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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焚宋:从溺亡奸臣子开始 > 第256章 金使南来 朝堂纷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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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金使南来 朝堂纷争起

宣和四年(1120年)的深秋,东京汴梁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晨雾之中。皇宫大内,气氛却比往日更加肃穆凝重。今日非是常朝,但紫宸殿内冠盖云集,文武重臣皆屏息凝神,因为他们知道,一位来自遥远北方的特殊使者,即将带来一个可能改变国运的提议。

殿外净鞭三响,钟鼓乐鸣。在鸿胪寺官员的引导下,一行人步入大殿。为首的使者,身形魁梧,面容粗犷,与殿中文臣的儒雅气质截然不同。他并未像寻常使节那般深躬俯首,只是微微欠身,目光锐利地扫过御座上的皇帝和两侧的群臣,眼神中带着一种新兴王朝的自信,甚至几分难以掩饰的倨傲。他便是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的心腹重臣,女真文字的创制者,官至国论勃极烈的完颜希尹(女真名谷神)。

“大金国使者完颜希尹,奉吾主圣旨,觐见大宋皇帝陛下。”他的汉语带着浓重的关外口音,但字句清晰,声若洪钟,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

端坐于御座之上的宋徽宗赵佶,一身绛纱袍,头戴通天冠,面容保持着天子的威仪,但微微捻动玉圭的手指,透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对这位使者的到来既感期待,又心存疑虑。期待的是对方可能带来的、他梦寐以求的“收复燕云”的机遇;疑虑的是,与这骤然崛起的“蛮夷”之邦深度结盟,福祸难料。

完颜希尹也不多言寒暄,径直呈上国书,由内侍转呈御前。赵佶展开一看,国书文字直白有力,核心意思明确:邀宋共击辽国。金主愿率兵自平地松林(今内蒙古克什克腾旗一带)趋古北口,直捣辽中京大定府;宋帝可命雄兵自雄州(今河北雄县)北上,直取辽南京析津府(燕京)。两国南北夹击,共灭契丹。事成之后,燕云十六州汉地归宋,宋则将原纳予辽国的岁币,如数转献于金。

这便是在后世被称为“海上之盟”的雏形(因初期谈判多通过登州海道进行,故得名)。

赵佶看完,将国书交由内侍诵读于众臣。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旋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嗡嗡议论声。

枢密使童贯第一个出列,他面白无须,声音却异常洪亮:“陛下!此乃天赐良机,祖宗庇佑!辽国气数已尽,金国崛起于北,其势正锐。我朝若能与之联手,南北夹击,则收复燕云十六州,完成太祖太宗未竟之业,指日可待!此不世之功,必将光耀史册!”他极力描绘着胜利的蓝图,语气中充满了渴望,他太需要一场巨大的军功来巩固自己的地位,甚至封王。

紧随其后出列附和的是权臣蔡攸,他如今权势熏天,深得帝心。他朗声道:“童枢密所言极是!辽主昏聩,国势日颓,已成枯木朽株。金人新盛,锐不可当。此时若不取,必为后患。且金人既许归还燕云旧地,足见其诚。我朝正可借此良机,一举廓清北疆,永绝边患!”他目光闪烁,心中盘算的不仅是国家大计,更是如何借此战争进一步掌控军权,甚至让他暗中经营的“影刃”获得用武之地,在未来的权力分配中占据先机。

一些希望借此机会获取军功或政治资本的官员也纷纷出言附和。如张邦昌,时任大司成,后官至太宰,此人素来善于察言观色,见童贯、蔡攸两位重量级人物表态,立刻出列,言辞恳切:“陛下,燕云之地乃中原屏障,沦陷敌手百余年,实乃国家之耻,君臣之痛。今幸赖天时,金人愿为前锋,我朝正可顺天应人,出兵收复。此乃千秋功业,万民所望!”他的话语听起来冠冕堂皇,全然迎合皇帝和权臣的心思。

又如李邦彦,以“浪子宰相”着称,巧言令色,此刻也笑嘻嘻地出列:“陛下,童太师、蔡少保所言乃至理名言。想那辽国如今已是风中残烛,金国正如日方升。我大宋顺水推舟,既可获实地,又可结强援,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此乃一本万利之买卖也。”他将国家战略比作市井买卖,轻佻之余,却也说中了部分只重实利官员的心思。

然而,反对的声音同样强烈且有理有据。

知枢密院事郑居中须发皆白,面色凝重地出列,声音沉痛:“陛下!万万不可!臣泣血恳请陛下三思!我与辽国自‘澶渊之盟’后,百有余年,边境晏然,百姓不知兵革。此乃祖宗缔造之和平,岂可轻言毁弃?且‘联金灭辽’,实乃前门驱狼,后门进虎!女真悍猛,远胜契丹,今日得其助力,他日必为我朝心腹大患!一旦辽国覆亡,我朝将与一更强悍、更未知之强邻直接相对,届时河北边防如何应对?恐非国家之福,实乃取祸之道!”

老种经略相公种师道虽远在西北,但其担忧通过其他将领的奏疏和朝中知兵者的口传达出来:河北禁军久疏战阵,边防空虚,军备废弛,恐无力独自承担灭辽及之后防御金国的重任。

更有一批清流文臣,从道德和战略层面发出警告。御史中丞张商英慨然出列,他素以刚直敢言着称,此刻面红耳赤,声如洪钟:“陛下!臣闻‘信’为国本!我朝与辽有白沟之盟,约为兄弟之国,虽时有龃龉,然大体守信。今若背盟弃约,与豺狼为伍,纵得土地,亦失信于天下,何以立国?何以面对四海藩邦?且观金人,其性贪残,绝非善类。与之谋皮,终遭反噬!望陛下以史为鉴,勿为一时之功利,而毁万世之基业!”他的话语掷地有声,代表了朝中一股强大的道德清议力量。

双方引经据典,争吵不休,紫宸殿仿佛变成了市集。童贯以军事权威自居,斥责反对者“书生之见,不懂兵事”;反对派则反唇相讥,指责童贯、蔡攸等人“好大喜功,欲挟边功以自重,置国家于险地”。

御座上的赵佶,被这激烈的争论拉扯着。一方面,“收复燕云、青史留名”的诱惑如同甘美的毒酒,让他心痒难耐;另一方面,郑居中、张商英等人描绘的可怕前景又让他不寒而栗。他时而点头似被主战派说动,时而蹙眉似觉反对派言之有理。最终,他感到一阵头痛和烦躁,挥了挥手:“此事体大,容朕细思。今日暂且退朝!”会议竟在不欢而散、未有定论的情况下结束了。

然而,朝会结束,争执却从明面转入了暗处。

退朝后,童贯、蔡攸立刻密议,决定加紧活动,一方面继续说服皇帝,另一方面开始着手军事准备的铺垫,造成既定事实的态势。蔡攸更是暗中吩咐,命“影刃”设法收集更多辽国虚弱、以及金国“诚意”的情报,以备下次廷议时使用。

反对派如郑居中、张商英等,则纷纷准备上书,联络同僚,希望能以集体的力量劝阻皇帝这危险的决策。

而金使完颜希尹,回到都亭西驿的馆舍后,对宋廷的犹豫不决和冗长争论报以轻蔑的冷笑。他或许已经通过某些秘密渠道(可能与急于促成此事的蔡攸有所接触),洞悉了宋廷内部的分歧,并开始思考如何利用这一点,为金国争取更多的利益。

汴梁的秋意渐浓,一场决定帝国命运的巨大风暴,正在这看似繁华的帝都深处酝酿。联金灭辽之议,如同一把双刃剑,已悬于大宋的头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