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雯：‘你现在是不是有系统了？说话比我闺蜜还机械。’”
——“苏巧巧（视频那头）：‘我现在连洗脸都要确认“你已成功绑定洁面顺序”，你说呢？’”
——“林瑾越：‘东哥出任务都不带我们了，巧巧姐你快把苏言也带回来！’”
——“陆羽：‘我要实名举报你们三个，违反市级沙雕平衡法则！’”
——“骆敏：‘请你们放过我这个早茶店，不然我这一天又要接十份投诉。’”
湛蓝市，老城区“玉翠茶馆”，骆敏闲来无事随意开的一个小店。
这地方早上六点钟开门，七点茶香四溢，八点起人流如织。只不过今天，茶香里混了点……视频通话的破音回音。
“——所以你们是一起出差？张东宇、苏言，还有……张知见、简澜？”
周霁雯带着满头卷发和咖色眼罩，挂着一副“我还没清醒但我想听八卦”的脸，靠在软榻上一边敷眼膜一边和苏巧巧视频。
视频那头，苏巧巧也没好到哪儿去，一张素颜脸顶着一大坨贴在脸上的“能量面膜”，正用塑料小勺敲酸奶盒。
“嗯哼~是‘带薪考察’。”苏巧巧吸溜一口酸奶，“不过最近事有点多，前两天差点把人打一口井里。”
“……你刚才说的是‘打一口井’，不是‘打一口气’吧？”
“你信我，就那群人，我真想原地给他们修个纪念碑。”苏巧巧顿了顿，声音压低，“不过你知道的，有些事我不能说太细……你懂的。”
周霁雯一听就懂了，闺蜜的语气只要带“你懂的”，那就是真的有“国家机密”。
自从苏巧巧觉醒了那所谓的“特异能力”之后，身边几个原世界的朋友就被委婉“提醒”了：“尽量别多问”。
“懂了懂了。”她放下眼膜，“但张东宇还好吧？他有没有因为你‘太强了’而心理阴影？”
“哼，他自己现在强得跟挂逼一样，反倒是我……咳咳，偶尔上头的时候，还会把地板打裂。”
“你现在下楼是不是得提前买装修险？”
苏巧巧：“你小点声，我家系统现在对‘楼板’有关键词监听——我昨天才被提醒“脚下残值警告”！”
这边笑作一团，那边茶馆门铃叮当一响。
林瑾越背着书包冲进来，像是刚从楼顶翻下来的，头发炸得跟战斗机尾翼一样。
“周老师！你还和巧巧姐通话啊？快让我也上镜！”
他一把抢过手机镜头，对着苏巧巧视频开喊：“巧巧姐！你能不能让苏言回来看我一眼！我梦里都背她的人设卡了！”
苏巧巧眉头一挑：“哦？你怎么背的？”
“高冷、文静、邻家、三好、会做饭、穿警服更可爱！”
周霁雯喷茶：“她不是你理想型，她是你终身目标吧？”
正笑着，陆羽也来了，拎着摄像包进门：“你们这群人比我拍鬼片的素材还精彩。”
“哎，巧巧警官！”他探头进镜头，“听说你们那边又有异常天气，我这边才刚拍完城区西的能级震荡呢。”
苏巧巧干笑一声：“那边的天气……有‘特殊地理成因’。”
“能级震荡”四个字，让她的系统都差点自动弹窗发警告，她赶紧切走话题：“哎呀我要去泡澡了，不说了不说了~”
她咻地挂断。
周霁雯把手机拍在桌上：“啧，我闺蜜现在高端得很，一句话三层暗示。”
骆敏此时才慢悠悠从茶后厨端出一盘糕点，一边擦手一边悠悠道：
“我看巧巧那眼神，最近一定被什么大事绊上了。”
林瑾越坐下啃糕点，含糊不清地说：“张东宇也是，自从被带走训练后，都没给我发‘东哥语录’了。”
陆羽翻出采访本：“我敢打赌，他们最近又碰上大新闻——而我就在错过的边缘。”
骆敏轻轻一叹，将茶杯推到他们中间：
“那就等风起吧。”
“反正——总有人回来的。”
——“林瑾越：‘我不是能量体共鸣点，我只是饭点会共鸣而已。’”
——“陆羽：‘市政调查组居然提前通知我了！我是不是已经上升到‘预言家’级别？’”
——“周霁雯：‘教育局居然说我“过度引导学生参与武术活动”？他没看到我快被学生带走了吗！’”
——“骆敏：‘这种时候就该泡壶好茶，看你们乱成一团。’”
“咚咚咚！”
早上十点整，“玉翠茶馆”的茶炉刚烧开水，门却不是被客人推开的，而是——
被市政速递员敲响的。
“请问林瑾越同学在吗？”
林瑾越：“……？”
“你竟然把联系地址填成这里？”周霁雯震惊了。
“这是市政调查组下发的《城市能场扰动响应初查通知》，您位于扰动核心区，请于三日内提交说明材料。”
林瑾越：“？？？”
周霁雯一把抢过信封，打开看完，当场脸绿：“他们真敢！这小子上次在操场上蹦迪，还真被人当成‘震源’了？”
