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破看着王教授。这个老人看起来很和气，但他不敢放松。
“我只是懂一点。”陈破回答得很小心。
王教授笑了笑，翻开笔记本。“我们查到一些记录。最近，青山镇北边的落魂河谷，还有断头崖那边的唐代墓室，都有人进去过。时间刚好和你出现在那里对得上。”
陈破心里一惊。他们查得这么清楚。
“你去那些地方做什么？”王教授问，声音还是很温和。
陈破沉默了一会儿。他在想怎么回答。
“我需要一些东西。”他说，“能救命的东西。”
“什么东西？”王教授追问。
“一种……能量。”陈破选择着用词，“那些老地方，有时会残留一些特殊的能量。我能感觉到它们。”
王教授点点头，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你能感觉到？怎么感觉？”
“就是一种感觉。”陈破不想细说望气术，“像直觉一样。”
“那你找到这种能量了吗？”王教授抬起头，透过眼镜看着他。
“找到了一点。”陈破说，“不多。”
王教授放下笔，身体微微前倾。“你找到能量后，怎么使用它？”
这个问题很关键。陈破犹豫了。
“我不太会用。”他撒了个谎，“就是带在身边，感觉身体会好一点。”
王教授盯着他看了几秒钟。陈破感觉那目光好像能看穿他。
“你知道‘守山人’吗？”王教授换了个话题。
“遇到过。”陈破说，“在河谷那个山洞里，他们不让我拿东西。”
“他们是在履行职责。”王教授说，“那些能量点很重要，需要有人看守。随意取用会破坏平衡。”
陈破没说话。他心里不认同。他需要那些能量活命，这有什么错？
“我们还注意到一件事。”王教授的声音严肃了一些，“你能调动地脉灵息的力量。在唐代墓室里，你用那股力量摆脱了守山人。”
陈破的心沉了下去。他们连这个都知道。是那个灰衣人告诉他们的？
“那是意外。”陈破说，“当时情况危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王教授轻轻敲了敲桌面。“小伙子，你不老实。我们能检测到能量波动。你身上有很强的能量反应，而且不止一种。”
他指了指陈破的胸口。“就在那里。你戴着什么东西，对吗？”
陈破下意识地捂住胸口。承运玉的秘密被发现了？
“能给我们看看吗？”王教授问。
“不行。”陈破立刻拒绝。这是他最重要的东西，绝对不能交出去。
王教授叹了口气。“你这样不配合，我们很难帮你。”
“我不需要帮忙。”陈破说，“我只想离开这里。”
“暂时不行。”王教授摇头，“在你把事情说清楚之前，必须留在这里。”
他站起身，对林素点点头。“让他再想想。明天我们继续谈。”
林素走过来，看着陈破。“你最好配合我们。这对你有好处。”
陈破扭过头，不说话。
王教授和林素离开了房间。门再次锁上。
陈破坐在床上，心里很乱。他们知道得太多。承运玉可能保不住了。
他必须想办法离开。
他走到窗边，再次检查铁栏杆。栏杆焊得很结实，徒手不可能弄开。
门是厚重的实木门，锁是特制的。
他看向天花板。天花板是普通的石膏板，也许可以从那里想办法？
他站到床上，伸手摸了摸天花板。石膏板不太结实，但他没有工具，很难弄开。
他需要工具。
他看向房间里的桌子椅子。都是固定在地上的，拆不动。
卫生间！他想起林素说卫生间在走廊尽头。也许那里有能用的东西？
他走到门边，按下那个呼叫铃。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门开了，是那个开车的男人之一。
“什么事？”男人问。
“我要去卫生间。”陈破说。
男人看了看他，点点头。“跟我来。”
陈破跟着他走出房间。走廊里很安静，没有别人。
男人带他走到走廊尽头，指了指一扇门。“就在这里。快点。”
陈破走进卫生间。里面很干净，有马桶和洗手池。他迅速查看四周。
洗手池下面有个小柜子。他打开柜子，里面放着一些清洁用品。他看到一个通厕所的皮搋子，还有一把小扳手。
就是它了！
他迅速把扳手塞进裤腰里，用衣服盖好。然后他冲了冲马桶，洗了手，走出卫生间。
男人等在门口，看到他出来，就带他往回走。
回到房间，门再次锁上。
陈破听着脚步声远去，立刻拿出那把扳手。扳手不大，但很结实。
他再次站到床上，用扳手撬动天花板的一块石膏板。石膏板发出吱嘎的声音，灰尘落下来。
他小心地用力，终于把一块板子撬开了。上面是黑暗的通风管道，空间很小，但应该能爬进去。
他没有犹豫，双手一撑，爬进了管道里。
里面很黑，布满灰尘。他只能慢慢向前爬。
他不知道管道通向哪里，但总比待在房间里好。
他爬了大概十几米，前面出现了一个通风口。他从栅栏往下看，下面好像是个仓库，堆着一些箱子，没有人。
他用力撬开通风口的栅栏，小心地跳了下去。
落地很轻。他环顾四周，这里确实是个仓库。远处有一扇门。
他走到门边，试着推了推。门没有锁。
他打开一条缝，往外看。外面是一条更暗的走廊，尽头有安全出口的指示灯。
就是那里！
他溜出门，快步走向安全出口。推开安全门，是楼梯间。
他沿着楼梯向下跑。他的心跳得很快，但脚步很轻。
他跑到一楼，推开一扇门，外面是黑夜和空旷的街道。
他出来了！
他不敢停留，立刻跑进夜色中，消失在城市的小巷里。
在他身后，那栋楼的一个房间里，王教授和林素正看着监控屏幕。屏幕上显示着空荡荡的房间和天花板上的洞。
“他跑了。”林素说。
王教授推了推眼镜，脸上看不出表情。“通知外围人员，跟上去。看看他接下来去哪里。”
“是。”林素拿出对讲机。
王教授看着屏幕，低声自语：“相灵一脉的传人……终于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