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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三国之锦绣河山 > 第190章 枕戈待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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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的时间在紧张的对峙与零星摩擦中悄然流逝。

江夏前线,曹操与孙策隔长江相望。江东水军凭借舟船之利,往来如风,周瑜用兵如神,几次小规模接触都让曹军吃了亏,难以突破长江天堑。而孙策虽勇,欲图北上,但面对曹操经营日久的坚固营寨和严整陆军,亦感难以下口,强行渡江风险极大。

与此同时,荆州的刘备在庞统、法正的辅佐下,稳住了江陵局势,并不断加固城防,操练兵马,如同一条盘踞在侧卧龙,虽未主动出击,但其存在本身就对曹操的南部战线构成了巨大的牵制。关羽虽新败,但根基未失,复仇之志更烈。

北方的刘锦更是如同一片巨大的阴云,始终笼罩在曹操心头。其整合河北、关中、河套后,实力暴涨,虽暂无大规模南下的迹象,但其屯兵边境,虎视眈眈,迫使曹操必须在北方保持相当数量的精锐以防不测。

多方掣肘之下,曹操深感兵力捉襟见肘,长期与孙策僵持于江夏,空耗钱粮,却难有寸进,反而可能给刘备或刘锦可乘之机。权衡利弊之后,这位乱世枭雄做出了理智却也不乏无奈的决定——回军。

曹军主力开始有序从江夏前线撤退,返回许昌休整,并加强豫州、兖州等核心区域的防御。为了稳住东南局势,避免两线作战,曹操采纳谋士建议,主动派遣能言善辩的使者,携带厚礼前往江东,对孙策进行安抚,重申“友好”,并表示愿承认孙策在江东的实际统治地位。

孙策虽雄心勃勃,但亦知此时并非与曹操决战的良机,加之内部山越未完全平定,也需要时间消化巩固。既然曹操主动退让示好,他便也顺水推舟,接受了曹操的“安抚”,双方暂时罢兵。

于是,建安四年(199年)的夏秋之际,天下局势呈现出一种微妙的、脆弱的平衡:

· 曹操退回中原,舔舐伤口,积蓄力量,警惕着北方和荆州。

· 孙策巩固江东,平定内患,目光偶尔扫向荆州或淮南。

· 刘备稳坐荆州一部,休养生息,等待时机。

· 刘锦消化着庞大的新领地,推行新政,磨砺兵锋,为最终东出或南下做准备。

大规模的战争暂时停歇,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和平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各方都在利用这宝贵的时间,积蓄着力量,等待着打破平衡的那一刻。

而在这片表面的平静之下,许昌皇宫深处,司马懿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一切尽在预料之中的笑意。

曹操的回归,意味着他身边的监视会更加严密,但这同样也意味着,他司马懿有了更多近距离观察、甚至潜移默化影响这位枭雄的机会。而且,曹操的注意力必然被北方的刘锦和荆州的刘备所吸引,这为他暗中经营的计划,提供了更完美的掩护。

“僵持吧,对峙吧……你们消耗得越久,准备得越充分,未来的决战才会越惨烈。”司马懿在心中低语,“而我,需要的就是时间。时间,会让司马家的根须,扎得更深,更牢。”

公元199年10月1日,长安,大将军府。

秋意已深,庭前的梧桐开始飘落泛黄的叶片,但书房内的气氛却比季节更显凝重。

刘锦坐在宽大的案几后,面前堆积着来自各方、密密麻麻写满信息的文书:幽州的统计、并州的马政简报、关中水利的修缮进展、河套“镇北城”互市的繁荣报告、以及来自南面——关于曹操、刘备、孙策三方陷入僵持的最新军情。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案面上敲击着,发出规律而沉闷的声响,深邃的目光穿透了眼前的纸张,投向了更遥远的宏观格局。

“僵局……” 他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字。

曹操从江夏抽身,与孙策达成暂时的和平,转而全力安抚内部,巩固防线。刘备在江陵舔舐伤口,积蓄力量。孙策稳定江东。这一切,都清晰地指向一个事实——中原与南方的势力,正在利用这难得的喘息之机,努力消化、壮大自己。

而这,恰恰是刘锦最不愿看到的。

他比这个时代任何人都清楚,曹操的潜力和韧性有多么可怕。给予曹操时间,就意味着让他有机会整顿内政,招募流民,训练新军,将中原之地更紧密地凝聚在一起。时间,是曹操最好的盟友。

“不能再等了……”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刘锦脑海中响起,“每多等一天,曹操的根基就牢固一分,未来东出之战,我北方儿郎要付出的鲜血代价就会多上一分。”

他回想起历史上曹操一次次在逆境中崛起,官渡之战的以弱胜强更是典范。绝不能以常理度之这个对手。如今自己整合北方,兵精粮足,士气正旺,科技、经济、军事皆占据优势,正是势如破竹之时。

“趁其新败于孙策(虽未大败,但未能达成战略目标即为失利),与刘备龃龉未消,内部或有不稳之时,以泰山压顶之势,挥师东出,一举定鼎中原!”

