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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知否之砚之护墨兰 > 第71章 旧党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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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旧党拉拢

扬州的雨下了整整三日,盐场的芦苇荡里积着浅浅的水,倒映着沈砚之临时住处的窗棂。他正对着油灯核校盐税清册,案上的算盘珠子被拨得噼啪作响,忽然听见院外传来马蹄声,伴随着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沈大人在吗?”门房的声音带着几分拘谨。

沈砚之抬头时,见一个穿着锦缎马褂的中年男子立在门口,手里捧着个紫檀木匣子,脸上堆着热络的笑:“下官乃京城太常寺属官,奉富相公之命,特来拜访沈大人。”

富相公——旧党领袖富弼。沈砚之心里了然,放下算盘起身:“不知富相公有何吩咐?”

来人将木匣放在案上,轻轻打开,里面铺着明黄绸缎,放着一卷书信和一枚精致的玉印。“富相公说,沈大人在扬州整顿盐政,功绩昭然,”他凑近半步,声音压得极低,“京里已为大人备好了太常博士的缺,正三品,比这扬州通判体面多了。”

沈砚之的目光落在那卷书信上,封皮上“富弼亲启”四个字透着沉甸甸的分量。他伸手拿起书信,展开时,墨迹里的拉拢之意几乎要溢出来——富弼在信中细数新党“变法过急,扰民伤财”,说沈砚之“有经世之才,不该困于扬州一隅”,若肯回京加入旧党,日后“入阁拜相,指日可待”。

案上的油灯忽明忽暗,映得来人眼里的期待愈发热切:“沈大人,这太常博士掌管礼乐祭祀,是京中清贵之职,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富相公说了,只要您点个头,回京的文书三日内便能办妥。”

沈砚之将书信放回木匣,指尖在“扰民伤财”四字上轻轻一顿。他想起上月在盐场,老盐工捧着新领到的工钱,哭着说“这辈子头回见盐税算得这么清”;想起那些因盐价下跌而能喝上咸汤的穷人家,门口晒着的咸鱼干在阳光下泛着油光。这些,难道是“扰民伤财”?

“劳烦回去转告富相公,”沈砚之的声音平静得像窗外的雨水,“扬州盐政刚见成效,盐商的余党未清,盐工的户籍未核,此时擅离,便是辜负百姓。”他指着案上的清册,“这些账还没算完,我走不得。”

来人脸上的笑僵住了:“沈大人这是……不给富相公面子?您要知道,新党那群人只知激进,哪有旧党稳妥?跟着他们,迟早要栽跟头。”

“稳妥?”沈砚之忽然笑了,拿起一本盐商的旧账,“富相公觉得,让盐商盘剥百姓、中饱私囊,算是稳妥?”他指着上面“每斤盐加价五文”的记录,“这五文钱,够一户穷人家买两斤米。我来扬州三个月,追回的赃银够填两个县的赈灾窟窿——这难道不是正途?”

他取过纸笔,在案上写下回信,字迹遒劲有力:“治政如治盐,需去杂质、存本味。无论新旧,凡利于民者,便是正途;害于民者,皆是歧路。扬州新政未竟,砚之不敢离岗,唯愿守此一方,护盐工安稳,待账册清白之日,再论其他。”

写完,他将信纸折好,放进信封,连同那枚玉印一起推回木匣:“这些,还请带回。”

来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拿起木匣时,指节捏得发白:“沈大人就不怕日后……”

“怕什么?”沈砚之打断他,目光落在窗外雨中的芦苇荡,“怕丢了官帽?还是怕没了前程?比起这些,我更怕看见盐工们再像从前那样,卖儿鬻女还盐债。”

门房送那人出门时,雨还在下。沈砚之站在窗前,看着那匹快马消失在雨幕里,马背上的木匣随着颠簸轻轻晃动,像块压不住人心的石头。他重新坐回案前,拿起算盘,珠子碰撞的声音在雨声里格外清晰。

案上的清册还摊开着,其中一页记着盐工的名字,密密麻麻,像无数双盼着安稳日子的眼睛。沈砚之蘸了蘸墨,在“已核”二字上重重画了个圈——比起京城里的高官厚禄,这些实实在在的字,才是他此刻最该握紧的东西。

雨停时,天边泛起鱼肚白。沈砚之推开窗,潮湿的风带着芦苇的清香涌进来,吹散了案上的墨味。他知道,拒绝旧党拉拢,往后的路或许会更难走,但只要想到那些在盐场晒得黝黑的笑脸,便觉得这难,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