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条国产荧光粉生产线轰鸣启动，十万支玻屏在流水线流转幽蓝。当涂覆桐油胶的钢带冲入烘箱瞬间，青烟裹着焦臭炸满车间——日本日立荧光粉遇桐油高温析出硫化物，粉层鼓泡如蟾蜍背脊。“配方相克！”陆文婷的气相色谱仪陡现二氧化硫峰，毒气腐蚀使粉粒烧结成灰块。
王海瘫在通风口旁，腰椎引流袋被毒烟蚀穿，脓血混着粉渣在铝饭盒底“滋啦”沸腾。沈雪梅的防毒面具滤罐瞬间泛黄，她撕开急救包却被齐铁军拦住：“产线不能停！香港订单三天后截单！”窗外货轮汽笛撕裂寒雾，林律师的奔驰撞开厂门：“昭和化学提起诉前保全！全线冻结！”
油桐林灰坑余烬未冷。赵红英的铁锹铲起“1976炼油”遗留的桐籽灰，活性炭状灰粒在掌心泛着金属冷光。“灰甲吞硫！”她将灰粉撒向烘箱排烟口，二氧化硫遇灰瞬间被微孔吞噬，灰粒转为橙黄硫化物。
“灰膜净毒！”沈雪梅的铝饭盒扣上灰堆。灰粉混入桐油胶刷上钢带，高温下灰粒形成分子筛，硫元素被锁进碳笼。王海佝偻着腰将脊髓液滴入灰浆——癌细胞分泌的金属硫蛋白催化硫铁共晶，毒气转化率超99%。首批玻屏出炉时，粉层流转翡翠冷光，硫残留检测归零。
量产线突发粉层剥落。传输带震动使新涂层龟裂，粉粒如雪崩倾泻。赵红英的消防斧劈开榨油坊废料堆，1978年“土法榨油”的桐麻纤维裹着油渣剥落。
“麻筋锚粉！”她将纤维编成网格压上玻基。桐麻遇热收缩，将粉粒捆扎如麦束。沈雪梅将桐灰混入麻网，灰粒填充纤维间隙形成缓冲层。王海突然咳出黑血，血块砸上麻网——血清蛋白使麻纤维硫化，抗振强度暴增三倍。震动测试中，粉层如墨玉稳固。
林律师的查封令贴上烘箱。赵红英的氧割枪点燃桐麻堆，火焰中“1976”铁牌熔成金流灌入排烟管。液态桐灰在管道内壁凝出炼油炉浮雕，沟槽内嵌的麻纤维遇高温碳化成导电网。
沈雪梅的针筒抽出王海脊椎脓血。紫黑液体混着桐油刷上炉纹，“深挖洞”三字在毒烟中凝成焦炭雕。陆文婷的毒气检测仪对准“挖”字提手旁——该点硫浓度检测值为负！
首批十万显像管装箱时，香港客商的验货锤敲向玻屏。蓝绿荧光穿透桐灰镀层，将验货单照得通明如昼。林律师的鳄鱼皮鞋碾碎桐籽壳，赵红英将桐灰铁桶砸进车窗：“三线油桐专利！够淬千米产线！”
货轮“深显三号”鸣笛启航。王海躺在手术台上无影灯下，癌变脊椎被切除的瞬间，x光片显示桐灰微粒在神经断口凝成星链。沈雪梅的铝饭盒摆在码头集装箱顶，盒内桐油倒映着齐铁军通宵检修产线的身影。
当“东京电子”商标在远海消失时，第一缕晨光照亮车间工具柜。柜门内侧的油桐花纹被齐铁军刻深三分，花纹中央嵌着半枚艾叶——那是沈雪梅调职市医院前，留给他最后的止痛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