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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未曾涉足军务,一问三不知也情有可原。”

周瑜摩挲着手指,沉思良久,忽而抬眸道:“既然如此,我有个法子不妨一试。”

“先生快说!”

“传令太史慈,率三千兵马先行探查辽泽,务必勘出一条可行军的路线。”

“这……”

高干瞪大眼睛,“此法可行?”

周瑜慵懒后靠,淡然一笑:“为何不行?我带祥瑞来,不正是为了应付这种局面?”

高干无言以对。

……

辽东,襄平城郡。

中军大帐内,一众文臣武将垂首屏息,承受着公孙康的怒火。

柳毅、凉茂、韩起及新晋小将卑衍皆不敢抬头,帐内鸦雀无声。废物!全是一群废物!”

公孙康将密信狠狠掷出,纸页在空中撕裂,飘落在地。我那好弟弟去了一趟北平,转眼便扬言要‘为汉讨贼’,与我势不两立!你们自己瞧瞧,我可曾冤枉你们半分?”

无人应答。

众人心知肚明——骂得没错!

此前周瑜大军压境时,众人便在公孙恭面前争论不休。

柳毅、凉茂主张刘备势大,辽东不可硬抗,建议遣使求和;卑衍、韩起等武将则认为既被扣上反叛罪名,不如拼死一战,但需先寻个正当名义,否则以“反贼”

之名开战,绝无胜算。

两方人马在营帐中连番争执数日,始终无法达成共识,最终他们向公孙康提出一个阴险的主意——派遣公孙恭前往北平谈判。

若能说服周瑜退兵,辽东便可转危为安;若公孙恭被周瑜所杀,则有了名正言顺的开战理由,总好过坐以待毙。

起初,公孙康对这个暗藏杀机的提议颇为抵触。

然而当探子传回周瑜军情后,他的态度逐渐动摇。

眼看对手麾下既有白马义从又有陷阵营,公孙康又惊又怒:有这般精锐之师,不去与曹操抗衡,反倒跑来辽东欺凌他公孙家,简直欺人太甚!

迫于无奈,公孙康只得应允公孙恭出使北平。

面对周瑜的强盛军力,他实在无计可施,索性听之任之。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公孙恭无功而返,权当白跑一趟罢了。

可谁曾想,仅过一日,北平接连传来两道急报——

第一封写道:公孙恭抵达北平当日便夜访周瑜居所,彻夜未归。

第二封更令人震惊:公孙恭公然宣称与公孙康断绝关系,斥责其为公孙家的叛臣逆贼,表示愿助天子铲除乱党。

这两封急报彻底将辽东推入绝境。

面对公孙康的暴怒呵斥,帐中众人噤若寒蝉,无人敢应。说话啊!”

公孙康厉声吼道,“先前争论不休时,尔等不是口若悬河吗?如今怎都成了哑巴?!”

“主公……”

凉茂硬着头皮上前,支支吾吾道,“公孙恭贵为主公亲弟却叛投敌营,实属意料之外。

我等也……也……”

“够了!”

公孙康粗暴地打断,“速速禀告退敌之策!若无法子,休要再拿虚言搪塞!”

“主公!”

柳毅突然插话,声如洪钟,“那周瑜徒有虚名耳!世人皆道他‘美周郎’用兵如神,可若真有本事,怎会败于李佑之手?依末将看,所谓江东名将不过尔尔,何足惧哉!”

“说得好!”

公孙康诧异望向平日寡言的柳毅,这番话令他精神一振。

绝境中人往往紧抓渺茫希望——哪怕这希望荒诞可笑。继续讲!”

公孙康拍案催促。主公明鉴!”

柳毅昂首道,“周瑜远道而来,我军据守辽泽天险,背靠辽河屏障。

久拖之下,其粮草必难维系,唯有退兵一途!”

况且当初先主勘察辽泽可供大军通行的路线就耗费了三个月,周瑜即便用相同时间探索,届时遇上雨季道路泥泞不堪,即便找到路线大军也难以行进。

如此说来,主公安稳无忧矣!

公孙康拍案而起,面露喜色道:

将军此言甚合吾意!

报——

正当众人议论时,一名传令兵疾步入帐,单膝跪地禀报:

启禀主公,前线急报!周瑜部已发现穿越辽泽的进军路线!

竟有此事?!

公孙康身形一震,

沉吟半晌仍难以置信,

倾身追问道:

辽泽绵延百里,他们如何寻得通路?

禀主公,

士卒恭敬回话,

据说周瑜派遣先锋勘探地形,那将领首日便失足陷进沼泽。

后来呢?

众人施救时发现,距坠落处十丈外的沼泽竟是坚硬实地,可供大军通行。

公孙康:......

......

可曾厚赏?