陆羽立刻掏出随身采访机，一边录一边兴奋得像捡到彩票：
“我说嘛，昨天晚上的数据图像是有个类人形强能体驻留！你果然是关键人物！”
“停停停停——”林瑾越举起双手，“我顶多算个人形热水袋，我练的是古武，不是干扰强能场的那种什么……能级炸弹！”
“人形核聚变不认账啦？”周霁雯拍了拍他肩，“你以前训练打碎三块跳远板的事儿，我要不要一起写个说明？”
“啊……那是……为了国家未来武术传承做准备！”林瑾越一脸严肃，像是在背考纲。
骆敏却慢慢翻出另一封信：“你以为你是唯一‘上榜’的吗？”
周霁雯接过骆敏手里的那封，信封上赫然写着：
“关于加强学科教育引导，严控教师擅自开展‘超纲体能训练’行为的预警通知”
她沉默三秒，掏出手机：“行，我现在就把我那堆教学视频发教育局，看我是不是超纲。”
“拜托你别顺便上传Ab站。”骆敏慢条斯理地提醒，“你那套‘天体引力模拟拳法’，已经被我徒弟用来做物理小品节目了。”
“……你就不能告诉我早三天？我那套动作现在被叫做‘引体向上封印术’。”
陆羽像打了鸡血：“太好了，这一波是教学改革，市政误伤，古武回潮……我得写个系列深度调查，我给他起名：‘教育异动下的能场波澜’！”
“听着像灵异小说。”林瑾越吐槽。
“别说，真有这种既视感。”周霁雯瞥向窗外，“从前几天起，我总觉得有些熟悉的东西在不对劲地出现。”
“比如？”骆敏不动声色地泡茶。
“比如——昨天凌晨，我梦见巧巧她们回来湛蓝市，然后整个天花板都变成了警徽。”
“你确定那不是因为你喝了太多三红补脑汤？”
“也可能是东哥在你梦里审你。”林瑾越认真分析，“你是不是偷看了张知见洗头？”
“滚！”
众人又是一阵起哄。
窗外阳光暖洋洋，街口却停着两辆无牌车，隐约有穿制服的人正在远远盯着这家茶馆。
骆敏收起一丝笑意，转身关门时轻声说了句：
“看来，风还没停。”
——“周霁雯：‘她发我一串乱码，说是“千万别打开”？你不如直接告诉我密码是多少。’”
——“林瑾越：‘我做梦梦到苏言在发我微信，说“让子弹飞一会儿”，什么意思？’”
——“陆羽：‘你那是情绪内投射，不是梦，是单相思的高级阶段。’”
——“骆敏：‘文件能不能别发我，我上次点一个未知链接，我家wi-Fi熄了半个月。’”
中午刚过，玉翠茶馆二楼小包间里，四人围着一张老式圆桌，桌面堆着未吃完的烧麦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一份加密邮件正跳动着提示音。
发件人：S.c.q@未知域
主题：【勿转发】请勿解密，尤其是林瑾越
“你们看，她连主题都带我名儿了。”林瑾越抱着双臂，嘴角几乎能挂锅盖，“她是怕我点了炸文件？”
“她怕你点完了截图发论坛还配字：‘女神竟在梦中托我办大事！’”周霁雯打开邮件，盯着里面长达三页的乱码和注释，“这段代码……不对，是‘拟语义片段’？”
陆羽瞪大眼凑上去：“我怎么有种看犯罪心理报告的感觉？她不会真的是在暗号传信吧？”
“她当然不会，”周霁雯抿了口水，“她只会在明面上传一份‘你绝对看不懂’的文件，然后期待你们像解密特工一样把它弄懂。”
“我建议交给AI。”林瑾越举手，“或者直接发给张知见，让她用嘴念三遍，文件自己就怕了。”
“你这是在侮辱数据结构还是在侮辱副梦核本人？”陆羽无语。
而在他们争论期间，笔记本屏幕忽然闪了一下，弹出一条提示：
【梦境源同步失败 · 主链索引干扰】
【可疑触点：湛蓝城区 · 代号：瑾-17】
四人瞬间安静。
“瑾……瑾-17？”林瑾越咽了口口水，“这编号……怎么这么像我校报名序号？”
“你报名用真名报的？”周霁雯看他一眼。
“我那年报晚了，全市最后一位，我就是瑾-17。”林瑾越更慌了。
“那这个触点……”
“要么是你房间出了问题。”
“要么是你脑袋被苏言黑了。”
陆羽脑洞炸开：“你是不是被她梦中植入了远程链接？”
“你等会儿。”骆敏淡淡地说，轻轻移动了一下笔记本，“这不是她第一次发这种提示了。”
三人齐刷刷看向她。
“你知道？”
“我前天上网时，电脑里突然跳出一个弹窗，说‘欢迎进入梦核试验区’。”骆敏缓缓端起茶，“我直接以为是病毒，拔了网线扔进了洗衣机。”
“……你是不是毁了某个古代文明的接口装置？”
“你以为她会害怕梦核系统吗？”周霁雯冷笑，“她会一手插进去，一手泡茶。”
此时笔记本再次跳出弹窗：
