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我最擅长了。”
顾云泽松开苏月禾，脸上的温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顶级猎食者的、森然而兴奋的笑容。
他仿佛不是在策划一场毁尸灭迹，而是在排演一出他期待已久的、由他亲自担任导演、编剧和主演的先锋舞台剧。
苏月禾对此不置可否，径直走到那个被顾云泽打断手臂的中山装男人面前。
“这个人，交给我。”
她蹲下身，白皙修长的食指，轻轻点在他的后颈脊椎连接处。
那姿态，不像在杀人，倒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
顾云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很好奇，自家老婆这次又会用出什么神鬼莫测的手段。
没有惊天动地的电光火石，甚至连一丝微弱的声响都没有。
苏月禾的指尖，只是亮起了一瞬比星芒更黯淡的微光。
一道被压缩到极致的高压电流，如同一根无形的、淬了剧毒的刺，瞬间洞穿了皮肤、肌肉，精准无误地切断并烧毁了男人的中枢神经。
地上的人甚至连抽搐都没有，只是身体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便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生命特征。
从外表看，他没有任何伤口，就像睡着了一样。
但只有苏月禾知道，这个人，已经死得不能再透了。他的大脑和身体之间的所有连接，都被她用最尖端的科技，物理性地“删除”了。
“漂亮。”顾云泽由衷地赞叹了一句，眼中满是痴迷，“干净、优雅，像一首死亡的十四行诗。”
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手段，简直就是一门艺术。
苏月禾站起身，走向另一个被她一拳打得太阳穴塌陷，已经出气多入气少的男人。
“这个呢？也来一首诗？”顾云泽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
“不。”苏月禾摇头，声音冷漠，
“死得太痛快，便宜他们了。”
她再次伸出手指，这一次，对准的是男人的额头。
“滋啦——”
一串清晰可闻的微弱电流爆响声响起，男人的身体猛地弓起，像一只被扔上岸的虾，剧烈地抽搐了几下，随即瘫软下去。
他没死。
但他的额叶皮层，已经被刚才那一下精准的电击，搅成了一团浆糊。
从今往后，他会变成一个只会流口水、连一加一等于几都算不出来的白痴。
活着，却失去了思想，失去了尊严，像一具行尸走肉般，被困在自己腐烂的身体里，永世不得解脱。
这比死亡，要残忍得多。
苏月禾看着自己的杰作，心底闪过一丝漠然的念头：这疯子，怕是会很喜欢这种折磨方式。
最后，只剩下在地上胡言乱语，因为药效和剧痛而涕泪横流的王天佑。
顾云泽走到墙角，抄起一把沉重的红木椅子，在手中掂了掂，发出一声满意的轻笑。
“这个主演，该我来导了。”他笑得像个即将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他走到王天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王天佑似乎从他身上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险，停止了胡言乱语，惊恐地向后蠕动。
“不……不要……”
“咔嚓！”
顾云泽手起椅落，毫不犹豫地砸断了他仅剩完好的那条腿。
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又被顾云泽反手一记椅背重击，狠狠闷在了喉咙里。
这一次，他砸的是王天佑的后脑。
力道控制得极为精妙，足以造成严重的脑震荡和颅内出血，引发深度昏迷和逆行性遗忘，却又刚好不会立刻致命。
王天佑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三个“演员”，全部就位。
接下来，就是布置舞台了。
“老婆，你看，”顾云泽扔掉椅子，兴致勃勃地开始了他的“艺术创作”，他像个戏剧导演在给制片人讲解剧情，
“这个变成白痴的家伙，是第一男配。他手里的匕首，是我之前打掉的那把。你看，刀尖朝向王天佑，这说明，他想从背后偷袭主角，结果被主角反杀了。一个经典的背叛戏码，观众喜欢。”
他一边说，一边将那把染血的匕首，塞进那个已经变成白痴的男人手里，还细心地调整了一下角度和握姿，力求完美。
苏月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表演，意念一动，将那个装着巨款的黑色密码箱，连同药铺里所有被她用【电磁感知】扫出来的、藏在暗格里的金条、银元、珍贵药材，全部无声无息地收进了空间。
只留下了一些零散的大团结和几根卖相不佳的小黄鱼，随意地散落在王天佑的身边。
“钱财露白，引发内讧，动机很合理。”她淡淡地评价了一句，算是肯定了导演的剧本核心。
“对对对！”顾云泽打了个响指，眼神发亮，
“老婆你真是我的知音！你负责收缴道具，我负责场景搭建！”
他越玩越起劲，又跑到柜台后面，翻出几瓶劣质白酒，“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浓烈的酒精味瞬间弥漫开来。
“再加入酒精元素！酒后起意，激情杀人！这个剧本的戏剧冲突才够劲爆！”他兴奋地宣布。
最后，顾云泽将那个已经死了的男人，摆成了扑倒在柜台上的姿势，仿佛是在抢夺钱财时，被王天佑从背后用椅子偷袭致死。
一个因为分赃不均而引发的、三人酒后互殴、两死一重伤的惨烈“黑吃黑”现场，完美成型。
“收工。”顾云泽拍了拍手上的灰，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甚至还点评了一句，
“布景、道具、演员情绪都非常到位，这出戏，能打九分。”
苏月禾最后用精神力扫了一遍，确认没有留下任何指纹、毛发等痕迹，甚至连他们进来时留下的脚印，都被顾云泽用巧妙的现场破坏给掩盖了。
她走到那个被她破坏的警报器旁，指尖再次放出一缕电流。
“滋……”
警报器的内部线路彻底熔断，形成了一个无法修复的短路。
这样一来，就算事后有人检查，也只会得出一个“设备老化短路”的结论。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冰冷的杀意和一丝只有彼此才懂的疯狂。他们如两道鬼影，悄无声息地从后窗翻出，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
冰冷的夜风吹过，卷走了身上的血腥气，却吹不散刚刚经历过一场杀戮后，在血液里奔腾叫嚣的肾上腺素。
刚一落地，顾云泽就再也忍不住，一把将苏月禾拉到黑暗的墙角，按在怀里，低头就吻了下去。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
没有试探，没有缠绵，而是充满了血与火的气息，是劫后余生的宣泄，是找到同类的、近乎疯狂的灵魂契合。他用力地吮吸啃咬，仿佛要将她的气息全部吞入腹中，将两人彻底融为一体。
良久，唇分。
顾云泽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滚烫，眼底的星光亮得惊人。
“老婆，我发现我们真是天生一对。”
他低声笑着，声音里带着致命的蛊惑。
“一个杀人，一个放火。”
苏月禾被他这不着调的形容给气笑了，胸中那点因杀戮而起的郁气也散了，伸手推开他。
“胡说什么。”
“回家，明天有正事。”
顾云泽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
正事？
和老婆一起去闯龙潭虎穴，抄了敌人的老家，这就是天底下最要紧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