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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国家大剧院,一场规格极高的艺术交流酒会,正在进行。

悠扬的古典乐在穹顶之下回荡,衣着光鲜的宾客们穿梭其间,空气中弥漫着香槟与香水混合的味道。

林风端着一杯果汁,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他今天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但周围那种上流社会的氛围,还是让他感到有些格格不入。他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作为“鱼饵”,等待那条“毒蝎”上钩。

他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安娜·波波娃。

她就像一颗自带光源的钻石,无论在多喧闹的人群中,都能第一时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她穿着一袭复古的墨绿色长裙,栗色的卷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没有佩戴任何奢华的珠宝,但她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混合了忧郁与高贵的艺术气质,本身就是最顶级的装饰品。

她正被几位文化界的知名人士围在中间,聊着柴可夫斯基的交响乐。她的谈吐优雅而富有魅力,对艺术的理解深刻而独到,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经过最精密的计算,旨在不动声色地瓦解一个男性的心理防线。

林风在心中,默默地给她的表演打了九分。扣掉的一分,是因为他知道她的底细。

酒会进行到一半,安娜似乎“不经意”地摆脱了人群,独自一人来到一幅巨大的现代派画作前。

那是一幅充满了狂乱色块和扭曲线条的作品,普通人很难理解其中的含义。

林风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他端着果汁,缓步走了过去,装作同样被画作吸引的样子,站在了安娜的身边。

“你也喜欢波洛克的作品吗?”安娜转过头,对他露出了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微笑,仿佛两人只是萍水相逢的艺术爱好者。

“谈不上喜欢,只是有些好奇。”林风的回答很谨慎。

“哦?”安娜似乎被勾起了兴趣,“好奇什么?”

“好奇他在创作这幅《第一号》的时候,精神状态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处在酒精和药物的控制下。”林风看着画作,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安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年轻人,一开口就触及到了这幅画作最核心的创作背景。

“看来你对艺术史很有研究。”她的笑容多了一分真诚,“很多人都认为,正是那种癫狂的状态,才成就了他‘滴画法’的偶然与自由。但你看这里,”她指向画作的一角,“这个绿色的色块,它覆盖了下方的黄色,却又被更上层的黑色线条所穿越。这种色彩的层次感,其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设计,为了打破画面的平衡感。这证明,画家在狂乱中,依然保留着绝对的理性。”

她故意说错了一个细节。

一个非常微小,只有最资深的艺术研究者才能发现的错误。那块绿色,在创作时序上,其实是在黑色线条之后添加的。

这是一个陷阱。一个用来测试林风,究竟是真的懂行,还是只是个道听途说、附庸风雅的草包的陷阱。

如果林风直接指出她的错误,会显得冒犯和卖弄。

如果林风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则会暴露自己的无知。

这是一个两难的局面。

然而,林风的回答,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他没有去讨论色彩的层次,也没有去纠结创作的时序。

他反而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其实,我更好奇的是颜料本身。波洛克在四十年代末期,非常钟爱一种叫‘铬黄’的工业颜料。这种颜料色彩鲜亮,但化学性质极不稳定。尤其是在光照和空气氧化的作用下,它的铬离子会从六价还原成三价,导致颜色在几十年后,从明亮的柠檬黄,变成一种非常难看的、类似粪便的棕褐色。”

林风指着画作上那些已经开始显得有些暗淡的黄色色块。

“你看,这种衰变已经开始了。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这幅画,和七十年前它刚被创作出来时,完全是两码事。我们试图去理解画家当年的‘理性’,但我们所依据的‘文本’,本身就已经被时间腐蚀得面目全非。”

“一个艺术家,用一种注定会快速腐朽的材料,去追求一种永恒的表达。这种行为本身,是不是比他创作时是否清醒,更值得我们思考呢?”

安娜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她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林风。

她预设了无数种对话的可能,准备了无数个精巧的陷阱和话题。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会从一个匪夷所思的、材料学的角度,对一幅艺术品,做出如此刁钻、精准,甚至带着一丝哲学思辨的解读。

这完全超出了她的剧本。

她第一次感觉,眼前的这个目标,不是一只可以随意拿捏的、被美色和艺术冲昏头脑的兔子。

而是一只披着兔子皮的、不知道有多狡猾的狐狸。

她花了足足五秒钟,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节奏,脸上再次挂上那副迷人的微笑。

“你的见解……非常独特,也……非常深刻。我承认,我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这个问题。你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她的赞美,第一次带上了真实的情绪。

交流会结束时,安娜主动找到了林风,向他发出了邀请。

“林先生,我对你的知识非常钦佩。不知道下周末,我是否有荣幸,邀请你一同参观联邦美术馆?我想,我们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我的荣幸。”林风微笑着,答应了她的邀请。

在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林风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清晰地响起。

【检测到来自异性“安娜”的“高度好奇”与“计划外的探究欲”。】

【幸福值+1.0。】

当晚,夜莺找到了林风。她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张高清晰度的照片,递到了他的面前。

照片是今天酒会上的抓拍,焦点对准了安娜端着酒杯的手。

那是一双保养得极好的、堪称完美的手。手指纤长,皮肤白皙。

但夜莺用红圈,标记出了一个细节。

在安娜的食指和中指之间,指根的内侧,有一层极其细微,但在高倍放大下依然清晰可见的老茧。那不是弹钢琴或拉小提琴留下的,因为位置不对。

“这是长期、高强度地进行手枪速射训练,虎口反复摩擦枪身握把后,留下的痕迹。”夜莺的声音,冰冷而清晰。

“她不是艺术家。”

“她是个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