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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出关下山,锋芒内敛

陆尘苏醒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青云宗内迅速荡开涟漪,激起了各不相同的反应。

执法堂内,烈阳长老闻讯,紧锁数日的眉头终于舒展几分,长出一口气:“醒了就好!此子心志之坚,实属罕见。吩咐下去,所需丹药资源,尽数供给,助他稳固伤势。” 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与器重。不少与陆尘交好或敬佩其作为的弟子,也纷纷松了口气,由衷感到高兴。

然而,更多的则是好奇与探究。毕竟,被魔尊本源魔气侵蚀神魂,自古罕有生还者,更别说如此短的时间内苏醒。各峰茶余饭后,不乏窃窃私语:“听说没?那个陆尘醒了!”“真的?被那种魔气侵入,居然没死?”“何止没死,听说气息还挺平稳!真是怪事……”“莫非他有什么特殊的护身法宝?或是修炼了某种秘法?” 种种猜测,不一而足,给陆尘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而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忌惮与审视的目光。天都峰,某处隐秘洞府内,一位与阴骨长老交好的执事捻着胡须,眼神闪烁:“此子竟能抗住魔尊魔念?其身上秘密恐怕不小……需得留心。” 一些原本就对陆尘快速崛起心存疑虑或嫉妒的长老,此刻更是暗暗提高了警惕,一个无法用常理揣度的弟子,本身就是一种不安定因素。

丹霞峰,柳长老的炼丹静室内。

药香袅袅,陆尘盘膝坐在一个温玉蒲团上,面色虽仍有些苍白,但气息平稳悠长,周身灵气流转圆融,若非眉宇间那一丝若有若无、极难察觉的疲惫,几乎看不出他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柳长老坐在他对面,这位以医术和炼丹术着称的金丹女修,此刻素手轻抬,一缕精纯温和的木系真元如同丝线般探出,仔细探查着陆尘体内的情况。她的眼神中,带着医者本能的关切,但更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和探究。

良久,她收回真元,轻轻吐出一口气,目光直视陆尘,缓缓开口:“经脉的损伤比预想中恢复得更快,丹田气海也已重塑,根基未损,实乃万幸……甚至,你的真元似乎比受伤前更加凝练了几分?”

她的语气带着询问,显然察觉到了陆尘真元中那丝难以言喻的、兼具生灭特性的奇异气息。这绝非普通青云功法所能达到的效果。

陆尘迎上柳长老的目光,神色平静,早已准备好说辞:“回柳师叔,弟子此次重伤,险死还生,或许是在抵抗魔念侵蚀时,激发了自身潜能,又或是因祸得福,对功法有了新的领悟。具体缘由,弟子也尚在摸索之中。”

他这话半真半假,将真元的变化归因于生死间的突破,合情合理。

柳长老微微颔首,不置可否,转而问道:“那本源魔气……你究竟是如何抵御并化解的?据古籍记载,魔尊本源魔念,如附骨之疽,极难根除。” 这才是她,也是宗门高层最关心的问题。

陆尘沉吟片刻,道:“弟子当时神识几乎溃散,唯有一念尚存,便是紧守《太虚炼神术》淬炼出的灵台一点清明,同时……或许是净魔琉璃心残留的佛力在关键时刻护住了心脉,与那魔气形成了某种僵持。最终魔气虽未完全驱散,但其核心的暴戾意念似乎被磨灭了大半,剩余部分……仿佛沉寂了下去,与弟子真元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他再次抬出了净魔琉璃心和太虚炼神术,这两样都是已知的、对魔气有克制作用的依仗,解释起来相对可信,同时又隐去了自己冒险炼化魔气的核心秘密。

柳长老静静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轻叩桌面,发出细微的嗒嗒声。她看得出陆尘有所保留,但每个解释又都在情理之中,挑不出太大毛病。毕竟,涉及魔尊本源和修士最核心的隐秘,谁又会和盘托出呢?

