带着凄厉的尖啸,穿透浓烟,精准地收割着混乱中如同无头苍蝇般乱撞的生命!金兵身上的皮甲在密集的攒射下如同纸糊,利矢轻易地穿透血肉,带出一蓬蓬温热的血雾!谷底瞬间化作修罗血池,残肢与尸体堆积,鲜血在冰冷的岩石上肆意流淌,又被烈焰迅速烤干,留下大片大片触目惊心的暗褐色污迹!

“不要乱!结阵!向前冲!杀了蔡攸!冲出去!”完颜娄室的怒吼如同受伤猛兽的咆哮,在混乱的声浪中依旧清晰可闻!他肩头被林冲蛇矛刺穿的伤口血流如注,染红了半边铁甲,剧烈的疼痛和失血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但刻骨的仇恨支撑着他,如同燃烧的毒火,烧尽了恐惧与理智!他挥舞着沉重的狼牙棒,如同疯魔,将挡在身前的一切——无论是惊马、乱兵,还是燃烧的障碍——统统砸飞!硬生生在火海与尸堆中犁开一条血路!他眼中只剩下前方那道在浓烟火光中若隐若现的玄色身影——蔡攸!

数十名最忠勇的亲卫,如同被主人鲜血刺激的獒犬,双目赤红,死死护卫在娄室周围,用身体和兵刃为他格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箭矢和混乱的冲击。他们踩着同袍的尸体,踏着燃烧的残骸,嘶吼着,朝着蔡攸的方向亡命冲锋!

“保护太傅!”蔡攸身边的宋辽护卫目眦欲裂,挺起长枪,组成一道血肉防线!

“挡我者死!”完颜娄室狂吼!狼牙棒带着万钧之力横扫而出!

“砰!咔嚓!”两名护卫连人带枪被砸得倒飞出去,胸骨尽碎,口中鲜血狂喷,眼看是不活了!

“杀!”另一名护卫悍不畏死,长枪如毒蛇吐信,直刺娄室咽喉!

娄氏侧身避过,左手如电探出,一把抓住枪杆!怒吼一声,竟将那护卫连人带枪抡起,狠狠砸向旁边的崖壁!

“噗!”护卫如同破麻袋般撞在坚冰覆盖的岩石上,脑浆迸裂,当场毙命!

“蔡攸!给我死来!”娄室踏着护卫的尸体,如同浴血魔神,距离蔡攸已不足十丈!他高高举起沾满血肉碎末的狼牙棒,凝聚全身残存的力量,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朝着蔡攸的头颅,狠狠砸落!这一棒,凝聚了他毕生的武勇与滔天的恨意!空气被撕裂,发出刺耳的爆鸣!

“公子!”林冲看得肝胆俱裂!他正被三名金军悍将拼死缠住,蛇矛舞动如风,一时难以脱身!

“太傅!”呼延灼在谷口指挥重步兵围杀残敌,距离太远!

张宇初拂尘急挥,数道金针射向娄室,却被其亲卫以身体挡住!惨叫着倒下!

眼看那夺命的狼牙棒就要将蔡攸连同他身下的“乌云踏雪”一同砸成肉酱!

千钧一发之际!

蔡攸眼中寒光爆射!非但不退,反而猛地一夹马腹!“乌云踏雪”通灵,长嘶一声,竟迎着那砸落的狼牙棒,不退反进!同时,蔡攸右手闪电般探入怀中,掏出一物——并非兵刃,而是一个黑沉沉的、拳头大小的铁疙瘩!

“娄室!看雷!”蔡攸厉喝一声,手臂猛地一甩!那铁疙瘩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砸向完颜娄室的面门!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完全出乎娄室意料!

完颜娄室瞳孔骤缩!他虽不知此为何物,但本能地感到一股致命的威胁!砸落的狼牙棒去势不由得一滞,下意识地想要格挡!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轰——!!!”

一声比之前所有爆炸都要猛烈、都要震撼的巨响,在完颜娄室面前轰然炸开!

那铁疙瘩正是张浚秘制的“掌心雷”!外壳是薄铁皮,内填火药、铁砂、碎瓷片!引信极短!在掷出的瞬间已被蔡攸用指甲掐燃!

剧烈的爆炸就在娄室眼前发生!刺目的火光瞬间吞噬了他的视线!狂暴的冲击波狠狠撞在他的胸甲上!无数滚烫的铁砂、锋利的碎瓷片,如同暴雨般喷射而出!

“啊——!!!”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从火光中传出!

完颜娄室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魁梧的身躯猛地向后抛飞!他脸上血肉模糊,一只眼睛变成了血窟窿!胸甲被炸得凹陷变形,碎片深深嵌入皮肉!最致命的,是几片碎瓷深深嵌入了他的咽喉!

“噗通!”他重重摔在冰冷的岩石上,鲜血如同泉涌,从咽喉、眼眶、以及全身无数伤口中汩汩而出!他身体剧烈地抽搐着,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瞪着蔡攸的方向,充满了无尽的怨毒、惊骇、以及…难以置信!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有血沫不断涌出。

“大帅!!!”周围的亲卫发出绝望的悲嚎!主将濒死,最后的斗志瞬间崩溃!

“杀!”林冲趁机一矛挑飞一名金将,怒吼着冲向娄室!

“降者不杀!”呼延灼的咆哮如同惊雷,在谷中回荡!

“辽国的勇士们!杀光金狗!”萧干浑身浴血,狼牙棒挥舞如风,砸得金兵脑浆迸裂!

主将垂死,退路断绝,四面楚歌!残余的金兵彻底崩溃了!哭嚎着,丢下兵器,如同没头苍蝇般乱窜,然后被无情地射杀、砍倒!负隅顽抗者,则被愤怒的宋辽联军撕成碎片!

蔡攸勒住因爆炸而略显惊惶的“乌云踏雪”,玄色大氅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肩头的伤口在剧烈的动作下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包扎的白布。他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隼,冰冷地扫过谷中炼狱般的景象。他策马缓缓走到完颜娄室倒毙的尸身旁。

完颜娄室仰面朝天,仅剩的独眼圆睁着,空洞地望着被浓烟遮蔽的天空,脸上凝固着极致的痛苦与不甘。那顶象征着金军主帅威严的镶金狼头盔,滚落在血泊之中,沾满了泥污和脑浆。

蔡攸俯身,用马鞭的鞭梢,轻轻挑起那顶沉重的金盔。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上面还残留着娄室的体温和浓重的血腥气。他手腕一抖,将金盔高高举起!粘稠的血液和脑浆顺着盔檐滴落,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妖异而残酷的光芒。

“此物!”蔡攸的声音穿透了谷中的喧嚣与哀嚎,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浴血奋战的宋辽将士耳中,带着一种宣告胜利的冰冷与残酷,“当祭我大宋…十年岁比!当祭…此役…万千英魂!”

声音在狭窄的鹰愁涧中回荡,撞击着覆冰的崖壁,久久不息。谷中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伤者垂死的呻吟。所有幸存者,无论是宋军、辽军,还是少数跪地投降的金兵俘虏,都下意识地望向那道玄色身影,望向那顶滴血的金盔。

阳光艰难地穿透浓烟,投下几缕惨淡的光柱,恰好照亮蔡攸高举金盔的身影。玄袍染血,金盔滴沥,在尸山血海与残火浓烟的背景中,如同从地狱归来的魔神,宣告着这场惨烈伏击的最终胜利。

鹰愁涧,成了名副其实的金兵葬龙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