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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茗静静地听着她激动的辩白,脸上没有丝毫动容,直到夏安安喘息着停下来

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

“保护?”

她轻轻重复这个词,语气里的讽刺几乎凝成实质

“用她们的生命来保护吗?”

“你说祈白逼你们战斗,那他给予你选择的时候,为什么拒绝”

玉茗步步紧紧逼,毫不留情地撕开夏安安话语中的漏洞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保护她们,可当你拒绝交出精元,选择继续承担‘花仙魔法使’身份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将她们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你明知道前路艰险,明知道敌人强大而残忍,却依然用‘友谊’和‘共同战斗’的名义,将她们牢牢绑在你的战车上!”

“我没有逼她们!是她们自愿的!”

夏安安激动地反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自愿?”玉茗冷笑一声

“是啊,她们自愿,因为她们信任你,因为你是她们的朋友。”

“可你却利用了这份信任!”

“你享受着她们的陪伴和支持,却从未真正有能力确保她们的安全,你带领她们走向一个又一个险境,直到她们一个个在你面前倒下,这就是你的‘保护’?用她们的尸体铺就你寻找母亲的道路吗?!”

“你胡说!我不是为了找妈妈!我是为了……”

夏安安的声音尖锐起来,却再次被玉茗打断

“为了什么?为了拉贝尔大陆?为了那些你素未谋面的花仙?”

“别自欺欺人了,夏安安!”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失去朋友的痛苦远胜过对拉贝尔大陆命运的担忧,驱使你走到今天的从来就不是什么拯救世界的大义,而是你最原始的私欲”

“你想见你的母亲,你害怕失去这唯一的联系!”

她微微俯身,逼近夏安安,一字一句,如同最终审判

“祈白是带来了灾难,但是你夏安安,是你亲手将你的朋友们推到了灾难的最前沿”

“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带领她们?就凭你那点不成熟的力量?还是凭你那句轻飘飘的‘我们是朋友’”

“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凭什么觉得能保护别人?”

“你的友谊,代价未免太昂贵了!”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夏安安被这一连串尖锐到极致的指控彻底击垮了,她徒劳地摇着头,泪水模糊了视线,玉茗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砸在她心上,将她所有的辩护和借口都砸得粉碎。

玉茗的话像最恶毒的诅咒,将她一直以来的信念、她所有的坚持、她为此付出的惨痛代价,都染上了自私自利的色彩。

她是为了妈妈吗?真的是这样吗?

这个认知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心。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们的牺牲和痛苦,难道最终都源于她夏安安想要找回妈妈的私心?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受害者,是反抗者,但现在,玉茗却将她推到了“共犯”甚至“始作俑者”的位置上

“你选择了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

“你拒绝了平凡安稳的可能!”

“既然你做出了选择,自然就要承担起这个选择所带来的所有后果!”

“无论是荣耀,还是像现在这样沾满朋友鲜血的绝望!”

玉茗的诘问并未停止,反而如同逐渐收紧的绞索,带着刺骨的寒意步步紧逼。

“抛去找妈妈这个原因不谈!”

“当祈白给予你选择的时候,你真的还会那么坚定地拒绝吗?!”

“回答我!”

她不等夏安安有任何反应,便厉声喝道

夏安安被她凌厉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苍白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玉茗根本不给她思考和组织语言的空隙,她俯视着瘫坐在地的夏安安,眼神冰冷如刀

“你说你要找妈妈,却让别人的女儿为你送命!千韩的父母、伊瞳的家人、淑馨的亲人……他们等来的是什么,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还是连尸体都找不到的绝望!”

“夏安安你扪心自问,你何其自私!!”

夏安安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因极致的激动和委屈而剧烈颤抖着,几乎是尖叫着反驳

“明明都是祈白设计害死了她们!”

“不是我!是那个恶魔!!”

她试图将所有的罪责都推给那个幕后黑手,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自己内心的煎熬。

然而,玉茗的下一句话,如同最精准的狙击,瞬间击碎了她所有的防御和侥幸

“但真正把她们写入祈白剧本里的”

玉茗的声音冰冷刺骨

“不正是你的选择吗?”

“如果不是你坚持要踏上这条道路,如果不是你将她们卷入你的使命,她们本可以安然地活在她们的平凡世界里!”

“祈白的剧本再恶毒,若没有你这个主角将她们拉上舞台,她们又怎会成为这悲剧的一部分”

“是你的不放弃,亲手为你的朋友们铺就了这条通往死亡的道路”

“我……”

夏安安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夏安安破碎的喘息和窗外无止境的雨声。

方才那连珠炮似的、尖锐到几乎刻薄的诘问,仿佛耗尽了玉茗所有的力气。

她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那双总是如同结冰湖面般的眼眸中,翻涌的激烈情绪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如果君影在这里,一定会感到惊奇,那个平日里对万事万物都显得淡漠疏离的玉茗,刚才竟然会流露出如此……近乎失态的情绪激动。

玉茗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底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看了一眼瘫坐在地的夏安安没有再说什么,她转过身,准备离开这个弥漫着绝望和悲伤的房间。

脚步迈出,却在门前停顿了下来。

她没有回头,只是望着门板,仿佛能透过它看到外面依旧阴沉的天空和连绵的冷雨。

寂静中,她用一种比之前轻得多、也低沉得多的声音,近乎叹息般地吐出了一句

“明明这一切……都可以避免的……”

这句话里,不再有尖锐的指责,也没有愤怒的诘问,它轻飘飘地落在空气中,却比之前任何激烈的言辞都更重地砸在了夏安安的心上。

说完,玉茗不再停留,拧开门把手,身影无声地融入了门外的阴影之中,轻轻带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