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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沿街缓行,阳光透过槐叶洒下斑驳光点。

秦昊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目光不停流转于两侧摊贩与往来行人。

“秦公子瞧那胡饼铺子,”长乐指向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摊位。

“刚出炉的胡饼撒上芝麻,香脆得很,我幼时溜出宫……尝过一回。”

她自觉失言,忙掩住嘴,耳根微红。

秦昊会意一笑,摸出几枚铜钱买了两块,递给她一份。

热乎乎的胡饼烫手,麦香混合芝麻香,朴实却诱人。

长乐小口咬着,眉眼弯成月牙,全无公主仪态,倒像个寻常市井少女。

路过一家绸缎庄,五色丝帛流光溢彩。

秦昊想起系统里那些纺织改良的法子,不由多看了几眼。

“秦公子对织造也有兴趣?”长乐好奇问道。

“此间蜀锦最为出名,但价格昂贵,寻常人家难得一匹。”

秦昊点点头,心里琢磨着或许能弄个简易纺机出来。

人群在前方聚拢,堵住了去路。

哭喊声与一个粗鲁的呵斥格外刺耳:“小杂种!敢撞碎爷的宝贝,赔不起就拿你抵债!”

长乐眉头微蹙,踮脚望去。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约莫七八岁的男童跌坐在地,面前碎了一地瓷片。

一个满脸横肉的锦袍汉子,正揪着男童衣领,唾沫横飞。

脚边扔着个破旧木盒,盒盖敞开,露出几件粗糙泥偶。

“那……那是西市有名的泼皮张五!”身旁有百姓低声议论。

“定是他又拿赝品讹人,专挑孤苦孩童下手,真造孽……”

长乐脸色一沉,眼中露出怒意。

她正要上前,秦昊却轻轻按住她手臂,摇了摇头。

“我来。”他低声道,嘴角勾起一丝冷意。

挤开人群,走到那张五面前。

张五见秦昊衣着不俗(宫中便服),气焰稍敛,但仍梗着脖子。

“这位郎君,莫管闲事!这小崽子撞碎我家传宝瓶,价值百贯!”

秦昊没理他,弯腰拾起一片碎瓷,指尖摩挲。

“哦?家传宝瓶?胎张五脸色一变,眼神闪烁,强自镇定。

“你……你胡说什么!这分明是前朝古物!”

秦昊将瓷片随手一丢,冷笑一声。

“胎土是新淘的河泥,釉料里掺了太多石英,烧制火候不足——这等劣货,西市后街的刘三瘸子一天能烧出几十个,值不了三文钱。”

他目光扫过张五腰间鼓囊的钱袋,语气转厉。

“倒是你,光天化日欺凌幼童,按《唐律》,讹诈财物、恐吓良善,该杖六十,徒一年。”

周围百姓闻言哗然,指指点点。

张五被道破根脚,又见秦昊气度不凡,心下已怯,额角冒汗。

“你……你血口喷人!”他色厉内荏地吼道,却下意识松开了揪着男童的手。

那孩童趁机爬起,躲到秦昊身后,瑟瑟发抖。

长乐此时也走上前,虽未表明身份,但通身气度令人不敢小觑。

她冷冷瞥了张五一眼:“既如此,不如一同去见官,请京兆尹断个明白?”

张五见势不妙,狠狠瞪了秦昊一眼,撂下句“晦气”,抓起破木盒灰溜溜挤开人群跑了。

百姓一阵哄笑,纷纷散去。

秦昊这才转身,蹲下查看那男童。

孩子脸上尚有泪痕,手里还紧紧攥着个掉色的泥偶。

“没事了,”秦昊拍拍他脑袋,语气温和。

“你叫什么?家人呢?”

男童吸吸鼻子,小声道:“俺叫阿丑,跟爷爷住城外,爷爷病了,俺想来卖泥偶换药钱……”

长乐闻言,眼中掠过一丝不忍。

她解下腰间一枚小巧玲珑的玉佩,塞到阿丑手里。

“这个拿去当铺,可换些银钱给你爷爷抓药。”

她又对秦昊低声道,“秦公子,可否劳你稍候,我让春竹悄悄送他回去,再请个郎中?”

秦昊点头,看着长乐细心安抚那孩童。

日光下,她侧脸柔和,与方才冷对泼皮时判若两人。

他忽然觉得,这大唐公主,倒比想象中更有意思。

质粗松,釉色浑浊,火气未退……怕是昨日才从窑里取出来的吧?”正思忖间,忽闻前方一阵喧哗,夹杂着孩童哭喊与呵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