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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接话,空气凝固。

取心头血意味着什么?

丧尸心脏是维系生存的唯一动力,只要心脏受损,哪怕只是一点伤口,都会彻底死亡。

黎玉清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也对,谁想去死啊。

可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要是有,她也不会动梵音分毫。

突然又是砰的一声,瘦猴猛地一跃,把李玉敏周念扑在怀里。

子弹成功打中梵音的腰部,鲜血直流。

梵音抬手轻轻抚摸着伤口,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红瞳微微闪烁,像是触发了某种信号。

原本乖乖垂着手臂的丧尸突然抬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吼,眼看就要冲破无形的束缚扑过来。

“噗嗤!”

银色匕首从后背精准地插进梵音的心脏,鲜血顺着刀刃的纹路往下流,一部分滴落在地,还有一些被刀柄上的凹槽吸了进去。

“音音……姐姐……”周念的哭声爆发,她挣扎着从瘦猴怀里探出头。

小脸涨得通红,声音嘶哑地咆哮,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地上,“不要!不要伤害音音姐姐!”

梵音的身体僵了一瞬,缓缓转过头。

视线里,孙阳的脸清晰起来,他松开握刀的手,上前一步稳稳接住倒下来的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从梵音胸口穿出的匕首尖端,刮破了他的被血染湿的衣服,他还是抱着梵音。

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没有过往的沉默与疏离,只有鲜血交织的温度,却也是最后一次。

感受到孙阳身体的颤抖,梵音扬唇笑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梵音问的是,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去谋划杀她的。

“很久很久以前。”孙阳感觉到她身体越来越重,喉咙哽咽。

“是吗?”梵音笑了笑, “憋得很辛苦吧?”

她问忍着不杀她,还要和她这个丧尸天天见面,同处屋檐下很辛苦吧。

“辛……苦。”孙阳的喉咙像被什么掐住,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难受,这么疼。

这疼比不打麻药缝针还剧烈,密密麻麻地蔓延到四肢。

梵音笑出了声,声音轻轻的,没有怨恨,没有不甘,反而透着一种彻底的解脱。

她下巴搭在他肩头,用尽最后力气,留下一句:“交给你了。”

话音落下,她靠在孙阳怀里的身体彻底失去了力气,红眸里的光也渐渐黯淡,最终归于沉寂。

在梵音咽气的这一秒,风乌塔周围几十里,所有的丧尸忽然发出刺耳的嘶吼,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扭曲。

下一秒,“嘭嘭嘭”的爆体声接连响起,灰败的肢体与腐血飞溅,原本围堵的尸群化为一地残骸。

这是梵音实验了无数次,而这刻成功的大规模丧尸杀伤术。

只是她没有想到,原来要以她自身的消亡为引,才能做到。

一阵冷风吹起梵音散落的头发,卷起了地上的落叶和飘散的腐腥味。

孙阳还是抱着梵音的姿势,没有说话,他感觉她的血都不流了。

周念的指甲几乎嵌进瘦猴的手腕,哭声混着嘶吼,在空旷里撞出破碎的回音,“放开我,音音姐姐不是坏人,她不是!!”

孩子的辩解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在戳着李玉敏的心。

“念念。”李玉敏也已经泪流满面了,她心里对梵音说不出什么感觉。

她尊敬喜爱梵音,可也怕梵音丧尸的身份。

那些被丧尸撕碎的亲人的脸,又在脑海里反复浮现,让她攥着周念胳膊的手,松不开也握不紧。

“妈妈,音音……姐姐……不是坏人,她不是。”周念喉咙哽咽,断断续续地说,“好多……人都喜欢她的。”

听着周念的声音,黎玉清低下头,不敢看她。

对于梵音,她心情是很复杂的,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

腐腥味钻进鼻腔,她想起平安镇上周刚出生的婴儿,想起镇民们围在火堆旁分享热汤时的笑容。

冷风顺着皮肤蔓延到心口,她闭上眼,将那句“对不起”咽进喉咙。

取舍两个字,写起来简单,做起来就像千刀万剐。

她不敢看周念的眼神,也不敢细想梵音最后是否有过不甘,只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

只要有百分之一的机会,能让这满世界的荒芜重新长出烟火气,所有的“不得不”,就都有了意义。

她深吸口气,朝梵音孙阳的方向走,去拿那把吸了血的匕首。

一步一步,距离大概不到两米。

叮当一声,匕首掉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滚了几圈,正好到了黎玉清脚边。

“!!!”孙阳瞪大了眼睛,环着梵音的双臂,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垂落在身侧。

他看着面前什么都没有的空气,愣住了。

梵音消失了,就这样消失了。

什么都没留下,风一吹,什么痕迹都没有。

黎玉清低头看向脚边的匕首,刀刃上的血迹还没干透,在光线下泛着暗沉的红。

她缓缓弯腰拾起匕首,冰凉的金属触感聚集在手心,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明灿背着狙击枪从楼梯口走下来。

“妈妈……”周念的哭声响起,带着浓重的鼻音。

她抓着李玉敏的衣角,红肿的眼睛里满是茫然,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音音姐姐是不是讨厌我了?她为什么……为什么不见了啊?”

李玉敏张了张嘴,喉间像堵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只能伸手把周念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孩子的发顶,紧紧搂住她。

黎玉清将匕首插进随身的刀鞘,金属扣合的轻响压过了周念的啜泣。

她转过身,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