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辰将《如愿》的乐谱,通过何老师的手,递交到黄老师请来的那位华语乐坛金牌制作人——陈石安面前时,这位制作过无数天王天后专辑的男人,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两天后,魔都。
国内最顶级的维纳斯录音棚里,气氛安静得有些压抑。
黄老师亲自陪着林辰过来,此刻正和陈石安坐在控制室里,透过巨大的隔音玻璃,看着录音间里的林辰。
“老陈,怎么样?”黄老师递过去一支烟,笑着问道,“我没骗你吧,这孩子,是个妖孽。”
陈石安没有接烟,他只是摆了摆手,目光死死地盯着手中的那份乐谱,眉头紧锁。
“老黄,你确定这首《如愿》……也是他写的?”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不敢相信的疑惑,“这编曲的层次,这和声的构架,还有这词曲的立意……这根本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能写出来的东西!”
黄老师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我才说,他是妖孽。”
陈石安深吸一口气,将乐谱放下,按下了通话按钮。
“林辰,准备好了吗?我们先从《海底》开始。”他的声音恢复了专业音乐制作人该有的冷静。
“好的,陈老师。”录音间里,林辰对着麦克风,轻轻点了点头。
音乐响起。
当林辰那被【天籁之音】固化过的、空灵又温暖的歌声流淌出来的瞬间,控制室里所有工作人员的表情都变了。
干净。
太干净了。
每一个音准都精准得如同教科书,每一个转音都丝滑得找不出一丝瑕疵。
更可怕的是,他歌声里蕴含的情感。
那是足以让任何人都感同身受的、从黑暗走向光明的挣扎与希望。
“一遍过。”
歌曲结束,陈石安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对录音师说道。
录音师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声波图,那是一条堪称完美的曲线,几乎不需要任何后期修饰。
“陈……陈老师,真的……一遍过?”
“不然呢?”陈石安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哪里还有需要调整的地方吗?”
录音师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拼命摇头。
“好,下一首,《少年华夏说》。”陈石安继续下达指令。
当那激昂磅礴的交响乐前奏响起,当林辰那充满了少年意气与家国情怀的歌声再次响彻录音棚时,整个制作团队,再一次被震撼了。
如果说《海底》是极致的个人情感表达,那么这首《少年华夏说》,就是最宏大的集体情绪共鸣。
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林辰却驾驭得游刃有余,切换自如。
“还是一遍过。”
歌曲结束,陈石安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他入行三十年,从未见过录音效率如此之高的歌手。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唱功好了,这是对音乐本身有着神明般掌控力的表现。
“休息十分钟。”陈石安看了一眼玻璃墙另一边的林辰,对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接下来,是最后一首,《如愿》。”
十分钟后。
当《如愿》那空灵悠远的钢琴前奏,如同月光下的溪流,缓缓在录音棚里流淌开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控制室里,陈石安对着旁边的助理打了个手势。
助理会意,悄悄地将控制室的灯光调暗,只留下调音台前一排排闪烁的指示灯。
他知道,接下来的这首歌,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不被打扰的环境。
林辰闭着眼睛,站在麦克风前。
当他睁开眼时,那双清澈的眸子里,仿佛盛满了跨越时空的星光。
他开口。
“你是遥遥的路,山野大雾里的灯……”
“我是孩童啊,走在你的眼眸……”
声音一出来,陈石安的身体就猛地一震!
不同于《海底》的挣扎,也不同于《少年华夏说》的激昂。
这声音里,带着一种极致的温柔和缱绻,像是一个孩子,在对自己的父母,做着最深情的告白。
“好一首情歌……”控制室里,一位年轻的录音助理下意识地轻声感叹。
他觉得,这首歌,是写给恋人的。
陈石安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眼神变得愈发深邃。
“而我将爱你所爱的人间……”
“愿你所愿的笑颜……”
“你的手我蹒跚在牵……”
“请带我去明天……”
当第一段副歌响起,那份原本私人的情感,开始逐渐升华。
控制室里的气氛,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那位觉得这是情歌的录音助理,脸上的表情也从最初的陶醉,变得有些疑惑。
这歌……好像不止是在说爱情。
“如果说 你曾苦过我的甜”
“我愿活成你的愿”
“愿不枉啊 愿勇往啊”
“这盛世每一天”
唱到这里,林辰的歌声里,已经带上了一丝跨越时空的、史诗般的宿命感。
控制室里,那位刚才还在倒水的助理,端着水杯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陈石安放在调音台上的手,不知不觉间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
他终于明白了。
这首歌,根本不是什么情歌!
这是……这是子女对父母的承诺,是后辈对先辈的告慰!
“这格局……”黄老师在一旁,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撼。
他看着玻璃墙后那个清瘦的身影,感觉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歌手,而是一个背负着整个民族记忆的,时间的旅人。
音乐进入了最磅礴的间奏。
交响乐团的弦乐如同海啸般层层叠叠地铺开,将歌曲的情感推向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紧接着,林辰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已经不仅仅是温柔和承诺。
更带着一种,身为后辈的,无上的骄傲与自豪!
“……与你相约 一生清澈!”
“如你年轻的脸!”
控制室里,那位年轻的录音助理,再也控制不住,“啪嗒”一声,滚烫的泪水,砸落在了手背上。
他想起了历史课本上,那些为了今天山河无恙而牺牲的先烈。
想起了那些在冰天雪地里,化为冰雕的英雄。
他终于懂了。
这首歌,是唱给他们的!
陈石安猛地站了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录音间里的林辰,身体因为极致的情感冲击而剧烈地颤抖着!
他入行三十年,自认听过的好歌,制作过的经典,不计其数。
可他从未听过这样一首歌!
一首能将个人的思念,与家国的传承,与时代的宏愿,结合得如此完美、如此动人心魄的歌曲!
歌曲的尾声,旋律再次回归平静。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
整个录音棚,陷入了长达半分钟的、死一般的寂静。
录音间里,林辰缓缓地摘下耳机,对着控制室的方向,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唱完了。
他的脸上,依旧平静,只是那苍白的脸颊上,不知何时,也挂上了一道晶莹的泪痕。
陈石安没有按通话键,他直接推开控制室的门,几步冲进了录音棚,冲到了林辰的面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林辰。
黄老师也跟了出来,他看着激动到说不出话的老友,又看了看林辰,脸上露出了复杂的、既骄傲又心疼的笑容。
良久。
陈石安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的嗓子,沙哑得厉害。
“林辰……”
他开口,却又顿住,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语。
最后,他放弃了所有华丽的辞藻,只是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林辰的肩膀。
“我做了一辈子音乐,自以为站在了山顶。”
“今天听完你这首歌,我才知道,山外有山。”
他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录音师和乐手们,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嘶吼道:
“把刚才录下的母带,给我封存起来!用最高级别的加密!在它正式发布前,我不允许任何一个音符,从这个录音棚里,泄露出去!”
他再次看向林辰,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敬佩。
“这张Ep……它不是一张唱片。”
“它是一件艺术品。”
“一件……足以被载入华语乐坛史册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