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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焚宋:从溺亡奸臣子开始 > 第328章 心痛定策 暗返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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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二年的秋末,长安城已是一片肃杀。来自西北边陲的“捷报”尚未完全驱散百姓心头的疑虑,另一股更加冰冷、更加沉重的寒流,已悄然从北方蔓延而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秦国公府深处,那间绝密的暗室,此刻仿佛成了整个帝国命运的一个缩影,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

一、 最后的战略评估:五论定乾坤

暗室之中,灯火昏黄。蔡攸端坐主位,面色沉静如水,但微微蜷缩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下列左右,是他赖以成就今日之势的核心智囊:老成谋国的诸葛长风、诡谲奇策的吴用、通晓天机的张宇初,以及刚从前线风尘仆仆赶回的统帅耶律大石。五人围坐,气氛凝重得如同大战前的誓师,但议题却残酷得多——是否倾西军之力,驰援汴京,做那挽狂澜于既倒的孤臣?

诸葛长风须发微颤,率先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主公,大势去矣!非是长风危言耸听,请看:自道君皇帝(徽宗)以来,朝纲败坏,苛政如虎,花石纲、生辰纲,刮尽民脂民膏。两河百姓,易子而食;江南富庶,亦显疲态。官府贪渎成风,军队空额严重,军械朽坏。民心离散,如沙聚塔。汴京看似繁华,实则一座建立在流沙上的危城!我等若率兵东进,即便侥幸击退金虏,扶起的也不过是一株内里早已蛀空的大树,一阵风来,依旧要倒。届时,我西军精锐耗尽,西北基业拱手让人,何异于抱薪救火,与之同焚?” 他的“大势论”,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吴用羽扇轻摇,接口道,语气带着一丝惯有的冷峭:“长风先生所言,尚是表象。究其根本,赵宋朝廷,从根子上已经烂透了!君昏臣佞,党同伐异。今日主和,明日主战,朝令夕改,全无章法。忠良如李纲、宗泽者,或被贬黜,或困守孤城。而如张邦昌、李邦彦之流,却可高居庙堂。此番即便击退金兵,朝廷必又故态复萌,猜忌功臣,清算异己。我等前去,是赴汤蹈火,还是自投罗网?扶持这等朝廷,犹如为朽木刷漆,毫无意义!” 他的“根烂论”,直指问题的核心——政权的腐朽已无可救药。

耶律大石神色冷峻,作为职业军人,他更关注纯粹的实力对比:“主公,金军之势,非比往昔。其铁浮屠经吴乞买大力整顿,数量增至八千,甲胄更为精良,冲锋之势,恍若山崩。我军虽经整训,骑兵仍难与之正面抗衡。野战,我军胜算不足三成。若困守汴京孤城,粮道一断,纵有百万军民,亦成瓮中之鳖。西军儿郎的血,不应白白洒在一场注定失败的守城战中。时间在我,不在汴京。” 他的“强虏论”,从军事上宣判了勤王的不可行。

这时,一直闭目掐算的张宇初缓缓睁开眼,眼中带着一丝悲悯与无奈,他望向蔡攸,声音空灵:“主公,贫道连日夜观星象,推演紫薇帝星,晦暗不明,摇摇欲坠。而北方狼星,光芒大盛,直压中宫。卦象显示,‘龙战于野,其血玄黄’,赵宋气数已尽,天命已然北移。此乃天道轮回,非人力可违。若强行逆势而为,恐非但不能救汴京,反会引火烧身,使我等亦遭天谴反噬。” 他的“卦象论”,为这场抉择蒙上了一层宿命的色彩。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蔡攸身上。他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嗒嗒声。他想起了公孙胜曾转述的鬼谷一脉箴言:“天下如鼎,鼎裂难补,不若破而后立。” 眼前的北宋,不正是一尊布满裂痕、即将破碎的巨鼎吗?强行去修补,只会让碎片伤及自身。或许,只有让它彻底破碎,才能在废墟上,熔炼出一尊更坚固、更强大的新鼎。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种锥心之痛,却又带着一种异样的清醒。他终于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低沉而坚定:“诸位之意,攸已明了。此鼎……已裂,不可复补。我等……当谋立新鼎之策。”

