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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知否之砚之护墨兰 > 第89章 回任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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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回任扬州

船入扬州地界时,沈砚之正站在船头校对着盐场的旧档。墨兰从舱内端来件厚些的披风,搭在他肩上——运河的晨雾带着水汽,沾在他发间,已凝成了细小的珠粒。

“还有半个时辰就到码头了。”她指尖替他系好披风系带,目光掠过两岸熟悉的芦苇荡,“你看那片白茅,去年还只到腰际,如今都快遮着船篷了。”

沈砚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嘴角弯了弯。去年离扬州时,这片白茅确实刚抽新芽,是他带着盐工们一起清淤时亲手栽下的,说是“等长起来,能挡挡运河的风”。没想到不过半年,竟已长得这般繁茂。

船靠岸时,码头上候着几个老盐工,为首的王二牛老远就扯开了嗓子:“沈大人!您可算回来了!”他手里攥着个布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是……这是场里新晒的盐,您尝尝,比从前白净多了。”

墨兰接过布包,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雪白的盐粒像磨碎的星子,映着晨光闪着细亮的光。她捻起一点尝了尝,咸淡正好,没有从前的苦涩味。

“王大哥,这盐晒得真好。”她转头对沈砚之说,眼里的笑意比晨光还亮,“你听听,这才是正经滋味。”

沈砚之拍了拍王二牛的肩膀,目光扫过码头来往的货船——装盐的麻袋堆得整整齐齐,脚夫们扛着盐包喊的号子都透着股轻快。他记得刚到扬州时,盐场的盐要么发苦,要么掺着沙土,百姓买一斤盐得花两斤的价钱,还常被盐商克扣。

“走,去场里看看。”沈砚之接过墨兰递来的盐包,塞进袖中,“听说你们新砌了晒盐池?”

盐场比半年前规整了不少。新修的晒盐池方方正正,池底铺着细砂,边缘用青石垒得齐整,几个盐工正拿着长柄木耙翻动盐粒,动作娴熟。见沈砚之来,都停下手里的活,齐齐作揖:“沈大人!”

“不必多礼。”沈砚之走到池边,弯腰捻起一把盐砂,入手干爽,颗粒均匀。“这法子管用?”他问旁边的老盐工李大叔。

李大叔黝黑的脸上笑出几道褶子:“管用!您临走前提的那主意,把石灰水先泼在池底,再铺细砂,晒出的盐果然不涩了。”他指了指远处的棚子,“您看,还新打了两口井,抽上来的水甜,晒盐也快,如今咱们盐工自家吃盐,也不用再偷偷摸摸攒了。”

墨兰跟在沈砚之身后,看着他弯腰检查盐池的排水口,看着他接过盐工递来的粗瓷碗,仰头喝尽里面的凉茶,看着他随手帮一个年轻盐工扶正歪了的草帽——这些场景,和他在汴京时那个对着卷宗皱眉的模样判若两人,却又分明是同一个人。

“沈大人,您是不知道,”李大叔跟在旁边絮叨,“自您立了那规矩,盐价稳了,咱们盐工的工钱也涨了两成。前儿我家小子说,要去读私塾,将来也学您做个清官。”

沈砚之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低声道:“让他好好读书,别学我这般常年泡在盐场里。”话虽这么说,墨兰却看见他耳根悄悄红了。

转到衙署后院时,墨兰忽然拉了拉沈砚之的袖子。“你看。”她指着院墙根,那里被开辟出一方小小的菜园,几畦青菜绿得发亮,豆角藤顺着竹架爬得老高,角落里还种着几株辣椒,红得像小灯笼。

“我来之前让人收拾的。”墨兰眼里带着点得意,“知道你总吃盐场的糙饭,往后能给你炒两个新鲜菜。”她摘了根嫩豆角,递到他嘴边,“尝尝,没打药。”

沈砚之咬了一口,脆生生的带着点清甜。他看着这片菜园,后院原本堆着废弃的盐袋和断木,如今被墨兰拾掇得井井有条,竹架上还挂着她做的稻草人,穿着他换下来的旧官服,倒有几分滑稽。

“你倒会折腾。”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沾着的盐粒蹭到她额角,引得她笑出声。

正说着,几个盐工扛着工具从院外经过,见了他们,都笑着打招呼。其中一个年轻些的大声说:“沈大人,您是不知道,自打您定了那盐规,咱们百姓家里的盐罐子,就再没空过!”

另一个接话道:“可不是嘛!从前买盐跟求爷爷告奶奶似的,如今街角的杂货铺就有得卖,价钱还公道。沈大人,您的辛苦,都值了!”

墨兰转头看沈砚之,他正望着那些盐工远去的背影,晨光落在他侧脸,把下颌的线条描得柔和了许多。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轻声说:“听见了?他们都记着呢。”

沈砚之低头,撞上她含笑的眼睛,忽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后院的风带着菜香,远处盐场的号子声隐隐传来,像一首朴素的赞歌。

“值了。”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只有两人能懂的喟叹。

墨兰靠在他胸口,看着菜园里的豆角藤在风里轻轻摇晃,忽然觉得,所谓回任,从来不是回到一个地方,而是回到一群人中间——那些因他的辛苦而活得更踏实的人,那些为他的付出而真心感念的人。而她的菜园,就像这日子里最实在的注脚,证明着所有的奔波与坚守,最终都会落地生根,长出满架的温柔与安稳。

傍晚时,墨兰炒了一盘青椒炒肉,一盘清炒豆角。沈砚之就着糙米饭,吃得干干净净。窗外,盐场的余晖正慢慢沉下去,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桌沿,像一幅熨帖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