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待?”陆子云嗤笑一声,虚幻的身形凑近镇魂灵光边缘,眼神锐利如刀,“若真心待你,为何将你囚于密室,禁止外出?为何只给你粗浅镇魂法门,不授你高阶功法?他们怕你掌控力量后不受约束,更怕我借你之力复苏,说到底,你不过是他们眼中的棋子,随时可弃。”
周帅心头剧震,陆子云的话如同毒刺,扎进他心底。这些时日被困密室,虽知是暂时看管,却也难免心生压抑,如今被陆子云点破,竟隐隐生出几分动摇。可他很快稳住心神,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纵是看管,亦是为了稳住局面,总好过你蛊惑人心,夺人躯体。你今日苏醒,到底有何目的?直说便是,不必绕弯子。”
见周帅不为蛊惑所动,陆子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收敛笑意,语气郑重几分:“我无他求,只求借你灵根温养残魂,待他日恢复几分力量,便自寻去处,绝不纠缠。作为交换,我传你鸿蒙之气的核心功法,教你彻底掌控混沌鸿蒙之气,助你突破人仙、冲击地仙,甚至日后踏足天道圣人境界,别说寻友,便是纵横三界,也无人能挡。”
“空口白话,如何可信?”周帅冷笑,“你若真心相助,当初便不会夺我身躯,害我失控伤人。今日这番说辞,不过是想让我放松镇压,再寻机会夺舍罢了。”
陆子云无奈叹气,缓缓道:“当初实属无奈,我残魂沉寂太久,感知到外界危机,又察觉你意志薄弱,才急于掌控躯体自保,并非有意伤人。如今我认清现实,残魂难复巅峰,唯有与你合作,方能两全。你若不信,可先试一二——我传你一句鸿蒙心法口诀,你运转试试,便知真假,绝不耍花样。”
说罢,一道细微的金黑灵光从残魂中飞出,落在周帅意识眉心,一段晦涩古老的口诀涌入脑海,正是鸿蒙心法的入门要义。周帅心头一动,下意识运转口诀,“鸿蒙初开,元气归宗,乾坤肇始,万法藏空”周帅只觉体内混沌鸿蒙之力瞬间变得温顺几分,流转速度陡然加快,与周身灵力交融,竟让他气息隐隐攀升,渡劫巅峰的壁垒似乎都松动了一丝。
他眼神微变,这心法口诀竟真有奇效。可转念一想,又立刻警惕起来,指尖掐诀,镇魂灵光再次收紧:“心法虽真,却藏隐患。你既传我法门,必有所图,无非是想让我依赖你的传承,慢慢瓦解我的意志,届时再行夺舍之事,我岂会中招?”
陆子云见状,知道周帅心思缜密,难以轻易说服,索性不再多言,虚幻的身形向后退去,气息收敛:“罢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心法已传,你自行体会。我如今力量微弱,被你压制,翻不起风浪,日后你若想通,愿与我合作,只需心念一动,我便回应。若执意镇压,我便再沉寂几日,待你下次力量失控,或遇绝境,再与你细说。”
话音落下,陆子云的残魂主动收敛气息,金黑光晕彻底黯淡,静静蛰伏在镇魂灵光之内,不再异动。识海的躁动彻底平息,周帅意识退出识海,体表金黑气流缓缓消散,双眼恢复清明,只是眼底闪过几分复杂。
他低头看向指尖残留的微弱金黑气息,脑海中回荡着陆子云的话语与那段鸿蒙心法口诀,心中清楚,这场识海交锋,看似他压制住了残魂,实则只是暂时平手。陆子云老谋深算,步步为营,而他虽守住了底线,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传承与诱惑,确实难以抗拒。
周帅深吸一口气,重新盘膝坐好,指尖掐动印诀,再次加固了体内的镇魂之力,随即闭上双眼,一边运转控灵术稳固境界,一边暗自琢磨那段鸿蒙心法——他没有全盘接纳,却也没彻底摒弃,而是试着拆解心法要义,结合自身功法改良,既想借心法掌控混沌鸿蒙之力,又不愿落入陆子云的圈套。
识海深处,蛰伏的陆子云残魂悄然睁开双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一年后......
密室之内,符文灵光慢慢流转,温润的灵气萦绕周身,周帅盘膝静坐于石床之上,指尖萦绕着一缕凝实的金黑气流,正缓缓牵引着体内混沌鸿蒙之力运转。这些时日,识海中的陆子云似是收敛了此前的锋芒,不再言语蛊惑,行事作风悄然变了模样,每每周帅修炼遇阻,总能感受到识海深处传来细微指引,无声无息间帮他理顺紊乱的气流,纠正控气偏差。
正凝神打磨力量时,密室门被轻轻推开,灵漫瑶提着食盒缓步走入,肩头的伤已痊愈大半,眉眼间带着温和慈意,将食盒放在石桌之上:“帅儿,今日炖了凝神补脉的灵参汤,你修炼耗损大,多补补,莫要累坏了身子。”
周帅收势睁眼,周身金黑气流瞬间隐入体内,起身迎了上去,恭敬颔首,看着石桌上热气腾腾的汤品与几样精致糕点,心头泛起暖意:“多谢师尊,劳烦您特意为弟子费心。”
“你我师徒,何须言谢。”灵漫瑶摆手,坐在石桌旁,细细打量着周帅眼下淡淡的青黑,眼底满是关切,“这几日修炼还顺利吗?体内的力量没再异动吧?残魂那边,可有异常动静?”
“一切都好,控灵术越发熟练,混沌鸿蒙之力也能多调动几分,残魂一直沉寂,没再苏醒作祟,劳师尊挂心了。”周帅坐下回话,姿态谦和,拿起汤碗慢饮,灵参的醇厚灵力顺着喉间涌入体内,滋养着经脉,让他精神一振。
灵漫瑶闻言,稍稍松了口气,又絮絮问起旁事:“这一年在圣地待着,食宿还习惯吗?平日里修炼,有没有遇到什么难处?有没有受到什么欺负?需不需要为师为你添置些什么?”一句句关切直白又真切,满是长辈对晚辈的牵挂与惦念。
周帅一一恭敬应答,语气平和沉稳,提及修炼进展时,眼中闪过几分坚定,话锋终究还是转向心底最迫切的期盼,放低姿态轻声问道:“师尊,弟子已在密室待了许久,渡劫巅峰的境界也日渐稳固,不知……弟子何时能出去?总困在此地,终究难有长足精进,也想早些为圣地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