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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行字,并非墨迹,而是由无数细密的金色光点汇聚而成,仿佛是母亲跨越时空,亲手烙印在女儿最后的壁垒之上。

“若女儿想回家…记得把哭声种进土地。”

回家?

赵咸鱼干裂的唇角微微颤动。

她的家,早在冷宫那场大火中化为灰烬,她的亲人,早已是史书上冰冷的几行字。

她哪里还有家?

可那字迹中透出的温柔与力量,却像一双无形的手,抚过她满是伤痕的心。

哭声……种进土地?

她早已不会哭了。眼泪,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但,母亲不会骗她。

就在耶律昭因那战旗被缚而惊怒交加,尚未回神的瞬间,赵咸鱼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动作。

她没有哭,而是猛地一咬舌尖!

剧痛炸开,腥甜的铁锈味瞬间充斥整个口腔。

她没有丝毫犹豫,松开牙关,任由那一滴凝聚了她所有不屈与痛苦的殷红血珠,从唇边坠落。

“滴答。”

血珠落入寒潭,声音轻微得几乎听不见,却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万钧巨石。

潭水没有泛起涟d漪,而是以那滴血为中心,骤然亮起一个巨大的金色漩涡!

轰——!

霎时间,那包裹着赵咸鱼的巨茧,裂痕不再蔓延,反而在每一个缝隙中,猛地涌出了无数金色的麦穗!

它们不是虚影,而是带着泥土芬芳与生命气息的真实存在!

麦穗疯狂生长,如潮水般席卷而出,瞬间将耶律昭那面象征着北狄荣耀的玄铁战旗缠得密不透风。

黑色的旗帜在金色的麦浪中被彻底吞噬,最后竟被硬生生塑成了一个随风摇曳的麦田稻草人模样,滑稽而又诡异。

“这……这是什么妖法!”耶律昭目眦欲裂,他从未见过如此荒诞不经的景象。

“殿下!稳住!”凤玦的声音陡然响起,他双眸中金光流转,死死盯着那巨茧表面的星纹。

别人看到的是妖法,他看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那看似杂乱无章的星纹,那每一道新生的裂痕……分明就是赵咸鱼幼时被关在冷宫,在墙角用石子画下的涂鸦!

凤玦曾在宫中旧档案里见过那面墙的拓印,每一笔都歪歪扭扭,充满了孩童的天真,也充满了无声的恐惧。

这道裂痕,是她当年在涂鸦旁写下的“怕疼”。

那片星纹,是她画下的“想逃”。

这个茧,根本不是什么防御壁垒,而是她尘封了十数年的,所有未曾说出口的念头与痛苦的具象化!

“以龙魂为引,四象为基,封!”

凤玦不敢再迟疑,双手迅速掐诀,一条虚幻的金色龙魂自他背后升腾而起,咆哮着化作一个巨大的封印阵法,朝着巨茧笼罩而去。

他必须稳定住这股即将失控的力量,否则别说耶律昭,整个皇城都可能被这积压了十几年的怨与念撕成碎片!

然而,当他那霸道无匹的龙魂封印阵接触到巨茧的瞬间,预想中的能量对撞并未发生。

金色的阵法竟如春雪遇暖阳般,悄然消融,化作了一条蜿蜒的麦田小径,穿过层层麦浪,温柔地指向巨茧最中心。

而在那小径的尽头,隐约可见一团被金色光芒包裹的襁褓,安静得仿佛亘古便存在于那里。

凤玦的心脏漏跳了一拍。那是什么?

“装神弄鬼!”耶律昭的耐心已到极限,他舍弃了被困的战旗,手中凭空出现一柄幽黑的匕首,刀刃上流淌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他怒吼一声,裹挟着千军万马的煞气,人如离弦之箭,直刺茧房!

他要亲手剖开这个龟壳,把里面的赵咸鱼碎尸万段!

可就在匕首即将触碰到茧房的刹那,光滑如镜的茧壳表面,突然映出了一幅画面。

那是一个瘦小的女孩,蜷缩在阴冷潮湿的冷宫角落,怀里抱着早已冰冷的饭菜,瑟瑟发抖。

耶律昭的心猛地一刺,那张脸……分明就是年幼的赵咸鱼!

“哼!”他眼神一厉,冷笑出声,“这点幻术,也想动摇本王?”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匕首却发生了异变!

只见匕首柄端那条象征着北狄王权的狰狞龙纹,竟像是活过来一般,鳞片逆转,龙头倒游,在短短一息之间,竟化作了一朵素雅繁复的云纹图腾!

那是……素女祠主才能拥有的神徽!

耶律昭瞳孔骤缩,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让他浑身僵硬。

也就在此时,他身后那数千名北狄精锐,突然间集体发出痛苦的闷哼,而后“扑通”“扑通”跪倒了一大片!

他们惊恐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刀剑,只见那些饱饮鲜血的兵器上,竟齐齐浮现出两个扭曲的血色大字——罪!

悔!

仿佛每一把刀剑都在质问它们的主人,过往犯下的每一桩杀孽,都在此刻化为业火,灼烧着他们的灵魂!

军心,在瞬间崩溃!

另一边,青奴看着自家小姐咳血,心疼如绞。

她颤抖着伸出手,将赵咸鱼咳在石台上的几点血渍小心翼翼地抹起,而后像是遵从某种古老的仪式,涂抹在了石室的门槛上。

“轰隆隆!”

整个地下石室剧烈摇晃,门外的寒潭之中,一道百丈水柱冲天而起!

水柱在空中炸开,却未化作水滴落下,而是凝聚成万千条金色的锁链,如同拥有生命的巨蟒,以雷霆万钧之势缠向阵脚大乱的北狄军队!

惨叫声,兵器落地声,锁链收紧的摩擦声,一时间响彻地宫。

混乱之中,赵咸-鱼缓缓摊开自己的手掌,掌心那因练剑而留下的薄茧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极淡的血纹。

她望着那血纹,竟轻轻地笑了,那笑容里没有痛苦,只有一种久违的释然。

随着她的笑意,她身后的石壁上,光影流转,再次浮现出母亲日记的残页,字迹依旧温柔:

“若女儿想闭关…记得用我当年止血的艾草灰封口。”

原来,母亲早已为她铺好了所有的路。

夜幕,终于降临。

当最后一丝天光被黑暗吞噬,整个地宫的能量波动达到了顶峰。

远处,侥幸未被锁链缚住的耶律昭,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切,先是呆滞,随即发出了癫狂的大笑:“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根本不需要说话……沉默本身,就是最强的咒语!”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城,朝堂之上。

文武百官正为边境战事争论不休,突然间,所有人都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他们惊骇地发现,自己腰间佩戴的、象征着身份与荣耀的玉佩,竟同时变得滚烫,上面无一例外地浮现出一个遒劲有力的金色篆字——

“护”!

地宫深处,那巨大的金色麦茧,在夜色中发出的光芒愈发柔和也愈发璀璨。

它不再躁动,而是缓缓升起,表面的裂痕开始愈合,涌出的麦穗也化作点点金光,融入茧身。

凤玦掐诀测算的手指在剧烈颤抖,他惊骇地发现,就在方才,赵咸鱼在茧中,默默咽下了一滴自己嘴里的血。

而就在那一瞬间,远在北境千里之外的一片荒芜盐碱地,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焕发生机!

她的一滴血,可令千里荒地重生!

这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夜色渐浓,地宫中的嗡鸣声越来越响,那悬浮在半空的金色巨茧,外形开始变化,光芒流转,仿佛有什么更强大的东西,正在其中酝酿、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