二、 攸心之痛:卧薪尝胆为华夏

做出这个决定的那一刻,蔡攸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不是冷血之徒,更非不忠不义之辈。脑海中浮现的是汴京城的繁华街市,是百万无辜百姓惊恐的面容,是可能发生的屠城惨剧,是必将载入史册的“靖康之耻”……这一切,都像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作为宋臣,他本应肝脑涂地,死社稷于君王前。

然而,另一个更加宏大、更加悲壮的目标,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他做出这痛苦的选择。他想起了华夏数千年来的兴衰轮回,想起了强汉的“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盛唐的万国来朝。如今的华夏,积弱已久,文弱之气弥漫,需要一场刻骨铭心的痛苦,来唤醒沉睡的血性与傲骨!金人的铁蹄和屠刀,固然会带来浩劫,但同样也会成为一剂最猛烈的催化剂,激发出这个民族最深沉的同仇敌忾之力!

“今日之退,是为了明日更有力的进击;今日之忍,是为了将来更彻底的清算!” 他在心中默念,“我不能为了一个腐朽王朝的虚名,赔上华夏复兴的火种。我要让金人的暴行,成为烙印在每个幸存者心头的血誓!我要让这场浩劫,激发出比金人铁浮屠更强大的力量——那就是一个觉醒民族不死不休的复仇意志!”

这已超越了简单的忠君爱国,上升到了文明存续与复兴的战略高度。为了让华夏文明将来能真正屹立于世界之巅,他必须忍下这剜心之痛,行这卧薪尝胆之事。这其中的无奈、挣扎与决绝,不足为外人道,只能由他一人背负。

三、 暗度陈仓:潜龙入汴京

决议既定,蔡攸立刻展现出其枭雄的果决与周密。明面上,他召集文武,宣布西北虽胜,然夏人败而不服,吐蕃余孽未清,亟需巩固边防,安抚地方。他命令耶律大石全权负责西军日常操练及边境巡防,诸葛长风总理政务及“夏变”善后事宜,摆出一副全力经营西北、无暇他顾的姿态,完美地迷惑了朝廷和可能的监视者。

暗地里,一场精密的潜行计划悄然启动。他挑选了最忠诚、最精锐的五千亲兵,这些人大多出身西军老卒或绝对心腹,战斗力强悍,且对蔡攸死心塌地。核心成员包括:

张宇初:精通奇门遁甲、医术符咒,应对路途及京中可能出现的超自然或突发状况。

萧远山:悍勇绝伦,心思缜密,负责整个行动的安全护卫与突击任务。

杨再兴、高崇:勇冠三军的猛将,各领一队精锐,作为尖刀力量。

所有人脱下戎装,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各式服装——商队的伙计、押运的镖师、逃难的流民、游方的僧道……武器铠甲拆卸后藏入特制的货车夹层或货物之中。他们被分成数十支小队,约定不同的出发时间和行进路线,利用吴用早已经营多年的秘密通道和太平社的掩护,化整为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长安地界,向着东方那座即将迎来末日审判的帝都——汴京,潜行而去。

蔡攸本人,则混在一支看似普通的商队中,面容经过张宇初的巧手易容,显得平凡而憔悴。他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望着窗外萧瑟的秋景,心中五味杂陈。他此行,不是去拯救那个必亡的王朝,而是要去亲眼见证它的死亡,在废墟中寻找重生的契机,保护必须保护的人,攫取能够攫取的资源,并为将来那场旨在“光大华夏、雪耻复仇”的更大战争,埋下最初的种子。车轮滚滚,载着一位心怀巨痛与野心的枭雄,驶向了风暴的中心。未来的史书,将如何评价他今日的选择?他已无从顾及,唯有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