这个念头充满了诱惑力。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高顺的陷阵营如同钢铁洪流,冲破潼关,席卷豫兖;看到张飞、赵云、黄忠等绝世猛将,在中原大地之上扬鞭策马;看到荀彧、贾诩、郭嘉、诸葛亮这些顶级的谋士,在军帐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然而,另一个冷静的声音也在提醒他潜在的巨大风险。

“此时开战,便是以一己之力,同时与曹操、刘备,甚至可能间接与孙策为敌。” 尽管孙策与曹操有隙,但若北方刘锦展现出吞并天下的恐怖势头,难保孙策不会与曹操暂时联合,共抗强敌。历史上类似的联盟并非没有先例。

这个问题,他已经在心里反复权衡了太久。

刘锦缓缓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大地图前,目光锐利如刀,在地图上代表着曹操势力的区域上来回扫视。

第二天大将军府的征兵令,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通过效率极高的《北疆新风》报纸以及各级官府的布告,在短短数日内就传遍了刘锦治下的幽、并、冀、关中、河套等广大地区。

报纸头版用醒目的大字写着:

【大将军府令:扩军强兵,卫我北疆!】

【一人参军,全家光荣!】

【建功立业,正当时!】

下方详细列出了各军团的扩招数量、待遇(军饷、田亩减免、家属优待等)以及报名地点。

幽州,蓟县城外集市

一个识字的货郎拿着刚到的报纸,站在一个土堆上,大声念着征兵令的内容。周围迅速围拢了一大群歇脚的农夫、工匠和行商。

“嘿!听见没?幽州军团要扩到十个!还要人!”一个膀大腰圆的铁匠猛地一拍大腿,眼睛放光,“俺这身力气,不打铁了,去打曹贼!”

旁边一个中年农夫搓着手,既兴奋又有些犹豫:“军饷给的可真不少,还免家里三十亩地的税!俺家那三个小子,是不是能送去一个?”

“老王头,你想啥呢?”另一个精悍的猎户笑道,“这可是跟着大将军打仗!大将军带着咱们从打乌桓到平定河北,啥时候亏待过咱当兵的?听说在军队里,顿顿能吃上干饭,还有肉!受伤了有神医华佗的徒弟们给治,阵亡了家里有抚恤,娃还能优先进军校!这好事上哪找去?”

“对对对!张猎户说得在理!”人群纷纷附和。那犹豫的农夫也下了决心:“成!回去就让俺家老大去报名!总不能一辈子在地里刨食,跟着大将军,说不定也能搏个前程!”

关中,长安城西市告示栏

这里更是人山人海,挤满了前来观看布告的年轻人。气氛热烈得如同过节。

“让一让,让一让!俺看看关中军团招多少!”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奋力挤到前面,大声念道:“关中军团,现扩招至十五个军团!额满为止!”

“十五个!我的天!这下机会多了!”他旁边一个稍显瘦弱但眼神机灵的青年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二牛!咱俩一起去!就报关中军!”

被叫做二牛的青年正是之前在军营里跟张老三扳手腕的王二牛(同名),他咧开大嘴笑道:“没问题,狗剩!咱关中人当然要进关中军,保卫家乡!听说咱们大将军就是从咱关中起家,如今打回来,更要让关中军威名传遍天下!”

狗剩用力点头:“嗯!我虽然没你力气大,但我认字快,说不定还能当个文书啥的。反正不能在城里当一辈子伙计!”

旁边一位穿着略显体面、像是小商人的人听着他们的对话,也忍不住对自己的同伴感叹:“瞧瞧这士气!民心可用,军心可用啊!大将军这道征兵令,算是说到这些小伙子心坎里去了。这兵源,曹孟德那边怕是比不了喽。”

冀州,邺城

几个刚从田里回来的年轻后生,围坐在茶棚里,听着说书人念报纸。

“冀州军团,扩招至十五个军团!待遇从优……”

“栓子,你咋想?”一个后生用胳膊碰了碰旁边沉默寡言但身材结实的同伴。

栓子抬起头,眼神坚定:“去!为啥不去?当年袁绍在的时候,咱们冀州人过得是啥日子?赋税重,还得提心吊胆。是大将军来了,分了田,减了税,让咱们能安稳过日子。如今大将军要打曹操,需要兵,咱冀州汉子不能怂!我明天就去县城报名点!”

“说得好!栓子哥,我跟你一起去!”

“还有我!咱冀州军团当年在官渡就打出了威风,不能堕了名头!”

