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围攻的那头银狼,现在在哪里?” 白若月直接问出核心问题。
“在……在天音门……被孙师兄……孙继明他们带……带回宗门了……” 张姓修士不敢有丝毫犹豫,连忙回答。
“具体位置?关押在何处?”
“这……这个小的真不知道啊!”
张姓修士哭丧着脸:
“我们只是外围负责追踪驱赶的散修,哪……哪有机会知道天音门内部的事情……孙师兄他们抓到那畜生后,就直接带走了,根本没让我们跟去宗门……”
“你们刚才说的,‘藏了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她想起两人之前的对话。
“那是孙师兄吩咐的,他说那银狼灵智很高,被抓前可能把什么重要的东西藏在了这附近,让我们再来仔细找找……但……但我们翻遍了,什么都没找到啊!”
张姓修士连忙解释,生怕白若月以为他私藏了什么。
“参与围攻的,除了你们四个散修和天音门那四人,还有谁?”
“没……没有了!就我们八个!
天音门以孙继明为首,还有三个拿着乐器的弟子,我们四个散修负责从旁协助,设陷阱,消耗那畜生……银狼的体力……”
张姓修士竹筒倒豆子般说道:
“那银狼速度太快了,要不是我们人多,又事先用阵法限制了区域,根本抓不住它……”
“它伤势如何?” 白若月问出这个问题时,声音里有了丝的波动。
“伤……伤得不轻……”
张姓修士不敢隐瞒:
“主要是腿受了重创,行动不便,身上还有其他不少伤口……不过孙师兄特意吩咐了要留活口,所以没下死手……带走的时候,还给它用了些止血的丹药……”
听到银狼伤势颇重,白若月袖中的手微微握紧,但得知天音门暂时还需要它活着,心下稍安。
只要还活着,就有救出来的希望。
她又盘问了几个细节,天音门四人具体的容貌特征、使用的功法特点、大概离开的时间等等。
张姓修士为了活命,可谓是知无不言,将他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包括他如何与王老五联手害死另外两人,以及刚才两人为何反目的具体经过。
确认再也问不出更多有价值的消息后,白若月沉默了片刻。
张姓修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用哀求的眼神看着白若月:“前……前辈……小的知道的都说了……句句属实啊……求您……求您饶小的一命……”
白若月看着他,眼神冰冷。
这种轻易背叛同伴,手上沾满血腥的人,留着也是祸害。
且放他离开,很可能就会立刻向天音门报信,打草惊蛇。
她抬起手。
一道细微的剑气无声无息地没入他的眉心。
张姓修士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的惊恐和哀求凝固,随即神采迅速黯淡下去,气息彻底断绝。
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白若月看也没看他的尸体,挥手打出几道真火,将张姓修士和王老五的尸体连同血迹一并化为灰烬,清理了现场所有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她站在原地,望向天音门的方向,目光沉凝。
妙音归期未定,天音门内情况不明,寂嗔是否还有后手亦是未知。
以本来面目或陌生形象贸然前往,极易引人怀疑,打草惊蛇。
幸而她有项幻化神通,不仅可改变形貌,更能模拟气息,惟妙惟肖。
目光扫过地上那摊属于张姓修士的灰烬,白若月心中已有定计。
周身气息一阵波动,面容重塑。
不过几息之间,那个面容粗犷带着刀疤、眼神凶悍的“张姓修士”便再次“活”了过来,连身上特有的那股子混不吝都模仿得十足。
白若月活动了一下的身体,仔细回忆了一遍张姓修士说话的语气和神态,确认无误后,不再耽搁,朝着天音门那边赶去。
她被一名修为不高的巡查弟子引着,来到了山腰处一片居所。
停在一小院前,引路弟子通报后便自行离去。
不多时,院门打开,露出了孙继明那张带着些许不耐的阴沉面孔。
“张老大?”
孙继明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一下伪装成刀疤脸的白若月,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
“你怎么直接找到这里来了?不是跟你们说好了,若有发现,给我传讯简略告知即可吗?宗门重地,岂是你们这些散修可以随意走动的地方?”
白若月模仿着张姓修士那带着几分讨好又有些粗鲁的姿态,连忙拱手,压低了声音,显得神秘又带着些惶恐:
“孙师兄恕罪!
实在是……实在是此次搜索,偶有发现,此事……此事似乎非同小可!
小的掂量了一下,觉得用传信符怕是……怕是不太稳妥,万一中途被人拦截,或者……或者消息有误,岂不是耽误了师兄的大事?
小的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就这点跑腿的忠心,这才斗胆,亲自前来向师兄禀报!”
孙继明闻言,脸上的不耐稍减,出现一丝惊讶和将信将疑。
有发现?什么发现这么神秘?银狼藏的东西?
那是他知道这些散修贪婪成性,故意抛出的诱饵,一来可以让他们更卖力地搜索,二来也是借此挑拨离间,让他们互相猜忌,方便控制。
他压根没指望真能找出什么,临走前也只是随口吩咐,无论找没找到,给他回个信就行。
难道这蠢货运气这么好,还真搜出什么宝贝来了?还是说……这银狼身上,真有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孙继明眼神闪烁了一下,侧身让开门口,语气缓和了些许:
“进来说话。”
他随手布下了一道隔音禁制。
白若月低着头,跟着孙继明走进小院,姿态放得极低。
“说吧,到底发现了什么?别卖关子。” 孙继明在院中石凳上坐下,目光锐利地盯着“张老大”。
白若月心中冷笑,知道对方起了疑心,但也勾起了贪念。
她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搓着手道:
“孙师兄,不是小的卖关子,实在是……那东西有些奇特,小的见识浅薄,形容不好!
它藏得极深,气息也很古怪,似金非金,似玉非玉,还隐隐有流光闪动,一看就不是凡品!
所在的位置十分蹊跷,在那银狼趴卧之处的石缝底下,用神识极难探查。
小的觉得,这定然和师兄您要找的东西有关,说不定就是那银狼拼死也要藏起来的宝贝。
这等重要之物,小的岂敢在信里胡乱描述?万一说不清楚,耽误了师兄判断,岂不是罪过?还是请师兄亲自去掌掌眼最为稳妥!”
孙继明听着“张老大”的描述,心思活络开来。
似金非金,似玉非玉,隐含流光,藏于隐秘之处……这听起来,确实不像普通灵材。
贪念一旦升起,便难以遏制。
孙继明压下心中的激动,脸上依旧保持着矜持和怀疑:
“你说得可是真的?若有半句虚言,你知道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