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月紧握住手中那柄锈迹斑斑的藏真剑,眼神如冰般寒冷,透露出一股决然之意,让人不敢直视。
只见她手腕微微一抖,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锈剑犹如一条被激怒的蛟龙,猛然挥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起一阵呼啸之声,再次划出了那个令人胆寒不已的半圆弧之形。
这一次,剑尖所裹挟的力量比之上一次更甚。当剑招即将完全成型之时,竟又是那令人闪躲不及凌厉霸道“一线天”。
“一线天”此招一出,就好似一道划破苍穹的死亡之线,汹涌澎湃的杀气如同滚滚洪水一般,以摧枯拉朽之势朝着苏瑶月铺天盖地地笼罩而去。
再次直面如此凌厉绝伦的杀招,苏瑶月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摇晃起来。她心中很清楚,此时此刻的自己根本没有丝毫胜算可言。那双美丽的眼眸之中却充满了不甘之色,死死地盯着逐渐逼近的死亡之线,似乎想要做最后的抗争,但也只能无奈地等待着即将降临的剧痛和毁灭。
就在这生死攸关、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异变突生。
魏平州终于自那困住自己的梦境中挣脱而出。他的身形瞬间化作一道黑影,眨眼间便瞬移至二人中间。
只见他身形如闪电般疾驰而至,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眨眼间,他便已来到重伤的苏瑶月身旁,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把将她紧紧拉入怀中。
几乎同一时间,他右手疾如闪电地伸向腰间,抽出一把折扇。
这把折扇做工极为精致,扇面之上绘制着一幅美轮美奂、巧夺天工的山岳图。画面中的山峦起伏,云雾缭绕,宛如真实的仙境一般。而此刻,随着他手臂肌肉骤然贲起,充满力量感的一挥,一股强大的气息顿时从扇中喷涌而出。
刹那间,那原本静止于扇面上的山岳图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生命力,竟开始迅速脱离扇子束缚,在空中急速膨胀变大。转瞬间,它已然化作一座巨大无比、巍峨耸立的山岳实体,如同从天而降的庞然大物,横亘在魏平州与白若月之间。
只听得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响彻云霄。白若月汹涌澎湃的凌厉攻势,犹如狂风暴雨般狠狠地轰击在这座突然出现的山岳之上。然而,这座山岳却是坚如磐石,稳如泰山,轻而易举地就将白若月的攻击完全阻挡隔绝在外,使其无法越雷池半步。
此时的苏瑶月,面色苍白得如同冬日里的雪花一般,毫无血色可言。她娇躯微微颤抖着,用那虚弱无力到几近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师兄你……”言语之中,满是关切和担忧之情。
魏平州的神情则凝重,不见丝毫波澜。面对苏瑶月的询问,他并未多言,仅仅是轻轻地颔首示意,表示一切安好。
但两人之间多年来所培养出的那份深厚默契,使得苏瑶月心中十分清楚,魏平州此番能够从那诡异莫测的梦境中脱身而出,想必其自身的神魂定然也是遭受了不小的创伤。
白若月微微挑起眉毛,目光冷冽地盯着横亘在眼前的巍峨山岳,心中暗自思忖:这下子可有些麻烦了。本来只要魏平州再晚一些从困境中挣脱出来,她便能够逐个击破这些敌人。然而事与愿违,就在她即将一剑斩落苏瑶月性命之时,魏平洲竟突然出手相救。
这两名宗门子弟,显然身家丰厚,全身上下皆是精良的装备。想要同时应对他们二人,恐怕得费上好大一番力气才行。
不过,白若月并未因此心生怯意,反而激起了更强烈的斗志。
这座山岳虽然成功阻挡住了自己的一记绝招——一线天,但那又如何?她就不信多施展几次,还无法劈开这座碍事的大山!想到此处,白若月深吸一口气,再度凝聚起周身月华,准备发动新一轮的攻击。
与此同时,魏平州迅速取出一颗珍贵的丹药,喂入小师妹苏瑶月口中。紧接着,只见他手腕一抖,翻转手中折扇。
刹那间,折扇背面那些原本密密麻麻、晦涩难懂的文字仿佛活过来一般,其中一个“镇”字竟然脱离而出,宛如一道流光,直直地朝先前由法术幻化而成的山岳疾驰而去。
那山岳与字相融合。然后山岳一边旋转一边逐渐变小,飞往白若月的头顶。
“镇”字山岳悬于白若月头顶,散发出阵阵威压,白若月只觉肩上似有千斤重力压下,行动上都有些迟缓。
然而,她并未退缩,银牙紧咬,硬抗着这股重力,手中长剑一提,剑尖划破空气,带起一阵尖锐的啸声,直逼魏平州而去。剑招凌厉,每一式都直指魏平州要害。
