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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焚宋:从溺亡奸臣子开始 > 第289章 再攻受挫 顿兵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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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沟河畔的惨败,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北伐宋军初时的骄狂气焰。南岸大营中,往日喧嚣的士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沉默和劫后余生的惶恐。伤兵的哀嚎日夜不绝,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草药混合的苦涩气味。中军大帐内,宣抚使童贯面沉如水,往日的神采飞扬被一种阴鸷的焦虑所取代。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严重低估了垂死辽邦的抵抗意志和残余力量。

现实的鞭挞迫使他暂时收敛了急于建功的浮躁。他阴沉着脸,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地将前线指挥权移交给了副帅种师道。

“老种将军,”童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前番小挫,乃杨可世轻敌冒进所致。如今……便依你之策,稳扎稳打,务必尽快拿下涿州,打开通往燕京门户!”他将“尽快”二字咬得格外重,透露出他内心的焦灼并未因挫败而减少,只是被强行压抑。

种师道神色凝重,并无丝毫得意。他深知肩上担子之重,不仅是军事上的反败为胜,更关乎这十十万大军的生死和国运兴衰。他接过令箭,沉声道:“宣相放心,末将必竭尽全力。然兵者诡道,欲速则不达,唯有望宣相能予末将些许时日,从容调度。”

获得授权后,种师道立刻展现出其老练持重的名将之风。他并未急于再次渡河猛攻,而是首先着力稳固南岸防线,深沟高垒,防止辽军趁胜反击。同时,派出大量精锐斥候,由经验丰富的军官如韩世忠等率领,多次冒险潜渡白沟,详细侦察北岸地形、水文以及涿州方向的辽军布防情况。

待情报逐渐汇集,种师道开始重新部署。他放弃了全线压上的冒进策略,改为“步步为营,堡垒推进”。宋军主力分为数路,选择水浅流缓处,在强弓硬弩的掩护下,依次渡河。每占领一处滩头或要点,便立即就地构筑营寨、挖掘壕沟,将其变为坚固的前进基地,如同巨蟒蠕动,缓慢而坚定地向北挤压。

种师中、姚古等将领各率本部,奉命清扫涿州外围的辽军据点和小型堡寨。这些战斗规模不大,却异常残酷激烈。辽军散兵游勇和当地豪强武装依托熟悉的地形,进行了顽强的抵抗。宋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鲜血的代价。但也正是通过这些战斗,宋军逐渐稳住了阵脚,恢复了部分信心,并一点点地蚕食着涿州的外围防御。

历经近月的艰苦推进和零星战斗,宋军主力终于兵临涿州城下。

涿州,乃幽燕西南门户,城高池深,经辽国多年经营,防御设施颇为完备。此刻,城头上黑色的辽字旗和各式认旗迎风招展,垛口之后,辽军弓箭手、刀斧手严阵以待,抛石机(炮车)的梢杆如同巨兽的肋骨,森然林立。守城主将正是辽国名将耶律大石,他虽兵力远逊于宋军,但麾下皆是百战余胜的精锐,且士气因白沟之胜而高昂。

种师道下令围城。十数万宋军如同铁桶般将涿州围住,营寨连绵数十里,蔚为壮观。真正的考验随之而来——惨烈的攻城战。

宋军动用了一切可用的攻城手段。数以百计的梢炮被架设起来,日夜不停地向城内抛射巨石,砸得城墙砖石碎裂,城内屋舍坍塌,烟尘弥漫。巨大的壕桥车和云梯在步兵的推动下,冒着城头倾泻而下的箭雨和擂石,艰难地逼近城墙。每一次冲锋,都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和凄厉的惨叫声。

宋军士卒顶着盾牌,前仆后继地攀爬云梯。城头辽军则用长矛狠戳,用滚木擂石砸落,更将烧沸的金汁(粪便、油混合物)和火油泼下,城下瞬间化作人间地狱,焦臭冲天,被烫伤的士兵发出非人的哀嚎,跌落城下的尸体很快堆积起来。

杨可世伤未痊愈,却再次请战,亲率敢死之士,一度凭借勇猛登上城头,与辽军展开惨烈白刃战,但终因后续不继,被耶律大石亲率卫队拼死击退,功亏一篑。攻城连日,宋军伤亡惨重,尸积如山,涿州城墙虽有多处破损,却依然屹立不倒。

就在宋军主力被牢牢吸在涿州城下之时,辽军另一核心人物四军大王萧干,发挥了其骑兵机动的优势。他并未困守孤城,而是亲率一支精锐骑兵(主要是奚族“铁鹞子”和契丹宫分军),如同幽灵般活跃在广袤的战场外围。

他们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不断寻找宋军漫长而脆弱的补给线的漏洞。从雄州、莫州通往涿州前线的官道上,宋军的运粮队成了他们最好的猎物。

often在深夜或黎明,急促的马蹄声会突然撕裂寂静。辽军骑兵如狂风般卷至,火箭点燃粮车,马刀砍翻民夫和护卫的军卒,劫掠一切可用物资,然后迅速远遁,绝不恋战。宋军护粮兵力往往不足,且多为步兵,面对来去如风的辽骑,疲于奔命,损失惨重。

后勤的压力迅速传导至前线。宋军粮草开始吃紧,甚至出现部分部队口粮减半的情况。军心再次出现浮动,士卒们一边要面对坚城下的死亡威胁,一边还要担忧腹中饥馑,士气不可避免地下滑。种师道不得不分出更多本就不足的兵力去护卫粮道,导致攻城力量进一步被削弱。

在涿州久攻不克的同时,宋军东路军在刘延庆的指挥下(其子刘光世为先锋),试图开辟第二战场。他们艰难推进,一度突破了辽军在卢沟河(今永定河)南岸的防线,渡河建立了桥头堡,兵锋直指燕京城。

然而,耶律大石和萧干对此早有防备。他们迅速调整部署,在卢沟河北岸构筑起新的防线,并不断派出骑兵反击刘延庆部。宋军背水列阵,形势险峻。在此等高压环境下,一些中下级军官开始崭露头角。

如身为偏裨小校的韩世忠,作战极其勇猛,常率少量精锐,主动出击,与辽军巡河骑兵爆发激烈遭遇战,屡次击退小股辽军的试探性进攻,稳住了局部阵线。或许还有一名叫岳飞的年轻敢战士,在某个不起眼的战场上,以其过人的勇力和精准的箭术,于乱军中斩获敌酋,其名开始在最基层的士卒中悄悄流传。然而,他们个人的勇武,在数十万人的大会战中,犹如投入洪流的石子,难以改变整个战局的走向。刘延庆部同样被牢牢钉在了卢沟河畔,进退维谷。

夏去秋来,天气逐渐转凉。对于远道而来、衣衫单薄的宋军士卒而言,北地的寒风预示着更大的艰难。战事彻底陷入了僵持。宋军空有兵力优势,却被牢牢牵制在涿州和卢沟河两个点上,寸进不得。辽军虽处守势,但凭借坚城、精锐骑兵的灵活袭扰和顽强的斗志,成功地消耗着宋军的锐气和力量。

童贯在大营中日益焦躁,催促进军的文书一道紧过一道。种师道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眉头终日紧锁。他知道,大军兵老兵疲,粮草不继,士气低落,若再不能取得突破,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而涿州城头,耶律大石按剑而立,冷眼看着城外无边无际的宋军营寨,眼神依旧锐利而坚定。他知道,他们每多坚守一天,远在夹山的天祚帝就多一分喘息之机,而南朝的北伐梦,就离破碎更近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