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里,李莹莹神色暗淡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手中小巧可爱的布老虎。
小萍儿察觉到李莹莹的难过,牵起李莹莹的手“娘,小萍儿会一直陪着你的。”
突然的敲门声让李莹莹打起几分精神头。
她让小萍儿进屋,自己去开门。
敲门的人正是白若月和蒋渊。
门小心的开了半条缝,李莹莹先是警惕往外望了一眼,看到是个女子后慢慢把门打开。
白若月看到门后的李莹莹感觉眉心发热,冥冥中有一股来自因果的牵引。
李莹莹看着白若月也十分亲切“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本在屋里的小萍儿,看门口只一个漂亮姐姐时又出来了。
白若月又看到了李莹莹身边的小萍儿,“小萍儿是你的闺女?”
李莹莹虽是亲切,可到底是不认识白若月,而一见来人直直的说出了小萍儿的名字。心底一股警惕把小萍儿往身后揽了揽说:
“姑娘,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白若月跪倒在地行了一个大礼。
“多年前蒙你相救,再造之恩,白若月不敢忘却。”眉心那股血脉的牵引,让她知道李莹莹才是她肉白骨的原因。
她化成白骨,是李莹莹的血,造就了她这身外在皮囊的根基。
“姐姐,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小萍儿脆生生的说。
“不得无礼,姑娘,你没有认错人吗?”李莹莹的神色看起来很是憔悴,礼貌的问道。
“救命之恩,不可能认错的,就是你。”
“姑娘啊,实不相瞒,我对你真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至于救过你这档子事,我更是毫无头绪,即便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那也是我分内之事罢了,你大可不必一直挂怀在心。”李莹莹一脸真诚地说道。
白若月似乎并未打算沿着这个话题深入探讨下去。她转过头来,目光望向身旁的小萍儿,有些沉重的缓声道:“我答应过你,如果哪天有幸碰到了你的妹妹,就一定得告知于你。”
听闻此言,李莹莹顿时激动起来,声音禁不住微微发颤:“在哪儿?快告诉我,你究竟是在哪儿看见她的?”
白若月稍稍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狠下心肠开了口:“昨日镇上,林老太爷的出殡里……”话未说完,便瞧见李莹莹直勾勾地盯着手中的那只布老虎,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簌簌地滚落而下。
那天,她在院子里翻晒着草药,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原来是她的丈夫归家了。
与往日不同的是,这次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与关怀。
丈夫手中提着一包用荷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还未进门就高声喊道:“娘子,我回来了!”
她闻声迎出门去,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期待。
待他走近,才发现那荷叶里包着的竟是镇上最有名的烧肉,阵阵香气扑鼻而来。而更令她惊喜的是,他的另一只手还拎着两串晶莹剔透、色泽诱人的饴糖,显然是专门为家中的两个孩子所准备的。
一进家门,他便殷勤的从她手中接过扫帚和抹布,开始认真地清扫起屋子来。一边忙碌着,一边轻声说道:
“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跟着我吃了不少苦。从今往后啊,我一定好好待你,咱们一起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听到这番话,她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心头被一股暖流紧紧包围着,那一刻,她觉得所有的艰辛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似乎美好的生活即将展现在眼前。
晚上当孩子们都已进入梦乡后,她的丈夫却突然拉住她的手,一脸凝重地开口道:
“娘子,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要不,我们把二丫头卖掉吧。”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猛地击中了她的心窝,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厉声问道:
“你说什么胡话呢?咱家虽然算不上富裕,但也还没到要卖孩子的地步,到底是发生了何事,竟让你生出如此荒唐的念头?”
面对她的质问,丈夫默默地低下了头,不再言语,只是缓缓躺下身去,背对着她。
黑暗中,她望着丈夫沉默的背影,心中有些疑惑和不安,久久无法入眠。
第二天,丈夫领着一群人进入了院子,接着就要去抓她的二丫头,她跑上前去阻拦,却被丈夫和他带来的人死死拉住。
“娘子,你快放开手,就只这一次,把二丫头卖了,我同你好生过日子。”
“呸!谁要同你好生过日子?我真当你改了性子,这可是你亲生的闺女,你还算是个人吗?”