魏平州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折扇猛然变大,他身形轻盈,与白若月缠斗在一起,折扇挥动间,带起阵阵劲风,与白若月的剑芒交织碰撞,发出金属交击般的清脆声响。
白若月虽受山岳重力所困,但剑法精妙,招招霸道刁钻。而魏平州则凭借折扇上的神通,攻守兼备,一时之间,竟也难以分出胜负。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白若月逐渐适应了山岳重力,身形愈发灵活。她瞅准时机,长剑一挥,剑芒如龙,瞬间突破魏平州的防御,直取其心脉。
魏平州大惊失色,连忙折扇一挥,想要抵挡这一击。但白若月的剑芒太过凌厉,竟直接斩断了折扇上的山岳图案,使得那股山岳之气瞬间消散。
失去了山岳之气的压制,白若月身形暴起,如同脱缰野马,剑招愈发凶猛。
魏平州此时已处于下风,再战下去必败无疑,于是心生退意。
只见他身形一闪,竟化作一道青烟,想要遁逃而去。白若月岂会放过他?长剑一挥,剑芒如电,瞬间洞穿了那道青烟,将魏平州的本体逼了出来。
望着步步紧逼的白若月,他只好咬咬牙,祭出一件保命法宝,化作一道流光,卷着苏瑶月,向远方遁逃而去。
白若月静静地伫立原地,眼看着魏平州消失在视线尽头,一抹冰冷的寒意自她眼底一闪而过。
并非她不想干痛打落水狗的事儿,也知道二人离去后续可能不死不休,而是她的遁术实在一般呀。
这真是个短板,她如此想着。
她将手中紧握的藏真剑收起,而后玉手轻轻一挥,一道无形的灵力波动瞬间扩散开来,原本被禁锢住的周显等人顿时感到周身一松,束缚尽消。
“此地不宜久留,以防局势再有变化,我们即刻启程返回京城。”白若月朱唇轻启,声音清脆而坚定。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一座山坡之上,一只毛色火红如焰、灵动可爱的小狐狸正隐匿于草丛之中,它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观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神情专注且饶有兴致。
待到这场激烈的争斗落下帷幕,这小家伙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赞叹:“嗯,不错,当真是不错。今天可算是看足了热闹。一番打斗,变故频生。这东胜神洲的修士们啊,可真是有趣得紧呐!”说罢,小狐狸身子一转,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仔细看了一眼那素衣女子。
而后纵身一跃离开,来到一条小溪旁。
接着化作人形,模样竟和白若月有八九分相似。胡三娘对着溪水整理了一下衣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既然娇滴滴的大姑娘你不喜欢,我给你换个风格试试。”
胡三娘站在溪边,凝视着清澈见底的溪水,水中倒映出面容。与上次不同的是,此刻的她仿佛脱胎换骨一般,一改柔弱之态。只见她挺直了原本妖娆的腰背,宛如一株傲雪凌霜的青松;同时,那双曾经充满风情万种的眼眸也渐渐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和从容。
整理好仪容后,胡三娘迈着轻盈却有力的步伐,朝着不远处的官道走去。
这条官道宽敞平坦,一直延伸到远方,两旁绿树成荫,风景宜人。没走多久,胡三娘便看到前方有一座简易的茶棚。
茶棚虽然不大,但里面已经坐了不少过往的行人。
胡三娘走进茶棚,寻了一处空位坐下,然后向忙碌的店小二要了一壶热茶。待茶水端上来之后,她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浅浅地抿了一口。
就在这时,一旁的店小二好奇地凑过来问道:“姑娘这是要去往何处啊?”胡三娘抬起头,微笑着回答道:“我要去洛阳。”
听到这话,店小二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哎呀,洛阳可是个好地方呢!不过路途遥远,姑娘您独自一人前往怕是有些不便吧?”
胡三娘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倒也不是独自一人,还有一个同伴,只是我的脚程快一些,遂在此等一等他。”说到这里,她在心里暗想“只是不知此次他是否愿意与我一同前行罢了。”说完,胡三娘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官道的尽头,心中暗自思忖着那个人究竟会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