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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特以寻常将领布阵,要与司马懿堂堂正正见个高低。孔明......”

司马懿远眺战阵,眸中精光闪动:“经年未见,汝竟毫无精进否?”

正凝思间,阵中突变陡生!阴阳阵眼同时湮灭,新衍阵眼如漩涡骤现,将吕虔李通困作铁桶。

恰似困兽陷沼!

......

岁前,

平原城政务厅。

经年无为,众人闲极生寂。

此间皆是当世翘楚,寻常政务半日即毕,余暇惟对弈清谈耳。

日复一日地重复下棋,任谁久了都会觉得乏味。

这群闲得发慌的聪明人又拾起了先前玩腻的石兵八阵,权当消遣。孔明,如何?”

郭嘉轻笑一声,顺手抄起诸葛亮搁在桌上的羽扇,慢悠悠道:“只要遵循五行之理,再给破阵者足够时间,即便是现下的石兵八阵,仍有 的可能。”

对面的诸葛亮眉头紧锁,略带不忿地扫了眼被拿走的羽扇。

刘备早有禁令——平原城内严禁聚赌。

虽然这条律令主要针对那群在演武台私设 的武将,但他们身为文臣,总不好公然违令。

于是胜负之间,诸葛亮的羽扇便成了赌注,谁赢一局,谁便能将其把玩片刻。可这已是诸位反复推演后最完善的一阵,”

诸葛亮无奈叹息,“我实在想不出还能如何改进……”

“未必吧?”

身后传来声音。

诸葛亮回头,见是无所事事的李佑踱步而来。石兵八阵虽妙,但接连摆出两次,若被有心人揣摩研究,难保不会像奉孝一般寻出 之法。”

“话虽如此……”

诸葛亮低声应道,“天下阵法终究万变不离其宗。

石兵八阵亦不例外——阴阳阵眼相生相克,阴盛则阳衰,阳胜则阴泄。

此乃阴阳至理,纵有千般变化,破阵者若看穿本质,终能 。”

“阴阳五行?”

李佑摩挲下巴,忽而眼眸一亮,“既然如此,何不增设一阵眼?”

“增设?”

郭嘉斜睨他一眼,“伯川,你虽不通阵法,却精于阴阳五行之道,怎说出这般外行话?阴阳本为一分为二,互为表里,循环不息。

多设一阵眼非但无益,反会阻滞阵法流转。”

“哦?”

李佑怔了怔,忽拍手笑道,“我明白了!定是因你我所学阴阳之说不同。

今人所论阴阳,多用于药理。

然人体与阵法迥异——人体阴阳失衡则病,阵法却可随意更易。

不如在此处……”

他指尖轻点阵盘:“设一隐阵。

平日阴阳平衡时隐阵不显,一旦失衡,便可化为新阵眼维系大阵。

而且——”

他眯起眼,“虽不通阵法,但我预感此阵浮现之际,或能使石兵八阵威力陡增。”

“这……”

李佑的言论立刻成为全场焦点,众人目光不约而同投向阵盘。

郭嘉瞪大眼睛,惊叹道:竟真有这般玄妙?阴阳失衡之时,此阵眼便能吞噬两仪阵眼反哺自身,威力岂止倍增!

绝妙!实在是绝妙至极!郭嘉突然抚掌大笑,如此设计,纵使阴阳双阵被破,新阵眼亦可取而代之。

真难想象这竟是伯川的手笔,只需稍作调整......话到此处却戛然而止。

郭嘉眉头渐锁,俯身细察阵盘:这布阵手法似乎......

自然不对劲。始终沉默的贾诩踱步上前,无奈摇头,天道衍化分阴阳,阴阳调和则恒常,阴阳崩乱则新生。

这般布局,莫非看着不眼熟?

眼熟?郭嘉下意识摩挲下巴,忽而顿悟:莫非这是......

正是。贾诩轻叹一声,依老夫之见,不如将此新阵眼唤作......

雒城郊外,司马懿望着骤然暴起的石兵八阵,喉结滚动却说不出话来。

吕虔与李通深陷重围,在层层叠加的军势中左支右绌。

即便典韦亲至,只怕也难杀出此阵。荒谬......司马懿额角沁出冷汗。

他隐世苦研阵法多年,却从未见过这等诡谲变阵。自毁阴阳阵眼催生霸烈新势......他眯眼咬牙,一字一顿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长吸一口气,司马懿颓然垂手。

这场斗阵他已一败涂地。何等狂悖之徒......他苦涩低语,才能创出这等逆天阵法......

认输的旌旗毫不犹豫升起。

这是司马懿唯一的体面选择——既保全麾下将领性命,又能维持败而不溃的底线。

诸葛亮果然守信撤阵,只是吕虔二人是被担架抬回营的。

能在完全展开的石兵八阵中存活,倒也算得骁勇。武乡侯阵法通神,在下心服口服。司马懿拱手浅笑,仿佛方才的惨败不过清风拂面。石兵八阵果然名不虚传,此战是我败了。

但下次再见,我定会找到 之法!”

