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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母被祁京墨的气势和法律条文镇住了,更害怕简南絮最后说的那句“偿命”。

张着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不敢再大声叫嚣。

张父如梦初醒,连忙对医生喊道:“医生!保大人!听祁县长的!全力救我女儿!”

医生得了明确指示,不再耽搁,立刻转身冲回了手术室。

……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过去。

祁京墨和简南絮先把孩子们送回了家,又赶了过来守着,就怕牛家再出幺蛾子。

手术室上方的红灯终于熄灭,门再次打开,主刀医生一脸疲惫但眼神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母子平安,产妇抢救过来了,出血止住了,生命体征暂时平稳,但还需要在加护病房密切观察。”

医生的话让所有人心头一松,张父张母几乎要瘫软在地,互相搀扶着才站稳。

“孩子呢?”

吴柳妹在一旁轻声问,她虽然对张家心冷,但对小姑子并无恶感。

“孩子也取出来了,男婴,还好三十六周了,但是体重很轻,有新生儿呼吸窘迫,已经送进保温箱观察了。”医生解释道。

张小兰被推出手术室,转入加护病房,面色惨白如纸,昏迷不醒。

张家人围着病床,泣不成声。

简南絮看张小兰平安出来了,便和祁京墨回家去了,天色已经全暗了。

牛母不知又从哪里钻了出来,脸上没了刚才的嚣张,换上了一副急切又带着点讨好的神色,挤到护士面前。

“护士,我大孙子呢?让我看看我大孙子!我是孩子奶奶!”

她想伸手去拉护士的袖子,却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猛地抓住手腕,狠狠甩开!

是张大军!

他双眼赤红,布满血丝,脸上是压抑到极致的暴怒,眼底还夹杂着无尽的愧疚。

“滚!你给我滚!谁是你大孙子?!我妹妹和外甥,跟你牛家没半点关系了!”

“哎~你这话就不对了,张小兰跟我家有没有关系我不管,这我大孙子可是姓牛!流着我牛家的血!”

牛母仗着他一个大男人不敢打女人,得意洋洋道。

她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瞬间点燃了张大军胸腔里积压的所有怒火。

他赤红的眼珠子猛地转向一旁,一直瑟缩在墙壁处,试图降低存在感的牛春生的弟弟牛秋生。

就是这小子,之前还打过自己妹妹工作的主意!

“姓牛的,是吧?流着牛家的血,是吧?!”

张大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话音未落,人已经冲了过去。

牛秋生还没反应过来,衣领就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揪住,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拎得双脚离地,随即天旋地转,被狠狠掼在了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

“啊——!”

后背和后脑勺重重着地,牛小弟痛得眼前发黑,惨叫出声。

张大军膝盖猛地顶住他的胸口,将他牢牢压在地上,钵盂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照着他那张写满惊恐的脸就砸了下去!

“砰!砰!”

“啊!别打!大军哥!我错了!饶命啊!!”

牛秋生被打得鼻血横流,嘴角破裂,疼得魂飞魄散,双手胡乱挥舞着试图抵挡,却被张大军轻易格开,雨点般的拳头继续落下,专门招呼他肉厚却疼得要命的地方。

“流你牛家的血?!我让你流!让你流!!”

“刚才不是挺能叫唤吗?!啊?!”

“保小?我妹妹的命在你们眼里连个屁都不如?!我让你们保小!!”

……

张大军一边打,一边嘶吼着。

他下手极有分寸,避开了要害,但足够让牛小弟疼得哭爹喊娘,毫无还手之力。

“妈!妈!别说了!快走啊!!他要打死我了!救命啊!妈我们快走吧!求你了!”

牛小弟被打得鬼哭狼嚎,涕泪横流,朝着已经吓傻了的牛母拼命哭喊。

“你!你凭什么打人!”

“救命啊!杀人啦!”

牛母哆嗦着想上前阻止,却被张大军脸上那咬牙切齿地恨意吓住。

“妈!!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呀!”

牛秋生觉得自己快要被打死了,剧烈的疼痛和死亡的阴影渐渐笼罩全身,他身心紧绷,竟被打得失禁了。

“别……别打了!我们走!我们这就走!”

牛母看到儿子已经被打得翻白眼了,忙哆哆嗦嗦地求饶,再也没有刚刚嚣张的模样。

张大军又狠狠补了两拳,才喘着粗气站起身。

“带着你的好儿子,滚!再让我看见你们出现在医院,我下次打断他的腿!”

牛母如蒙大赦,连忙连拖带拽地把哼哼唧唧的牛小弟从地上拉起来。

母子二人狼狈不堪,在张家众人冰冷的目光和周围人指指点点的议论声中,连滚爬爬地逃出了医院。

……

张小兰当天晚上麻药过了就苏醒了,感受到自己的肚子空空的。

孩子!

“孩子……我的孩子……”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一直守在床边的张母立刻俯身,紧紧握住女儿冰凉的手。

“小兰!小兰你醒了?别动,别着急!听妈说!”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又涌出的泪,脸上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孩子没事!你生了,是个小子!虽然早产,有点小,但是医生说了,挺有劲儿,哭声响亮着呢!”

“小兰!”

牛春生在孩子生下来不久就到了,他一直和张母在病房里守着,刚刚出去倒了温水进来。

“孩子没事儿,我们的儿子没事,你别担心。”

他拉着她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腮边,眼含热泪道。

“你辛苦了!”

“春生……”

张小兰想抽出自己的手,牛春生却抓得紧紧的,怎么都不肯放开。

她虽然在手术室里,但是外面的争吵声听得一清二楚。

牛母的无理取闹甚至可以说是阴险恶毒,让她不免对牛春生也迁怒了八分。

“对不起,小兰,我妈……”

牛春生急切地想解释。

“我想跟我妈说几句话,你能出去一下吗?”

“小兰……”

牛春生在张小兰愈发冷冽的眼神下,终于不轻不重地出了门。

“小兰,我就在门口,你和妈谈好了,喊我一声就行,还有,我给你冲了红糖水,就在桌上的保温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