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感觉刘老师那句“懂得节制”像一记重锤,砸得他头晕眼花。他看着刘老师那“我全都懂”的慈爱笑容,再看看身后那一左一右、一个冰冷一个清冷的“护法”,只觉得百口莫辩。
“刘老师,您误会了,她们是……”
“行了行了,老师都明白。”刘老师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解释,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年轻人嘛,感情生活丰富一点,正常。我们学校风气开放,不搞封建家长那一套。不过,学业可不能落下啊。”
她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苏青玉和夜莺,满意地点了点头,哼着小曲儿,背着手走了。
林风僵在原地,感觉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
【叮!检测到来自中年异性“刘老师”的“善意误解”与“长辈式关怀”。】
【幸福值+0.2。】
“我谢谢您嘞!”林风在心里哀嚎一声,拔腿就跑,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二天,这种被围观处刑的感觉,变本加厉。
国防科大的中心图书馆,三楼的物理学阅览区。
林风面前摊开着一本《电磁场与电磁波》,正对着一道关于麦克斯韦方程组的复杂推导题,愁眉不展。他休学了一年,很多基础知识都有些生疏了。
“这里的逻辑错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苏青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他的对面。她将林风的草稿本拿了过去,用一支红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圈。
“你试图用斯托克斯定理来简化旋度计算,思路是对的。但你忽略了边界条件,这里的积分路径不是一个闭合回路。”她一边说,一边在旁边空白处,写下了一串行云流水般的推导过程。
她的字迹和她的人一样,干净、利落,带着一种数学公式般的美感。
“你应该引入安培环路定律的微分形式,将问题转化为一个关于磁场强度的偏微分方程。你看,这样一来,所有的变量就都统一了。”
林风看着她三两下就解开了自己苦思冥想半个小时的难题,心中涌起一股挫败感,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佩服。
【叮!检测到来自“苏青玉”悉心指导。】
【幸福值+1.5。】
周围几个正在自习的物理系学生,也都探头探脑地看了过来。当他们看到是传说中的冰山女神教授,在亲自给林风一对一辅导时,眼神里都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我去,真人啊!苏教授竟然亲自给他讲题!”
“这待遇,校长儿子都没这么好吧?”
“酸了酸了,我要是能被苏教授这么辅导一节课,高数挂科都值了。”
【叮!检测到来自周围异性群体的“羡慕嫉妒”混合情绪。】
【幸福值+0.8。】
林风听着脑海里不断响起的提示音,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感觉自己像动物园里被围观的大熊猫。
“好了,基础问题解决了。”苏青玉将草稿本推了回来,然后,又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本比砖头还厚的全英文着作——《弦论与m理论导引》。
“你的基础太薄弱了。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七点到九点,来图书馆,我帮你补课。这是今天的阅读任务,第一章,关于卡拉比-丘流形的部分,明天我要检查你的读书笔记。”
林风看着那本天书,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
他只是想补补电磁学,她直接把弦论拍在了他脸上。
“可……可我不是学这个专业的啊。”
“知识没有专业之分。”苏青玉的回答,不容置疑,“你拥有一个可以兑换宇宙终极奥秘的系统,却满足于在牛顿和麦克斯韦的池塘里扑腾。你不觉得这是一种浪费吗?”
林风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他正想挣扎一下,另一个冰冷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们的桌旁。
是夜莺。
她手里端着一个餐盘,餐盘里放着一杯牛奶,一个苹果,还有一小份坚果。
“距离你上一餐进食,已经超过四小时。你的大脑和身体都需要补充能量。”她将餐盘放在桌上,目光扫过那本《弦论与m理论导引》,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高强度的脑力劳动,会加速皮质醇的分泌,导致精神压力过载。根据你的体能训练计划,现在你应该进行十五分钟的放松和营养补充,而不是继续进行这种无效的‘填鸭式’学习。”
夜莺看着苏青玉,两个女人的目光,在空中无声地碰撞。
一个说:你得学,不学就是浪费天赋。
一个说:你得歇,再学就要精神崩溃。
林风夹在中间,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拔河绳两端同时用力拉扯的抹布。
【叮!检测到来自异性“夜莺”的“干涉”与“控制权主张”。】
【叮!检测到来自异性“苏青玉”的“逻辑性对抗”与“计划被打乱的不悦”。】
【触发隐藏场景“修罗场(中级)”,获得特殊奖励。】
【幸福值+0.5。】
“神特喵+0.5,系统你能再抠一点吗?”林风欲哭无泪。
他一手拿起苹果,一手拿起那本天书,站起身来。
“我……我去趟厕所。”
他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接下来的日子,林风的生活,就在这种冰与火的交锋中,规律地进行着。
苏青玉以“辅导学业”为名,光明正大地接管了他所有的课余时间。图书馆、自习室、甚至是物理实验室,都成了他们的“约会地点”。林风的物理学知识,在这种高压灌输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飞速提升。
而夜莺,则像一个无处不在的影子。
林风去上体育课,跑个三千米,她就在终点掐着秒表,然后递上一份打印好的报告:“你的步频不稳定,左腿发力比右腿弱了7%,第12分钟时心率超过了无氧阈值,这会增加乳酸堆积,导致运动损伤。罚你回去做三百个核心力量训练。”
林风去食堂吃饭,她会提前五分钟到达,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钢笔状的微型检测仪,对着他餐盘里的红烧肉扫一下。
“油脂含量超标12%,疑似使用了地沟油,不建议食用。”
“这盘青菜的农药残留,高于安全标准0.03个百分点,不建议食用。”
“米饭的重金属镉含量,在临界值附近,不建议食用。”
最后,林风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根墨绿色的、散发着可疑气味的军用营养棒。
“这个,能满足你所有的营养需求。”
林风感觉自己不是在上大学,而是在坐一种新型的、科学化管理的牢。
这种诡异的平衡,在一次全校范围的公开课上,被推向了高潮。
主讲的是一位从国外请来的、诺贝尔奖级别的物理学大牛。讲座的主题,是关于量子纠缠与超光速通信的最新进展。
在提问环节,一位大胆的博士生,提出了一个极其刁钻的问题:“教授,您好。既然量子纠缠的超距作用是瞬时的,那我们是否可以设计一种编码方式,通过主动改变其中一个粒子的坍缩状态,来向远方的另一个粒子,实时传递信息呢?如果可以,这是否意味着我们推翻了相对论?”
