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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以自然之道引导、分化周天星劫,虽勉力支撑,却也将云渺真人这恐怖杀招的威力降到了最低,为身后众人赢得了喘息之机。萧瑟、雷无桀、无心等人趁机服下丹药,全力调息,准备伺机反击。

莫衣虚影亦全力施为,仙法玄妙,不断调动地脉水汽,消磨着星煞余威。

局面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然而,云渺真人脸上却不见丝毫焦躁,反而露出一丝诡计得逞的冰冷笑容。

“莫衣师弟……”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直接响彻在人的神魂深处,“你忘了么?当年你为求突破,强修《太虚录》,引动心魔,是谁帮你将其压制,封于这蓬莱地脉深处?”

正在全力施展仙法的莫衣虚影,动作猛然一滞!他那原本清冷平和的眼眸中,骤然闪过一丝极其痛苦与挣扎的神色,周身流转的清辉也瞬间变得紊乱起来!

“你……你当初相助,果然……另有企图!”莫衣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与一丝……惊惶。

“企图?”云渺真人轻笑,“不过是留一后手罢了。没想到,今日果真用上。你以为,凭借一缕分神,借地脉显化,就能摆脱本座的控制吗?”

他双手结出一个极其古怪邪异的印诀,口中念念有词,那咒文并非人间语言,充满了堕落与诱惑的气息!同时,祭坛核心射出一道极其细微、却凝练到极致的漆黑星光,如同毒蛇般,瞬间没入了莫衣虚影的眉心!

“呃啊——!”

莫衣虚影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周身清辉急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稠如墨、充满了暴虐、混乱、毁灭气息的黑气!他原本淡漠超脱的面容变得扭曲,眼中清明被猩红与疯狂取代!

“心魔……你竟引动了我的心魔!”莫衣(或者说,被心魔控制的莫衣)发出嘶哑的咆哮,声音如同金铁摩擦,刺耳无比。

“去吧,我亲爱的师弟。”云渺真人语气带着戏谑,“让你的‘仙法’,为我扫清障碍!”

被心魔控制的莫衣猛地转过头,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正在全力引导星煞的李莲花!

“阻我道者……死!”

他咆哮一声,不再理会天空坠落的星煞,双手猛地向前一推!这一次,他调动的不再是平和的地水火风,而是被心魔污染、充满了毁灭欲望的狂暴自然之力!

大地裂开狰狞的沟壑,喷涌出灼热的毒火!空气扭曲,化作无数撕裂一切的风刃!海水倒卷,形成蕴含腐蚀之力的黑色巨浪!草木枯萎,释放出遮天蔽日的毒瘴!

所有这些被扭曲、被强化的自然伟力,如同决堤的洪流,不再是守护,而是毁灭,目标直指李莲花!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出乎意料!

谁也没想到,云渺真人竟然还藏着如此阴毒的后手,能够引动并控制莫衣那被压制的心魔,使其临阵反水!

“李大哥小心!”

“李先生!”

萧瑟、雷无桀、无心等人目眦欲裂,惊呼出声!但他们距离稍远,又被残余的星煞牵制,根本来不及救援!

李莲花正全神贯注引导着漫天星煞,将自身作为疏导的“河道”,已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此刻背后骤然遭遇这毫不逊色于星劫的狂暴攻击,而且是来自“盟友”的背刺,他腹背受敌,形势瞬间危如累卵!

若被这心魔驱动的自然伟力击中,即便他自然之道玄妙,也绝无可能同时疏导两股性质迥异却同样毁灭性的力量,下场唯有——身死道消!

云渺真人脸上露出了胜利在望的残酷笑容。在他看来,李莲花已必死无疑!

然而,面对这绝杀之局,李莲花眼中却并未露出绝望。在那心魔攻击及体的前一个刹那,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非但没有转身防御,反而彻底放开了对周身“自然”领域的掌控,将引导星煞的责任完全交给了自身内力与意境的本能运转!

同时,他猛地转过身,面向那咆哮而来的、被心魔污染的毁灭洪流,张开了双臂!

他竟然……要以肉身,硬接这足以摧毁山岳的恐怖一击?!

不!不是硬接!

在他转身的瞬间,他体内那融合了精神意志、蕴含着“自然”真意的内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沸腾起来!他不再去“引导”外在的能量,而是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精神,所有的道境,全部内敛,收缩,凝聚于自身方寸之间!

他的眼眸深处,青莲虚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仿佛要演化开天辟地!

他并非要硬接,而是要在生死一线间,行那破而后立之举,以这外来的、被污染的毁灭之力为锤,以自身为胚,锻造出真正属于自己的、不朽的“自然道基”!

但这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是在万丈深渊之上走钢丝!成功与否,只在瞬息之间!

“来吧!”

李莲花发出一声清啸,声音中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与坦然!

下一刻,那扭曲的毒火、撕裂的风刃、腐蚀的黑浪、遮蔽的毒瘴……所有被心魔驱动的毁灭性能量,将他的身影彻底吞没!

“不——!”

雷无桀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

萧瑟脸色煞白,无极棍几乎脱手。

无心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云渺真人的笑容僵在脸上,他隐隐感觉,事情似乎……脱离了他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