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泽似乎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微微愣了一下。
他身上只松松垮垮地系着一件浴袍,乌黑的短发还在滴水,水珠顺着他俊美的脸颊滑落,淌过性感的锁骨,没入敞开的衣襟深处。
那张脸上,白日里的病弱和刚刚在地下的疯狂都已褪去,在水汽的氤氲下,只剩下一份令人心悸的、纯粹的俊美和慵懒。
桃花眼的眼尾泛着红,像是被热水熏的,又像是在无声地发出邀请。
苏月禾看着他,心里那股因为账本而燃起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滔天怒火,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温热气息安抚了些许。
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被猛地浸入了冰凉的净水之中。
“回来了?”顾云泽先开了口,声音因为刚洗过热水澡而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
他赤着脚,一步步朝她走来,浴袍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露出线条流畅、结实有力的小腿。
苏月禾没有回答。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走近,看着他将两人之间那一点点的距离彻底抹平。
他身上那股干净温暖的气息,瞬间将她从头到脚包裹。
顾云泽停在她面前,微微垂下眼,
“你回来了,没有出什么事情吧。”他忽然说。
说着过来拉她的手,
下一秒,顾云泽浴袍的带子滑落了。
那件唯一的遮蔽物,顺滑地从他肩头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响。
苏月禾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他赤裸着身体,就这么坦然地站在她面前。
没有一丝赘肉,肌肉线条流畅而优美,不是那种夸张的健美,而是充满了爆发力的、猎豹般的形态。
宽肩窄腰,结实的胸膛,平坦的小腹,以及隐没在阴影里的人鱼线。
水珠还在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沿着他的胸膛一路向下,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这画面,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冲击力。
苏月禾感觉自己像个误入禁地的凡人,撞见了山间精怪最原始、最不设防的一面。
“老婆,要去洗澡吗。”
“今天辛苦一天了,把疲惫全部洗掉。”
他伸出手,这一次,温热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她冰冷的脸颊。
“然后,我去煮宵夜。”
苏-月禾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她看着他那双认真的、甚至带着点纯粹的眼睛,心里那股无处发泄的杀意和暴戾,忽然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而是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他胸前还挂着水珠的肌肤,用力将他拉向自己,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狠狠地吻了上去。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撕咬。
她将满腔的愤怒、对那本账本上所有罪恶的憎恨、以及对这个世界人性之恶的失望,全部发泄在了这个吻里。
她用力地啃噬着他的唇瓣,仿佛要将他吞噬入腹,用他的温度,来驱散自己灵魂深处的寒冷。
顾云泽闷哼一声,却没有反抗。
他任由她发泄,甚至主动迎合着她的粗暴。
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漫开来。
那不是别人的血,是他们彼此的。
这股带着铁锈味的温热,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能点燃他骨子里的疯狂。
他反客为主,一把将苏月禾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卧室,将她重重地扔在柔软的大床上。
“老婆,这是你自找的。”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
下一秒,他俯下身,用最原始、最疯狂的方式,将她彻底占有。
没有前戏,没有温柔。
只有最直接的碰撞和最彻底的掠夺。
苏月禾感觉自己像一叶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的小舟,随时都可能被巨浪打翻,被卷入深不见底的漩涡。
她紧紧地攀着他的后背,指甲深深地陷进他的皮肉里,留下一道道红痕。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反抗,还是在渴求更多。
这场突如其来的情事,更像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
他们是彼此的敌人,也是彼此的同谋。
他们用最激烈的方式确认着彼此的存在,用疼痛来证明彼此还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夜色似乎都淡了几分。
卧室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苏月禾浑身像散了架一样,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
那股盘踞在她心头的、几乎要将她逼疯的杀意,终于在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原始搏斗中,消散了大半。
顾云泽侧躺在她身边,用手指卷着她的一缕长发,放在鼻尖轻嗅。
“现在,你身上全都是我的味道了。”他心满意足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餍足后的慵懒。
苏月禾偏过头,瞪了他一眼。
这个疯子。
“饿了。”她说,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等着。”顾云泽轻笑一声,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然后才起身,施施然地走进厨房。
很快,一股浓郁的酒香和肉香就从厨房里飘了出来。
苏月禾披着一件衣服坐起身,看着顾云泽忙碌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前一刻,他还是个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的野兽。
这一刻,他又变回了那个会为她洗手作羹汤的居家好男人。
没多久,顾云泽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一小锅炖牛肉,还有2碗面条。
“快尝尝好不好吃。”他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
“嗯,闻着很香。”
苏月禾看着那锅还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牛肉,食指大动。
两人就这么靠在床头,也不说话,大快朵颐的吃宵夜。
气氛,也渐渐变得暧昧而温馨。
顾云泽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突然凑到苏月禾面前,一双桃花眼在昏暗的灯光下,亮得惊人。
他看着她被自己吻得有些红肿的嘴唇,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老婆,”他问,
“刚才太急了……现在,可以……好好亲亲吗?”
苏月禾看着他眼底那抹纯情得不像话的期待,再想想刚才那个疯狂得如同野兽的男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戏精,真是绝了。
她没有回答,而是主动放下手里的叉子,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这一次的吻,和刚才截然不同。
温柔,缠绵,带着红酒的醇香和彼此的气息。
是试探,是安抚,也是一种无声的承诺。
一吻结束,顾云泽满足地叹息一声,像只吃饱喝足的大猫,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用力地蹭了蹭。
“老婆,你真好。”
苏月禾拍了拍他的后背,由着他抱着。
疯批也好,奶狗也罢。
只要是他就好。
两人温存了许久,才终于想起了正事。
苏月禾将那五个从王家后院挖出来的巨大铁箱从空间里转移了出来,凭空出现在卧室的地板上。
“这是什么?”顾云泽看着这五口堪比棺材的巨大铁箱,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不知道,从王家后院挖出来的。”苏月禾说,
“我没打开看。”
顾云泽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箱子上的锁。
那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机械密码锁,没有钥匙,也没有锁孔,只有一圈可以转动的刻盘。
“这是军用级别的密码箱,专门用来运输机密物品的。”顾云泽的脸色沉了下来,
“王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苏月禾没有回答。
她只是伸出手,覆盖在其中一个箱子的密码盘上。
【电磁感知】开启。
在她的感知世界里,箱子内部复杂的机械结构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每一个齿轮的咬合,每一个弹簧的位置,都以三维立体图像的形式,呈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闭着眼睛,手指在密码盘上飞快地转动。
只听“咔哒,咔哒”几声轻响,那复杂的密码锁,竟然被她硬生生解开了。
顾云泽看得眼睛都直了。
“老婆,你……”
“嘘。”苏月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打开了箱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