司马懿未等诸葛亮回应,便直接率军撤走,仿佛只是专程来放下一句狠话。

见司马懿果真退兵,李佑等人一时有些恍惚,没想到对方竟这般干脆离去。如此顺利,反倒令人难以置信……”

徐庶摇了摇头,“不过能逼退敌军终归是好事。

此战虽未取得实质战果,却也挫了敌方锐气。

只是……他说下次必能破阵,不知是真是假……”

“怎么可能?”

李佑叹息道,“若真有那么容易 ,奉孝他们早将此阵拿下了。”

说罢,他环顾四周,神情略显怅然:“文和将这阵的最后一变称作‘黄天’,确实贴切。

当年讨伐黄巾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可如今的大汉依旧满目疮痍。”

“若想同时破开阴阳两阵并应对‘黄天’,唯有以数倍兵力硬撑,直至阵法运转停滞,才能寻机 ——这是奉孝等人商议出的唯一对策。

不过依我看,下次不如让三哥镇守阳阵,子龙坐镇阴阵。

这样恐怕还未到‘黄天’之变,就够司马懿头疼了!”

诸葛亮微微颔首。

他自然清楚李佑所言非虚。

身为诸葛氏子弟,阴阳相生相克之理他再熟悉不过。

之所以未采纳建议,不过是想亲睹“黄天”

之威。

若今日阳阵由张飞把守,曹军岂能轻易搅乱阴阳?恐怕李通踏入阵眼不出十合便会丧命。

真要想破阵,除非典韦、许褚这等猛将出手。

但以司马懿目前的地位,指挥那二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算他能请动,诸葛亮也自有对策——大不了请师父出山,谁还找不到几个高手?

正思索间,一名斥候疾驰而至,翻身下马禀报:“先生!绵竹城失守了!”

“什么?”

李佑一怔,接过战报细看后不禁苦笑,“真是世事难料……”

他将战报递给徐庶,摇头叹息。

原来鲁肃奉命支援绵竹,与守军会合后士气大振。

守将泠苞提议掘开水口,以水攻突袭曹军。

虽蜀中水势不及汉水浩大,但仍足以扰乱敌军阵脚,届时再趁势追击,或可一举取胜。

曹操早有防备,设伏生擒泠苞,令绵竹守军士气崩溃。

典韦阵前连败江东数将,不出数日便攻破号称固若金汤的绵竹城,迫使鲁肃率残部退往成都。

诸葛亮轻叹一声,眉宇间难掩无奈,曹操麾下虽非荆州败军,但云长水淹七军威震天下,何人不知?刚在荆州折戟,岂会不防敌军水攻?

泠苞此计本无大错,只是选错时机。徐庶捻须摇头,鲁肃为何不加阻拦?

终究是外人。

诸葛亮苦笑:即便鲁肃晓以利害,益州将士也只会疑他保存实力。

要赢得信任,谈何容易。

李佑接过话头:雒城已无死守价值。

张任知兵,必会弃城回援成都。

我等是否也该移师成都?徐庶沉吟道,但曹操未必会在成都决战。

不错。李佑颔首,两败俱伤对曹操无益。

此人必有后手,不如先取雒城再作计较。

......

大军开拔之际,张任果然放弃雒城退守成都。

李佑冷眼旁观——这益州早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鲁肃纵有韬略,奈何刘璋庸弱多疑;孙权更不会让江东精锐为他人做嫁衣。

就像平原城始终信奉的铁律:穷则变法图强,弱则办学育才。

借外力者,终将被反噬。

即便击退曹操,虎视眈眈的江东军与玄德公麾下铁骑,又岂会空手而归?

刘璋的无能昭然若揭后,益州终将落入强者之手!

随着雒城被弃守,曹洪率军迅速进驻城内。

然而出乎李佑等人意料,曹洪并未立即与曹操会合,反而屯兵雒城,并增派暗探回报称其加急堆砌滚木礌石等守城器械,显露出死守之意。

这一举动令李佑等人措手不及。

无奈之下,李佑等人只得在城外依山扎营,商议对策。

中军帐内,众人神情凝重地审视西川地形图。

经过 修正,此图已比先前错漏百出的版本详实许多。曹洪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李佑揉了揉后脑,疑惑道,“曹操已攻下绵竹,他不去会师共取成都,反在此与我等僵持,莫非是昏了头?”

“恐怕并非如此。”

徐庶眉头紧蹙,“司马懿已与曹洪合兵,此计想必出自他手。

与其认定敌军犯蠢,不如推测其中另有深意,只是我等尚未看透。”

“确实……”

李佑低声沉吟,“以司马懿之智,断不会行此拙策。

但曹操既破益州防线,拖延时日又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