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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之上,李岩凭借真账本与肩头血色,硬生生将三皇子李琮逼入禁足待查的困境,虽未竟全功,却也使其势力大损,锋芒受挫。然而,权力的角斗场从不因一方的暂时退却而停歇,反而会因平衡的打破而引发更激烈的反扑。三皇子一党偃旗息鼓,蛰伏待机,另一股势力——大皇子李琏,便迫不及待地跳上了前台。

李琏眼见老三吃瘪,心中窃喜之余,对李岩的忌惮却是有增无减。他绝不能坐视李岩趁机坐大,必须在他根基未稳之时,再给予沉重一击。而目标,他选择了如今已声名在外的金鳞卫,以及李岩最为人诟病的“私募强兵”之举。

这一日,金鳞卫例行操演,检验新配发的一批制式弩机。这些弩机乃是由兵部统一拨付,并非靖王府自产。然而,在连续击发测试中,异变突生!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响起,一名金鳞卫士卒手中的弩机臂竟然从中断裂!若非他反应迅速,偏头躲开,飞溅的木屑几乎要伤及面门!

紧接着,如同引发了连锁反应,又有数架弩机在不同程度上出现了结构裂纹或关键部件损坏!

“停!”负责操演的韩猛脸色骤变,立刻叫停。他上前仔细检查那些断裂的弩机,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些裂纹并非使用不当所致,更像是木材本身存在隐患,或是在关键承力部位被人做了手脚!

“将所有弩机封存!立刻禀报殿下!”韩猛沉声下令,心中怒火翻腾。这已不是简单的质量问题,这是赤裸裸的阴谋,是想让金鳞卫在操演甚至实战中非死即伤!

消息传回靖王府,李岩看着那几架断裂的弩机,眼神冰冷如刀。他亲自查验,甚至动用了简单的工具进行检测,发现断裂处的木材有明显以次充好、甚至被虫蛀后填补的痕迹,而机括部分的一些钢件,也存在着硬度过高、缺乏韧性,容易脆断的问题。

“好一招借刀杀人。”李岩冷笑。若金鳞卫在操演中因此出现重大伤亡,或者在未来某次“意外”冲突中装备集体失效,那么他“苛待士卒”、“训练不当”甚至“心怀叵测”的罪名,立刻就会被坐实!

他不动声色,命韩猛将断裂的弩机,尤其是带有兵部钢印和工坊标记的关键部件小心取下,妥善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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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次日早朝,不等李岩发声,大皇子一党的那位王御史便再次“义愤填膺”地出列弹劾。

“陛下!臣要弹劾靖王李岩,苛待麾下将士,罔顾人命!”王御史声音激昂,“据臣所知,靖王府金鳞卫近日操演,所用兵部拨付之弩机竟多有断裂,险伤士卒!此必是靖王为节省用度,以劣质器械充数,或是在训练中急功近利,过度使用所致!如此行径,岂是仁德之主所为?岂非寒了将士之心?臣恳请陛下,严查靖王,整顿金鳞卫,以正军纪!”

这番指控,可谓恶毒。直接将装备质量问题,引向了李岩的个人品德和对下属的态度上。

大皇子李琏在一旁适时地露出“痛心”之色:“六弟,金鳞卫乃你心血,怎能如此不爱惜?若是缺钱少粮,与为兄说便是,何苦在军械上克扣?”

龙椅之上,老皇帝的眉头再次皱起。又是弹劾老六?而且这次牵扯到军械和士卒,性质同样严重。他看向李岩,只见他肩头的绷带已除,但伤势未愈的痕迹犹在,此刻面色平静,并无被指控的惊慌。

“靖王,王御史所奏,可是实情?”老皇帝沉声问道。

李岩踏步出列,拱手道:“回父皇,王御史前半句所言不假,兵部拨付金鳞卫的弩机,在昨日操演中,确实有多架断裂,险些酿成事故。”

他居然承认了?王御史和大皇子皆是一愣,随即心中暗喜。

然而,李岩话锋陡然一转,声音提高,带着凛然之气:“但,并非儿臣苛待军械,更非训练不当!而是这批弩机本身,就暗藏致命缺陷!乃有人蓄意以次充好,欲借机毁我金鳞卫,构陷于儿臣!”

“信口雌黄!”王御史怒道,“兵部拨付军械,皆有规制,岂容你污蔑?”

“是不是污蔑,一看便知!”李岩不再多言,转身向殿外喝道,“抬上来!”

只见四名金鳞卫士卒,抬着两个木架稳步走入大殿。木架之上,赫然陈列着那几架断裂的弩机残骸,断口狰狞,清晰可见!

百官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李岩走到木架前,拿起一块带有兵部钢印和“将作监甲字叁号坊”标记的断裂弩臂,将其断裂处展示给御座方向和老皇帝看:“父皇请看,此木质地疏松,纹理杂乱,且有虫蛀后填补痕迹,绝非制式军械应用之良材!”

他又拿起一个断裂的青铜机括部件,指向其中一处:“再看此处,铸造存在砂眼,强度不足,一遇大力便会从此崩裂!”

最后,他拿起那个最关键、带有清晰钢印的部件,高高举起,声音响彻整个金銮殿:“而最重要的是——这‘将作监甲字叁号坊’!若儿臣没记错,此工坊,正是由大皇子殿下的舅父,国丈爷家的族弟,亲自掌管!”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从李岩手中那块断裂的部件,瞬间转向了脸色剧变的大皇子李琏!

将作监甲字叁号坊,确实是由李琏舅父一族负责!这是朝野皆知的事情!

李岩这是直接将矛头,从“苛待军械”的指控,引向了军械制造本身的腐败,并且精准地指向了大皇子的外戚!

“你……你血口喷人!”大皇子李琏又惊又怒,指着李岩,气得手指都在发抖,“工坊虽由舅父掌管,但军械制作自有流程,岂是……岂是……”

他一时语塞,无法自圆其说。工坊是你家的人管的,出来的军械有问题,你不找自家原因,反而第一时间弹劾使用方苛待军械?这逻辑,无论如何也说不通!

那位王御史更是张大了嘴巴,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指着李岩,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本想借此机会狠狠打击李岩,却没料到李岩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抬出物证,并且反手就将了一军,将祸水引向了弹劾者的背后主使!

整个御史台的官员们,此刻集体失语,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他们准备好的后续弹劾稿子,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废纸。

反转来得太快,太猝不及防!

老皇帝看着台下那断裂的弩机,又看看脸色铁青、无言以对的大儿子,再看看手持证据、神色凛然的六儿子,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顶门。先是盐税贪墨、私募军队,现在又是军械舞弊、构陷兄弟!他的这些儿子,为了那个位置,当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好!真是朕的好儿子!好臣工!”老皇帝怒极反笑,声音冰冷刺骨,“将作监甲字叁号坊,即刻查封!所有涉案人员,交由三司严审!兵部相关涉事官员,停职待参!李琏,你御下不严,纵容外戚,回府给朕好好反省!”

他没有直接处罚李琏,但“御下不严、纵容外戚”的评语,以及查封其舅父工坊、审查兵部官员的举动,无疑是对大皇子一系的沉重打击!

“退朝!”老皇帝再次带着满腔怒火,拂袖而去。

李岩看着大皇子李琏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平静地整理了一下衣袖。他不需要再多言,那断裂的弩机和清晰的钢印,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再次用事实告诉所有人,构陷于他,必将付出代价。而这朝堂之上的风雨,还远未到停歇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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