这个问题一出,全场哗然。
这是一个困扰了物理学界几十年的经典难题。
台上的物理大牛,也只是笑了笑,用一种模棱两可的外交辞令,解释了“信息传递”和“状态关联”的区别,并没有给出正面的回答。
就在全场都以为这个问题将要被略过时。
苏青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没有拿话筒,但她清冷的声音,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阶梯教室的每一个角落。
“这个问题,可以用一个更简单的模型来解释。”
她径直走到讲台旁边的白板前,拿起一支马克笔。
“我们不需要去讨论信息是否被‘传递’了。我们只需要关注一个事实:在测量发生之前,两个粒子的状态,是一个由薛定谔方程描述的、统一的、不可分割的波函数。它是一个整体。”
她在白板上,写下了一个简洁而优美的方程。
“当你对A粒子进行测量,你不是在向b粒子‘传递’信息。你是在对这个‘整体’的波函数,进行了一次‘操作’。这个操作,导致了整个波函数的坍缩。所以,b粒子的状态,不是被A‘告知’的,而是在波函数坍缩的那一刻,被‘决定’的。”
“这就像你有一双装在两个盒子里的手套。在你打开其中一个盒子,看到是左手手套之前,另一个盒子里是右手手套的‘概率’是100%。但这个‘概率’,并不是一种‘信息’。你打开盒子的行为,只是确认了一个早已存在的事实。”
“所以,不存在超光速通信。因为没有任何‘新’的信息被创造和传递。我们只是在不同的地点,观测到了同一个‘事实’的两个不同侧面而已。”
她说完,放下了笔。
整个阶梯教室,鸦雀无声。
几秒钟后,雷鸣般的掌声,轰然响起。
台上的诺奖大牛,看着白板上的那个方程,看着那个用一种近乎于哲学思辨的方式,将一个顶级物理难题解释得如此清晰透彻的年轻女孩,眼神中充满了惊叹与欣赏。
林风坐在人群中,看着讲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讲座结束后,人群像潮水一样,朝着苏青玉涌去。
林风和夜莺被挤在人群外围。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篮球背心,人高马大的体育系学生,一脸不怀好意地,朝着林风这边挤了过来。
“哟,这不是林风学长吗?听说你小子挺牛啊,把我们学校最美的两个妞都泡到手了?”为首一个染着黄毛的家伙,吊儿郎当地说道,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林风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
夜莺,动了。
她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没有转身。她只是侧过头,用那双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淡淡地瞥了那个黄毛一眼。
那眼神,林风很熟悉。
那是在训练场上,她准备将自己摔在地上之前,会露出的眼神。
那是一种看死物的眼神。
黄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从西伯利亚冰原上走出来的史前凶兽,给死死地盯住了。一股源自生物本能的、彻骨的寒意,从他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的双腿,不听使唤地开始发软。
“滚。”
夜莺只说了一个字。
那几个体育系的学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赦令,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人群中。
【叮!检测到来自异性“夜莺”的“保护”行为。】
【幸福值+2.0。】
林风看着夜莺那冷酷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
他感觉自己,彻底成了一个被全方位、无死角托管的巨婴。
就在他准备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时,一个穿着碎花长裙,带着温婉笑容的身影,“恰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是安娜。
她以“艺术学院访问学者”的身份,出现在了这堂物理学的讲座上。
“林风,真巧,在这里也能碰到你。”她手里拿着一个素描本,笑容和煦得像春天的阳光,“刚才那位苏教授,讲得真好。虽然我听不太懂,但感觉……很有魅力。”
她的出现,像一滴水,滴入了滚烫的油锅。
林风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旁的夜莺,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
而远处,刚刚摆脱人群的苏青玉,也看到了这一幕。她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安娜那张充满艺术气息的脸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的探究。
空气中,火药味渐浓。
林风感觉自己头皮发麻,正想找个借口开溜。
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