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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裂缝还在蔓延,像有东西在下面推着什么往上顶。我后退半步,手腕上的电子表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闪出一行字:【坐标同步中】。

沈哑靠在墙边,右臂的接口冒着烟,听见动静睁了睁眼:“还没走?”

“走不了。”我盯着那道缝,“它在动。”

柯谨蹲下来,用手指碰了碰裂口边缘,指尖沾了点灰。他没说话,从袖子里掏出半截粉笔,在地上画了个圈,正好把裂缝围住。粉笔刚落笔,那灰就开始往中间收拢,像是被吸进去一样。

“老周的罗盘不是指方向的。”我说,“是感应活体信号的。”

柯谨点头:“它指向地核,是因为那里有人等我们。”

沈哑冷笑:“等我们去送死?”

“不一定。”我摸了摸腕表,“如果是陷阱,没必要搞这么复杂。直接派清洁工堵门就行。”

话音刚落,头顶通风管道传来一声轻响,像是金属膨胀的声音。我们抬头,管道内壁开始泛蓝光,一圈圈波纹从深处扩散出来,像是水面上被人扔了颗石子。

柯谨站起身,走到通风口下方,举起粉笔,在金属壁上画了一道弯曲的线。线条落下时,整片墙壁像玻璃一样晃了晃,出现一道透明的门影。

“这是1978年删掉的东西。”他说,“系统以为没人记得,但它忘了,日志可以被复原。”

沈哑盯着那扇虚影:“你怎么知道怎么开?”

“因为我就是那个删日志的人。”柯谨声音很轻,“那时候我还不是人,只是数据流里的一段代码。”

我没吭声。这种事听多了也就习惯了。今天能活着走出这栋楼都算奇迹。

柯谨抬手,把粉笔按进光门边缘。咔的一声,门开了。

里面不是管道,也不是房间,是一条倾斜向下的通道,四壁全是流动的光纹,像是液态电路在爬行。

沈哑喘了口气:“这玩意儿看着就不靠谱。”

“但它是唯一没被程砚标记的路径。”我往前走了一步,“监控节点不会追踪不存在的空间。”

他没动,右手佛珠轻轻磕在墙上:“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每次你破案,系统都给你升级能力?”

“因为它需要我完成任务。”

“错。”他抬头看我,“它是在测试你能不能承受更高维度的逻辑。你现在用的能力,早超出了人类大脑的处理极限。你以为你在控制系统,其实是系统在筛选你。”

我愣了一下。

腕表这时候突然弹出一个画面——未来的我,站在通道尽头,满脸是血,嘴唇干裂,眼神像是死过一次又回来的人。

“别过来!”他对我说,“这是死循环!你每走一步,都在重复我的死亡!”

影像只持续了两秒,消失得毫无痕迹。

可通道里还回荡着那句话,一遍遍撞在墙上。

沈哑咬牙:“刚才那是啥?全息投影?还是记忆残片?”

“不知道。”我闭上眼,启动“逻辑链强化”。

脑子里自动拆解那段影像:语速、表情、光线折射角度。发现他说话时有个微小延迟,大概0.03秒,像是数据回放。

但有一个细节对不上。

那个“我”的锁骨胎记,偏移了两毫米。

这个位置的变化,只有经历过基因篡改手术的人才会出现。系统不会犯这种错,因为它的模拟基于真实生物数据。

也就是说,那个影像是真的。

“那不是假的。”我睁开眼,“他是我,而且他已经走过这条路。”

沈哑皱眉:“那你还要进去?”

“如果我不去,下一个死的就是现在这个我。”

柯谨扶着墙,脸色发白:“时间线不是单向的。有些结局早就写好了,我们只是在往里填过程。”

“那就改写。”我把电子表调到追踪模式,“魏九说过,普罗米修斯之瞳能看到十二层逻辑嵌套。你现在还能连吗?”

沈哑看了我一眼:“你想让我用传感器探路?”

“对。只要能确认前面是不是模拟空间,我们就能绕开陷阱。”

他沉默几秒,伸手把残存的神经接口插进腕表接口。蓝色电流顺着他的手臂窜上去,眼睛瞬间变白。

三秒后,他猛地抽手,吐出一口黑血。

“不行……前面有十二层嵌套。”他靠在墙上喘气,“每一层都是独立的时间模型,踩进去就会陷入无限递归。你看到的所有出口,都是系统给你看的假终点。”

我低头看腕表,刚才那段影像又闪了一下,这次多了一句没说出口的话——

那个“我”张了嘴,却没有声音,但我读出来了。

救我。

“这不是陷阱。”我说,“是求救信号。”

沈哑抬头:“你说什么?”

“系统设死循环,是为了困住我。但那个未来的我,打破了循环,所以他能发出警告。”我看向光门,“只要我能接住这条信息,就能逆向破解时间锚点。”

柯谨忽然开口:“你知道1985年发生了什么吗?”

我摇头。

“第一代逻辑孢子落地。”他低声说,“也是林晚秋被植入记忆的年份。那天,地核通道第一次开启,七个人进去,没人出来。唯一的记录是一段音频,里面有人说:‘我们来晚了。’”

他说完这句话,整个人晃了晃,差点倒下。我扶住他,发现他手里还攥着那半截粉笔。

“你还撑得住吗?”

“撑不住也得走。”他苦笑,“我是唯一能把门画完整的人。”

我看了看通道,又看了眼沈哑。

“你要是进去了,可能再也出不来。”

“我知道。”他抹了把嘴角的血,“但我修复过三百二十七具尸体,每一个临死前都在哼《国际歌》。他们不是自愿的,是被人塞进记忆里的。现在轮到我了,总得知道是谁干的。”

我没再劝。

转身走进光门。

通道内的温度骤降,脚底像是踩在冰上。墙壁的光纹开始加速流动,像是察觉到了入侵者。

走了不到十米,地面突然出现分叉路口,左右两边一模一样,连光纹的走向都完全对称。

“这是第一层嵌套。”沈哑说,“选错一边,就会进入虚假时间流。”

我停下,打开痕迹回溯功能,试图捕捉十分钟内的影像变化。

可屏幕上一片雪花。

“系统屏蔽了回溯。”我说。

柯谨喘着气靠过来:“用粉笔做个标记。”

他抬起手,在左边路口画了个叉。刚画完,右边的通道突然扭曲了一下,像是被人从后面拧了一圈。

“右边是活的。”我说。

“那就走左边。”沈哑冷笑,“死路至少不会骗你。”

我们继续往前。

越往深处,空气越粘稠,呼吸都有阻力。腕表的电量开始快速下降,信号格从满格掉到只剩一格。

又过了两个岔口,每次柯谨都用粉笔做记号,但后面的通道总会悄悄变形,像是在自我修复。

直到第五个路口,他画完符号,整个人跪了下来。

“不行了……能量不够。”他咳了一声,“粉笔只能维持三次真实标记,我已经用了五次。”

我扶他起来:“还能走吗?”

“能。”他咬牙,“只要脑子没坏,就能画。”

沈哑突然指着前方:“等等。”

我们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通道尽头,站着一个人。

穿着和我一样的校服,脸上带着熟悉的疲惫,正是刚才影像里的那个“我”。

他没动,只是抬起手,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然后,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想起来。

下一秒,整个通道剧烈震动,墙壁的光纹全部熄灭,只剩下我们头顶的一盏应急灯还在闪。

柯谨靠着墙,低声说:“1985年……我们来晚了。”

沈哑的手搭在我肩上,声音沙哑:“你真打算走下去?”

我看着前方黑暗,迈出了下一步。

脚落地时,地面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某种机械装置被触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