类似的场景,在并州的太原、雁门,在河套的镇北城,到处都在上演。酒楼里、田间地头、坊市之间,“参军”、“关中军”、“冀州军”、“待遇”、“光荣”成了人们热议的话题。

一股踊跃从军的热潮,如同秋日的烽火,在广袤的北方大地熊熊燃起。无数青壮年怀揣着建功立业的梦想,以及对给予他们安定生活的大将军刘锦的感激与忠诚,告别家乡亲人,走向各地的征兵点。

半年时间过去,各方势力都在埋头发展,积攒力量,边境上只有些微不足道、如同蚊蚋叮咬般的小规模冲突,死伤不过数百,根本无法影响大局。

许昌,丞相府。

曹操处理完一天的军政要务,照例拿起内线呈报的关于皇宫动态的简报。这几乎成了他每日的习惯,既是为了掌控,也带着一丝审视。

简报上的内容一如既往地“令人放心”:陛下今日与文士饮宴赋诗,所作诗词多为风花雪月,无涉政事;陛下赏玩新贡的奇石,爱不释手;陛下与近侍闲聊,言谈间多次提及洛阳旧都风貌,流露出思念之情……

“哦?”曹操的目光在“提及洛阳旧都,流露思念之情”这一行上微微停顿,嘴角习惯性地勾起一抹掌控一切的淡笑,“呵呵,看来我们的陛下,是想念家乡了。也是,洛阳毕竟是故都,繁华非许昌可比。”

他随手将简报放下,并未深究。一个思念故土的少年天子,情感上完全可以理解,甚至显得有几分“真性情”,这比他表现出对权术的渴望要安全得多。

夜晚曹操躺在榻上,白日里处理的诸多事务如同走马灯般在脑中回旋:荆州的刘备似乎在秘密调运粮草;江东的孙策剿灭了几股山越,北方探子回报,刘锦的扩军计划进展神速,新兵训练热火朝天,其战争潜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着……

纷乱的思绪中,白天那份简报的内容,不知怎的,又悄然浮现——陛下思念洛阳。

思念洛阳?

仅仅是思念吗?

一个终日沉迷享乐、看似无心政事的少年,为何会突然、并且是“多次”提起故都?

几个看似不相干的点,被一种可怕的直觉强行串联起来。

自污 → 示弱 → 降低我的戒心 → 暗中积蓄力量→ 提出迁都洛阳!

如果……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这一切真是有意为之的谋划,那这个少年的隐忍和心机……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有这等谋划……不可能!

翌日朝会,气氛一如既往地带着压抑的平静。然而,当龙椅上的少年天子刘协,用一种混合着思念与恳求的语气,提出欲迁都回洛阳旧都,理由是为了祭拜祖陵,告慰先帝,重振汉室威仪时,整个大殿如同被投入一块巨石的深潭,瞬间炸开了锅!

老臣们(包括许多知情人)顿时老泪纵横,纷纷跪倒在地,高呼陛下圣明,孝感天地,汉室中兴有望!声音之悲切、之激昂,仿佛压抑了多年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而那些依附曹操的官员则面面相觑,窃窃私语,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瞟向站在百官之首,面色沉静的曹操。

曹操心中那昨夜滋生的疑虑再次浮现,但他看着龙椅上刘协那“纯良”而“恳切”的表情,听着那无法反驳的“孝道”和“大义”理由,尤其是看到那些老臣们如此激烈的反应,他心中的天平再次倾斜。

“或许……真是我多心了?” 他暗自思忖,“一个少年,思念祖地,欲行孝道,也是人之常情。若自己强行阻止,必遭天下人非议,于名声有损。”

更重要的是,他迅速权衡了迁都的利弊:

· 利: 洛阳经过修缮,城防坚固,地理位置更靠近对抗刘锦的前线(潼关、武关),便于指挥调度,确实是个不错的战略选择。而且,将朝廷完全掌控在自己新经营的城市,从长远看,或许比在世家势力盘根错节的许昌更得心应手。

· 弊: 迁都耗费巨大,且短时间内对洛阳的掌控力确实不如许昌。但这点“弊”,在巨大的“利”和无法拒绝的“大义”面前,似乎可以接受。

“也罢。” 曹操心中一定,出列躬身,声音洪亮:“陛下孝心可嘉,欲归旧都,重振汉室,此乃天下臣民之愿!臣,附议!”

曹操一表态,整个朝堂的争议瞬间平息。迁都洛阳之事,就此定下。

接下来的两个月,许昌至洛阳的官道上,出现了一条漫长而浩荡的队伍。

皇帝的銮驾、后宫嫔妃的车辇、文武百官的仪仗、装载着典籍档案和国库珍宝的车辆、护卫的禁军、服侍的宦官宫女……以及无数依附于朝廷生存的家属、仆役、商贩,组成了一条蜿蜒数十里的人流,缓缓向西移动。

尘土飞扬,人马喧嚣。队伍中,有人对离开经营多年的许昌感到不安,有人对重返故都洛阳充满期待,更有人在这混乱的迁徙中,看到了浑水摸鱼的机会。

曹操骑着绝影马,立于道旁高地,冷眼看着这庞大的迁徙场面。他调遣了心腹将领率精兵沿途护卫,同时严令加快洛阳行宫及府衙的修缮整理工作。他告诉自己,这一切仍在掌控之中。

而在一辆不起眼的、属于某位“文士”的青篷马车中,司马懿微微掀开车帘一角,看着外面滚滚的人流和远处逐渐清晰的洛阳城轮廓,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冰冷的笑意。

第一步,成了。

刘协坐在华丽的銮驾内,手心因紧张和兴奋而微微出汗。他按照司马懿的教导,成功地走出了这关键的一步。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他心中对那位算无遗策的司马先生,更加依赖。

董承、吴硕等人,混杂在队伍中,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互相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