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山里雾气很重。
陈破沿着落魂河往上游走。路很难走，都是石头和杂草。河水哗哗地响，声音很大。
他走得很小心，一边走，一边看着手里的地图。地图画得太简单，他只能根据河流的方向和两边山的大概样子来判断位置。
他走了快两个小时。太阳出来了，雾气慢慢散了。周围都是树，看不到一个人。
他停下来，擦了擦汗。他有点怀疑，那本旧书里的地图是不是骗人的。也许只是古人随便画的。
但他没有回头。他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一段路，前面的河道拐了一个大弯。拐过弯去，他看到了一处不一样的地方。
那里的山势突然收紧了，像两扇半开的大门，夹着河水。河水在这里变得很急，撞在石头上，溅起很多白沫。
陈破拿出地图，仔细对照。地图上标记的那个叉，大概就在这种地形附近。
他精神一振，感觉没白来。
他离开河边，往旁边的山坡上爬。他想到高一点的地方，看看整体的情况。
山坡很陡，他抓着树枝和藤蔓，慢慢往上爬。爬了十几分钟，他找到一小块比较平的地方。他站在这里，往下看。
下面就是那个河道拐弯的地方。他用上望气术，仔细看着那片区域。
大部分地方的气都是青色或者白色的，是山和水的自然之气。但在那“两扇门”一样的山崖下面，靠近水边的一处地方，他看到了一缕不一样的颜色。
那是一缕很淡的土黄色气息，很沉静，稳稳地待在那里，不像周围的气那样流动。
这颜色和他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诸侯王的气是金色的，铜镜的气是白金色的。这土黄色的气，感觉更厚重，更古老。
那里肯定有东西。
陈破记下位置，开始往下走。下山比上山更难，他滑了好几下，手被树枝划破了。
他终于下到河边，走到那缕土黄色气所在的地方。那是一个被很多藤蔓遮住的山壁，看起来和别处没什么不同。
他伸手，扒开那些厚厚的藤蔓。
藤蔓后面，不是石壁，而是一个黑乎乎的山洞。洞口不大，刚够一个人弯腰钻进去。那缕土黄色的气，就是从洞里飘出来的。
洞里吹出来一股风，带着土腥味和一股淡淡的霉味。
陈破站在洞口，往里看。里面很黑，什么都看不见。
他心里有点紧张。他不知道洞里有什么。是另一个古墓？还是古人住过的地方？或者，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打开。光柱照进去，只能看到前面一小段路，洞里很深。
他摸了摸胸口的承运玉，玉很平静，没有像遇到尸煞那样发出警告。
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一点。
他弯腰，钻进了山洞。
洞口很窄，但往里走几步，里面就宽敞了一些。脚下是泥土和碎石，洞壁很潮湿，滴着水。
他用手电筒照着，慢慢往里走。空气里有股陈腐的味道。
走了大概二十多米，前面没路了。他到了一个不大的洞里。洞是天然的，中间的地方，好像被人整理过，很平整。
在手电光下，他看到那里有一个低矮的土台。
土台上，放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陶罐。灰扑扑的颜色，没有任何花纹，就是最普通的那种陶罐。罐口用一块石板盖着。
那缕沉静的土黄色气，就是从这陶罐里散发出来的。
陈破走过去，蹲在陶罐前面。他没有马上碰它。
他用望气术仔细看。气是从罐子里透出来的，很纯净，没有夹杂其他不好的东西。
他小心地伸出手，轻轻拿掉罐口的那块石板。
他用手电筒往罐子里照。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半罐清澈的水。水底下，铺着一层细细的白色沙子。
那土黄色的气息，就是从这些水和沙子里散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东西？
陈破有点疑惑。他以为会找到法器或者古物，没想到只是一罐水和沙。
但他能感觉到，这气息很宝贵，比那缕诸侯王的气运更加厚重扎实。
他想了想，拿出承运玉，轻轻放在陶罐的旁边。
和上次一样，玉中间的红点微微亮起。罐子里那土黄色的气息，开始缓慢地，一丝丝地流向古玉，被它吸收进去。
这一次的过程很慢。土黄色的气很粘稠，不像之前的气那样容易被吸收。
陈破耐心地等着。
他看着那土黄色的气慢慢进入玉中，他能感到，玉传来的暖意变得更加厚重，更加踏实。这种感觉，很像脚下踩着坚实的大地。
过了快一个小时，罐子里的土黄色气息终于被吸光了。那半罐水看起来变得普通，和山泉水没什么两样了。
陈破收起玉，感觉很好。这次收获的气，品质很高。
他把石板重新盖回陶罐上，对着土台拜了一拜。不管留下这东西的前人是谁，他都心存感激。
他准备离开。
他转身，刚要往洞口走，忽然，他听到洞口外面，传来一点轻微的响声。
像是有人踩断了地上的枯树枝。
有人！
陈破心里一惊，立刻关掉了手电筒。
洞里瞬间一片漆黑。
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