“嗯。”她最终点了点头,“你能醒来,已是奇迹。既然魔气暂时沉寂,便是最好的结果。日后修炼,需时时谨守道心,勤修炼神之法,以防其反复。若有任何不适,即刻来丹霞峰寻我。”

“弟子明白,多谢柳师叔救命之恩与悉心指点。”陆尘恭敬行礼。“弟子已无大碍。”他的声音平静无波,气息内敛,竟让人看不出深浅。原本筑基后期的修为似乎跌落到了筑基中期,但给人的感觉却更加危险,如同深渊潜龙。

柳长老微微颔首:“你体内魔念已暂时压制,但并未根除,与你的本源纠缠已深,日后修行,需时刻紧守道心,切忌妄动杀念,否则恐有反复。”

“弟子明白,谨记长老教诲。”陆尘点头。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魔念并非被压制,而是被九渊煞印吞噬了。煞印因此壮大了一丝,与他的联系更加紧密。但他凭借《太虚炼神诀》和坚韧意志,暂时取得了平衡,将煞魔的躁动压制了下去。这是一种危险的平衡,如履薄冰。

“你伤势初愈,修为受损,暂且留在丹霞峰调养一段时间吧。”柳长老建议道。

陆尘却摇了摇头:“多谢长老好意。但弟子心有所感,静极思动,想下山历练一番,或许对稳固心境更有益处。”

柳长老沉吟片刻,知道强留无益,便道:“既如此,你且去吧。宗门贡献点已为你记下,可兑换所需资源。切记,凡事三思而后行。”

“是。”陆尘再次行礼,退出了秘室。

走出丹霞峰,阳光有些刺眼。陆尘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那股蛰伏的、更加强大却也更加危险的力量,眼神深邃。这次重伤濒死,因祸得福,煞印吞噬魔念后,他对九渊之力的掌控似乎更深了一层,但也感受到了更沉重的枷锁。他需要时间,需要机缘,去真正驾驭这股力量,而不是被其奴役。

他先回了一趟青云峰小院。院中一切如旧,但物是人非。他清理了院落,换上一身干净的青衫,然后去了任务殿,用积累的巨额贡献点,兑换了大量丹药、符箓和一件品质极高的飞行灵器“青鹏舟”,以及一些关于魔渊、煞气、以及大陆各处险地秘境的典籍。

随后,他去见了林凡和慕容雪。

“陆师弟!你终于醒了!”林凡见到陆尘,十分高兴,上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受到他沉稳的气息,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慕容雪也露出浅笑:“醒来便好,此次真是凶险。”

陆尘微微一笑:“让师兄师姐担心了。我准备下山游历一段时间。”

林凡二人有些意外,但想到陆尘的经历,也理解他的选择。

“下山也好,散散心,稳固境界。只是……务必小心。”林凡叮嘱道。

慕容雪也道:“若有需要,可随时传讯于我们。”

陆尘心中温暖,点头应下。他又去见了苏沐晴,见她修为已至炼气圆满,即将筑基,勉励了几句,赠予她一些筑基所需之物。

最后,他去执法堂报备了下山历练之事。烈阳长老没有多问,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保重。”

一切安排妥当,陆尘没有惊动更多人,在一个清晨,祭出青鹏舟,化作一道青光,悄然离开了青云宗。

他站在舟头,看着脚下飞速掠过的山川河流,心中并无明确目的地。他只是想离开宗门的是非之地,去更广阔的天地,寻找属于自己的道,寻找控制煞印、化解魔念的方法,也寻找……关于自己身世的蛛丝马迹。

第一站,他决定去大陆极西之地,那片被称为“万葬古域”的荒芜之地。据说那里是上古战场,煞气冲天,人迹罕至,或许能找到与九渊相关的线索。

新的旅程,开始了。前路漫漫,吉凶未卜。但陆尘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