【同步路径错误 · 湛蓝市片段断链 · 正尝试本地备份唤醒】
而更离谱的是，林瑾越突然“啊”了一声。
“你别吓人。”周霁雯抬头。
“我刚才……看到苏言了。”
“？？？”
“不是幻觉。”他捂着脑袋，“就在刚才，屏幕一闪，我看到她站在我房间门口，穿着便服，笑得特别温柔。”
“你是不是没睡醒？”陆羽狐疑。
“我清楚得很，”林瑾越咽口水，“她说了一句话——‘你快来找我，我……在下面。’”
四人再次陷入沉默。
“你家是几楼？”周霁雯打破寂静。
“六楼。”
“那她现在应该在物业办公室。”
“滚。”
——“周霁雯：‘说好是喝茶，怎么突然成了驱邪？’”
——“骆敏：‘你们年轻人没见识，不代表我们年长者不懂都市异闻。’”
——“林瑾越：‘我觉得我们这队配置像《热血高校》+《走进科学》联动剧场。’”
——“陆羽：‘我提议我们给小队起个名，就叫——湛蓝街头调查团。’”
“老城区异常数据断断续续，我已经申请了几个季度新设备都没批下来。”
骆敏穿上她那身最经典的青花旗袍，披上披肩，像极了即将出发调查百年灵异事件的主持人。
“所以我们现在是要？”林瑾越抓着背包，不安地看着她。
“巡查。”骆敏语气平静，“你昨晚梦见苏言，我信了；巧巧发加密邮件，我也信了；但电脑弹窗弹成这样，我要是不去看一眼，我对不起我那还没退休的安全意识。”
“你不是已经被强制退休了吗？”
“强制退休≠不干正事。”
于是就这样，一个退休校长、一个物理老师、一个古武少年、一个不靠谱记者，组成了一支神奇的“老城区探索小队”，浩浩荡荡踏出了茶馆的大门。
“我们要去哪儿？”周霁雯提着大包资料，“别告诉我又要去你上次说的那个‘会在夜里发光的电箱’。”
“不是。”骆敏晃了晃钥匙，“是林瑾越家楼下的公共停车场。”
“……你是认真的吗？”
“他梦到苏言在‘下面’，你们刚才都听到了。”
陆羽眼睛一亮：“哎我跟你讲，城市停车场最容易出事了，我上次拍的那个灵异故事，主角就是晚上回家走地下车库，然后……”
“陆羽。”骆敏打断他，“你讲这些，我们待会儿就进不去了。”
“对不起。”
众人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天色正好，不冷不热，阳光斜洒在停车场入口，地上有风吹起一张便利店小票，画面异常安静。
林瑾越把校服外套脱下来拎在手里，一副“我真的准备好了”的样子：“我先走前面。”
“等等。”周霁雯突然拉住他，“刚刚手机又弹窗了。”
众人齐刷刷看向她。
“内容是——‘梦核边界波动临界值接近异常警戒线’。”
“梦核？又是梦核？”林瑾越一脸茫然，“那是不是说，苏言她现在……”
“不是苏言，是系统在说——这边，可能已经出现了类似梦核的反应。”周霁雯紧皱眉头。
陆羽却满脸期待：“你们说，如果我能第一个拍到现实世界梦核异动，是不是能在年终新闻奖里加个加班奖？”
“你可能得直接去应聘新闻部。”骆敏默默点了点头。
一行人走进停车场，一开始一切正常，但越往里走，灯光就越昏暗，连空气都变得有些稠密。
突然——
“叮——”
林瑾越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然后僵住。
【苏言：你来了。】
“她真的发消息了！”他惊叫一声，“她真的在我梦里和现实同时上线了！”
“把手机给我看看。”周霁雯一把抢过手机，“……是短信，不是社交软件。发信号码未知，源Ip为空。”
骆敏站在队尾，微微侧头看向天花板上的一盏闪烁灯管。
“有‘旧影像重叠’的迹象。”她低声道。
“啥？”陆羽正想追问，灯一闪，地面传来“嗡——”一声。
周霁雯和骆敏对视了一眼。
“准备好了吗？”骆敏轻声问。
“从来没准备好过。”周霁雯掏出手机，开启录像。
下一秒，墙角的光线开始模糊扭曲，一道灰影在众人眼前迅速浮现。
“那是——”
“快退！”骆敏猛地一挥手，一道掌风划破灰影，逼退它几步。
但它没有散去，而是在空气中留下了一串轻微抖动的电磁波纹。
【梦核伪影捕捉失败 · 源头残存】
四人都看到了浮现在空中的那一行字。
“它不是完整体……”骆敏喃喃。
“那这就是……‘残魂’？”林瑾越声音发颤。
而远方，有一道更深的灰影，静静地在走廊尽头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