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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知否之砚之护墨兰 > 第83章 盐引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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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盐引改革

腊月的扬州飘起了碎雪,盐场的滩涂结了层薄冰,白花花的盐粒与雪光交相辉映,晃得人睁不开眼。沈砚之踩着冰碴子在盐堆间穿行,身后跟着新上任的盐场大使,手里捧着厚厚的账册,页边标注的“盐商张记多领三百斤”“李记盐引与实际销量不符”等字样,在寒风里透着刺目的红。

“这些漏洞,不能再留了。”沈砚之停下脚步,望着远处排队购盐的百姓——有人裹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袄,手里攥着皱巴巴的铜钱,踮脚望着盐仓的方向,眼里满是期盼。他想起墨兰前日的信:“婚期定在下月十六,母亲说要备些扬州的特产做嫁妆,我想着,不如就带些盐场新晒的白盐,让京里人瞧瞧你的功绩。”

笔尖在纸上划过,“盐引改革”四个大字跃然纸上。沈砚之的方案简洁却锋利:盐商需凭官府统一印制的“盐引”购盐,上面注明商号、数量、价格,一户一引,不得转借;盐场门口设“盐引公示栏”,每月初一将上月发放记录全文抄录,谁家多领、谁家少领,百姓抬头便知。

“大人,这会不会太刚硬了?”盐场大使有些犹豫,“盐商背后多有京官撑腰,公示栏一立,等于把他们的底细全亮出来了……”

“亮出来才好。”沈砚之指着排队的百姓,“他们敢多领盐引、哄抬盐价,就是欺负百姓看不见、摸不着。如今把账算在明处,谁还敢徇私?”他顿了顿,加重语气,“明日就动工建公示栏,用最厚的柏木板,让木匠把字刻深些,淋了雨雪也磨不掉。”

三日后,盐场门口立起丈高的柏木板,红漆打底,黑漆写字,“盐引公示栏”五个大字在雪光里格外醒目。第一期公示刚贴上去,就围满了百姓,有识字的高声念着:“王记盐铺,盐引一千斤,实领一千斤,价十二文”“赵记杂货铺,盐引五百斤,实领五百斤……”

“好!这下清楚了!”一个老汉拍着大腿笑,“去年张记总说盐不够,原来偷偷多领了往别处卖!”

盐商们的脸色却难看极了。张记老板挤在人群里,看着自己上月“多领三百斤”的记录被红笔圈出,气得手指发抖——那三百斤盐他运到苏州,赚了足足二两银子,如今被公之于众,等于当众打了他的脸。

消息传到京城,旧党官员立刻炸开了锅。御史台的刘御史捧着弹劾奏折冲进朝堂,声嘶力竭:“沈砚之在扬州搞‘盐引公示’,实为专权!他将地方政务公之于市井,是藐视朝廷规矩,恳请陛下治罪!”

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新党官员却反驳:“盐政本就该让百姓监督,沈大人此法透明公正,何错之有?”

仁宗坐在龙椅上,手指轻叩案几,忽然看向沈砚之的恩师、户部尚书欧阳修:“欧阳爱卿,你怎么看?”

欧阳修出列奏道:“陛下,臣以为沈砚之所为,实为良策。两淮盐税积弊多年,皆因账目不清、监管不力。如今公示盐引,等于给盐政安了双眼睛,百姓是眼,规矩是绳,既能防盐商舞弊,又能阻官吏徇私,何乐而不为?”

仁宗点点头,接过刘御史的奏折扫了一眼,忽然笑道:“刘爱卿说他专权?朕倒觉得,这‘透明’二字,值得全国效仿。”他提笔在奏折上批道:“扬州盐引改革,透明可效,令各州府仿行。”

御批传到扬州时,沈砚之正在给墨兰写回信。窗外的公示栏前,百姓们正围着新贴的第二期记录指指点点,有人扛着锄头路过,特意停下看两眼,笑着对同伴说:“你看李记,这个月少领了,怕是不敢再耍花样了。”

“沈大人,京城的好消息!”亲信捧着圣旨进来,声音里满是激动,“陛下让全国都学咱们的盐引改革!”

沈砚之接过圣旨,目光落在“透明可效”四个字上,忽然想起墨兰信里说的“带些白盐做嫁妆”。他提笔在信尾添了句:“等你来了,我带你看公示栏上的字,比任何聘礼都体面。”

放下笔时,盐场传来一阵欢呼。原来有个老盐商想托关系多领盐引,被公示栏曝光后,不仅盐引被追回,还被罚了款,正蹲在盐仓门口哭呢。百姓们围着他指指点点,却没人同情——去年他把盐价抬到二十文,多少人家吃不上盐,如今不过是还了旧账。

沈砚之站在廊下,望着公示栏上密密麻麻的名字与数字,忽然觉得,这柏木板上的字,比任何金匾都珍贵。它们或许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写满了“公道”二字,写满了百姓对安稳日子的期盼。

雪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公示栏上,每个字都泛着暖光。沈砚之摸了摸怀里给墨兰的回信,心里忽然盼着婚期快点到——他想让她看看,这用透明与公正换来的盐场,是何等清亮;他想告诉她,往后的日子,他们不仅要守着小家的温馨,更要护着这天下的清明。

毕竟,最好的聘礼,从来不是金银,而是让她提起时,能骄傲地说一句:“我夫君做的事,对得起百姓,对得起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