“李莹莹,你怎么老是死心眼儿呢?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你这样护着干什么?”丈夫平日里说不能砍柴的手,此时像铁一样死死地箍住她,她觉得这些年来她从没了解过这个丈夫,平日里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如今还要把亲生的闺女给卖了。
二丫头突然被人扯走,她吃痛地“哇”一声大哭起来,声音尖锐而凄惨,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和委屈。
站在一旁的小萍儿年纪尚小,却敏锐地察觉到眼前这个来人绝非善类,他满脸凶相,目露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小萍儿心中一紧,伸出自己那小小的手,紧紧地拉住了妹妹的另一只衣袖。
小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但她依然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抓住,生怕稍有松懈妹妹就会被来人抢走。
小萍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放手!一旦放手,妹妹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来的一群人中为首的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在李莹莹面前展开“呐,这是你家男人亲自写的,听说你也是个认识字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不能怪我们。”
李莹莹看着契书上丈夫摁下的鲜红的手印,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她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兽。全身极力的扭动着想要脱开掣肘,摁住李莹莹的丈夫跟另外一个人被她带的有些压制不住。
李莹莹趁着一个空档,张口咬上摁着自己肩膀的丈夫的手臂,她丈夫吃痛,撤去了手。
她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奔向二丫头所在之处,紧紧地将二丫头拥入怀中。
“无论这份契书究竟是何人所签,今日谁都休想从我身边将我的二丫头带走!除非……除非我死!”李莹莹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院子里的这群不速之客。
李莹莹满脸愤恨之色,宛如一头被激怒的狮子,那副凶狠决绝的模样,使得在场众人一时之间竟然无人敢轻易向前迈出一步。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那个人,则转头看向她的丈夫,眼神之中透露出些许不满和质疑。
她的丈夫见状,立刻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说道:“贵人呐,您可千万别把这疯婆子说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
听到这话,领头之人不禁皱起眉头,面露不悦之色道:“当初你拿钱之时,为何未曾提及家中竟是这般状况?”
她的丈夫连忙赔罪道:“都是小的不是,全怪小的疏忽大意,还望贵人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小的计较。小的这就去将她们母女二人分开。”说着,他快步走上前去。
来到近前,这个男人二话不说,扬起手便是两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落在了李莹莹的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整个院落之中。
李莹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朵嗡嗡作响,双手依旧死死地抱着二丫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她心里清楚得很,如果此时自己一旦松开双手,那么等待二丫头的绝对不会是好日子。
她满脸惊恐地紧紧拽住身后那两个瑟瑟发抖的孩子,拼尽全力想要冲向门口逃离。
她们冲到门前时才惊愕地发现,那扇原本应该敞开着的大门不知何时竟然已悄然紧闭!
她惊慌失措地转过身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看到自己的丈夫不知从何处抄起一根粗实的木棍,面目狰狞地朝着她猛扑过来。
她本能地左闪右躲,试图避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院子就这么大,空间实在有限,她很快被逼至墙角处,再也无路可退。
眼看着棍棒如雨点般落下,还有丈夫那无情的脚踢,她用自己瘦弱的身躯将孩子们死死地护在身下。
鲜血不断从她的头顶涌出,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她不敢有丝毫松懈,紧紧拽着二丫头衣服的手都未曾松开半分。
此刻的她视线逐渐变得模糊,眼前的景象都被一层血色帷幕所笼罩。
丈夫终于停止了对她的殴打。
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伸了过来,开始一根根掰扯她紧攥着二丫头衣服的手指。
哼,为了这么个丫头片子,居然敢咬我?我娘说得果然没错,你就是个贱胚子!一个连儿子都生不出来的没用东西! 丈夫恶狠狠地冲着她唾骂道,并朝她脸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他毫不留情地将孩子从李莹莹已然无力紧握的手中粗暴地夺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后,丈夫像是瞬间换了一副面孔一般,转头挂上了一副谄媚讨好的笑容,对着周围的人点头哈腰地说道:
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啊,让各位爷见笑了,都是家里这婆娘不懂事,给诸位添麻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