行军途中,周瑜向高干询问道。自然赏了。

高干无奈回应。

原来太史慈日前勘测路线时不慎坠马,整个人栽进泥沼。

众人救援时意外发现坚实路径,只是这位先锋官摔得不轻——看似柔软的泥浆实则刚硬,震得他卧床整日。

周瑜忙遣医官诊治,幸而只伤及脏腑未损筋骨,将养半月便可痊愈。

为此周瑜特赐钱帛以示慰劳,虽不合常例,但横竖由平原城府库支出,自有李佑料理,他倒也慷慨。合该重赏。

周瑜颔首道,

若非子义将军,探查月余也难觅此路。

有功之臣负伤,岂能怠慢。

说来蹊跷,

高干捻须沉吟,

即便在平原时,关于太史将军的轶闻也层出不穷。

有传其为天降祥瑞者,有谓其承天地气运者,玄妙非常。

最离奇的莫过于那夜袭传闻:敌军欲劫营,子义将军忽感天兆惊醒,见营帐起火遂率众扑救。

事后全无睡意,恰逢敌军来袭,竟成大捷。

先生以为,此等传言岂非荒诞?

高干说完,静静等待周瑜回应,可等了许久也没听到他开口。先生?”

“呃……”

周瑜无奈地瞥了高干一眼。

他本打算装作没听见,谁知高干再三追问,实在让他无语。

若不是知道高干为人老实,他几乎要以为对方是在讽刺自己!

“不算胡扯……”

周瑜抿了抿唇,勉强答道,“虽有夸大之处,但大致确如你所言。”

“啊?”

高干难以置信地看着周瑜,“竟真有此事?不知是哪一战的传闻……”

“江东之战。”

“呃……”

高干瞬间哑然,场面一时尴尬。

他踌躇片刻,终于挤出一句:“公瑾先生……”

“你看这沼泽,泥可真多啊!”

周瑜:“……”

没话找话!

他白了高干一眼,转头望向别处:“泥再多也无妨,我军可行于实地。

当务之急是速速运粮渡泽,择地囤积。”

“这……”

高干迟疑道,“先生或许不知,幽州虽偏远苦寒,不利屯粮,但为防曹操,玄德公仍命我在此储备物资。

供应此战应无问题。

何况北平城乃当年公孙瓒抗乌丸所筑,城高墙厚,粮草存此最为稳妥,何必再运过辽泽另寻他处?”

“吃进嘴里的,才最稳妥。”

周瑜淡然一笑,“过辽河后便是一马平川,直抵襄平。

公孙康必据辽河死守,我军定要在辽西平原与之一战。

如今已近五月下旬,雨季将至,辽泽将更难行军,若不趁早运粮,届时粮道断绝,岂不助长敌人士气?”

“原来如此!”

高干恍然大悟,敬服道,“先生深谋远虑,末将惭愧。

只是这般动静,公孙康必已知晓,若他派兵劫粮……”

“正合我意。”

周瑜冷笑,“我倒要看他敢不敢来!”

“先生是说……”

“柳城以东、昌黎以西有山一道,地势开阔,正是屯粮良地。”

“哦?”

高干一怔。

自古安营扎寨皆依托山势险要而立,从未有人将粮草大营设于狭长山道之内。

若敌军突袭山道导致溃败,兵马折损尚在其次,倘若粮草付之一炬,此战必败无疑!

高干思及此处,不禁向周瑜发问:

不知何人担此守粮重任?

二人。周瑜眼中寒光一闪,

陷阵之志高顺!

白马银枪赵子龙!

高干一时哑然。

时局已变。

面对周瑜这般布置,高干暗自叹服。

此番征讨辽东,周瑜麾下三支精锐:陈到白毦兵镇守中军,赵云率白马义从,更有并州狼骑中威名远播的陷阵营。

此二者堪称周瑜压箱底的虎狼之师。

以两支王牌镇守粮道看似大材小用,实乃周瑜阳谋。

即便不动用白马陷阵,尚有潘凤、于禁、张绣等上将,连同高干所率两万幽州精锐,五万雄师岂会拿不下辽东?只要粮道无恙,耗也能耗死公孙康。

周瑜故意暴露山道屯粮之地,正是要公孙康抉择:若不劫粮,则坐视大军渡过辽河;若来劫粮,便请君入瓮。

山道地势狭窄,敌军难以合围,既保全陷阵营将士,又将公孙康逼入绝境。

数日后,昌黎以西山道中。

粮车络绎不绝,高顺正一丝不苟清点数目。

这位平素憨直的将军,每逢重任便显露出超乎寻常的可靠。

他既不质疑屯兵山道的决策,也不计较守粮之责,唯有恪尽职守四字。高将军。

清越嗓音响起,回首望去,正是那位白衣胜雪的常山赵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