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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知否之砚之护墨兰 > 第64章 血书证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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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血书证罪

扬州城外的盐工棚户区,茅草屋顶在秋风里抖得像枯叶。沈砚之踩着泥泞走进李老栓家时,老人正用布巾捂着流血的手背——方才给盐场搬运盐包时被麻绳勒破了,血珠浸透布巾,在粗布袖口晕开暗红的花。

“沈大人,您咋又来了?”李老栓慌忙想藏起手,被沈砚之按住。他从随身药箱里拿出药膏,一边涂一边沉声道:“老栓叔,张大户这个月又扣了你们多少工钱?”

李老栓喉咙动了动,最终从炕席下摸出块油纸包,里面是叠得整齐的麻纸。最上面那张,是用指尖血写的“欠薪三月”,字迹歪歪扭扭,血渍早已发黑。“这是弟兄们凑的‘证据’,”老人声音发颤,“谁要是敢写白纸黑字,第二天准被张大户的打手拖去盐场‘问话’,回来身上都带着伤。只能用这个……他总不能不让咱们流血吧?”

沈砚之的心像被盐粒腌过,又涩又沉。他接过那叠血书,每张都写着不同的控诉:“张大户私抬盐价,每斤多收两文”“三月没发工钱,孩子快断粮”“王二被打瘸了腿,只因说要去告官”……共有二十七张,每张都带着不同的血痕,有的是指血,有的是耳后血,还有张用牙咬着写的,纸页边缘留着深深的齿印。

“这些,够了。”沈砚之将血书小心折好,塞进贴身的锦袋。他看向屋外——县尉正带着两个捕快蹲在盐仓后墙,手里捧着从账房翻出的黑账,上面用朱砂笔标着“私贩”“虚报”的字样。“查得怎么样?”

县尉抹了把脸,递过账册:“沈大人您看,张大户三年来借着‘盐引损耗’的名义,少报产量三万斤,偷逃的盐税折算下来,足足一万三千两!这里还有他给知府送的礼单,上个月刚送了幅唐伯虎的画。”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知府带着两个衙役气势汹汹闯进来,看到沈砚之手里的血书和账册,脸色骤变:“沈砚之!你擅自带人查盐场,是想挑拨官民关系吗?张大户是扬州纳税大户,岂能容你随意污蔑!”

沈砚之站直身子,锦袋里的血书硌着胸口,像团火在烧。“知府大人,”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带刃,“二十七位盐工的血书,加上账册上的偷税记录,这叫污蔑?”他摊开一张血书,“您看这指印,是被张大户打断肋骨的赵老四按的,他现在还躺炕上不能动!”

知府被问得语塞,强撑着呵斥:“盐工懂什么!定是你教唆他们写的!这案子我接手了,你把东西交出来!”

“交出来?”沈砚之冷笑一声,将血书举过头顶,阳光透过纸页上的血洞,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这些血印子,是张大户用皮鞭抽出来的;这账册上的墨迹,是盐工们饿着肚子算出来的。知府大人要接手,可以——先请您对着这些血书,说说为何张大户送您的画,正好是他偷逃税款的十分之一?”

捕快适时上前,将张大户给知府的礼单副本递到围观的盐工手里。人群炸开了锅,“怪不得告不赢!”“原来官商勾结!”的骂声此起彼伏。知府脸色惨白,看着沈砚之眼里的寒意,忽然腿一软,被衙役扶住才没摔倒。

沈砚之没再看他,转身对盐工们朗声道:“弟兄们!血书为证,黑账为凭,今日我沈砚之在此立誓,定让张大户把欠的工钱、偷的税,一分不少吐出来!”

秋风卷过棚户区,茅草屋顶的颤抖仿佛变成了欢呼。李老栓攥着流血的手,看着沈砚之将血书和账册郑重交给县尉,忽然老泪纵横:“沈大人……这血书,总算没白流啊!”

沈砚之回头,望着那些布满老茧、带着伤痕的手,缓缓点头。他知道,这些血书不仅是罪证,更是盐工们用疼痛刻下的信任。今夜,扬州的月光该能照进这些茅草屋了,不再被张大户的阴影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