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在低空翻滚，灰白色的余烬随风飘散，主闸门的金属框架歪斜地悬在半空，断裂的液压杆垂落，滴着暗红油液。叶尘一脚踩上门槛，靴底碾过碎裂的玻璃与弹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抬手，将一面折叠整齐的黑色旗帜展开，旗面中央印着银灰色的战术徽记，边缘已有些许焦痕。他将其插进门框旁的混凝土裂缝，用力下压，直至稳固。
“外围控制，代号‘铁砧’启动。”他按下耳麦，声音平稳，没有起伏。
通讯频道里陆续传来回应。b组从侧翼包抄到位，清除了三处残余火力点，两名守卫被击毙，一处自动炮塔被远程切断电源后停止转动。魏岩的声音从前方通道传来：“主廊左侧无活体热源，右侧休息区发现两名伤员，已控制。”
叶尘点头，未作停留，带着陈锋向控制台方向推进。沿途墙体布满弹孔，几具敌方尸体横陈在走廊拐角，血液在地砖缝隙中凝成暗褐色线条。他脚步未停，目光扫过控制台屏幕——警报系统仍处于关闭状态，监控画面分割成十六格，显示着据点外围各个角落。
“接入局部网络。”他对陈锋说。
陈锋迅速将缴获的身份卡插入备用终端，系统提示音响起，权限认证通过。叶尘接过操作权限，调出外围防御布局图，手指在触控屏上滑动，确认所有自动炮塔与感应地雷均已断电。他随即下令：“切断剩余能源节点，防止重启。”
林骁背着通讯箱从后方赶来，将便携式中继器架设在控制台旁的金属架上。设备启动后，信号强度从两格升至满格。叶尘将主控频率切换至己方加密频道，重新分配通讯组别，确保各小队指令畅通。
“指挥节点建立，频率锁定。”林骁汇报。
叶尘取下肩上的战术包，从中取出一支微型摄像头，递给魏岩。“带两个人，走通风管道，目标是二层东侧走廊至武器库之间的区域。不要深入，只确认兵力分布。”
魏岩接过设备，点头示意，转身召集两名队员。他们拆下通风口盖板，依次钻入狭窄通道。叶尘站在原地，盯着监控屏幕，等待回传信号。
两分钟后，画面接通。黑白影像中，管道内壁布满灰尘与锈迹，镜头缓慢前行。拐过两个弯道后，视野豁然开阔——下方是一条横向主廊，三名守卫正沿通道巡逻，手持突击步枪，步伐规律。镜头继续推进，另一侧楼梯口出现七名集结人员，有人正在分发弹药。
“中层有两支巡逻队，一支集结在楼梯口，总数约四十人。”魏岩低声汇报，“未发现重武器搬运迹象。”
叶尘关闭画面，调出“情报洞察术”界面。积分栏显示100点，他消耗50点，视野中瞬间浮现敌方单位的行动轨迹。两支巡逻队呈交错路线移动，每八分钟交汇一次；集结点人员停留时间较短，疑似轮换待命。他记下时间节点，收回系统。
“他们还没意识到指挥链已断。”他低声说，“还在按原定计划轮防。”
他转身走向外围防线。主闸门两侧的掩体已被清理，敌方遗留的沙袋堆叠成简易工事。他下令回收阵亡者身上的弹药与战术装备，补充己方消耗。三挺轻机枪被重新架设在制高点，由c组狙击手接管。d组在前方五十米布设震动感应地雷，形成三道预警带，连接至指挥台警报系统。
一名队员递来一杯水，叶尘摆手拒绝。他沿着防线步行巡查，逐一检查岗哨位置。一名哨兵正蹲在沙袋后调试瞄准镜，叶尘停下，俯身查看其视野范围。
“左侧盲区扩大了五米。”他说，“把狙击位向右移两步，避开那根断裂的排水管遮挡。”
哨兵立即调整位置。叶尘继续前行，脚步落在碎石与金属残骸交杂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 crunch 声。他抬头望向天空，云层低垂，无人机尚未恢复巡逻，暂时无空中威胁。
回到指挥节点，林骁正在调试通讯设备。“信号稳定，但地下三层以下存在屏蔽，无法穿透。”他说。
“不需要。”叶尘说，“我们只负责外围。”
他打开战术板，标记出当前控制区域：主闸门、前庭广场、一层东西两侧通道、通风系统入口。所有区域均标注为“已控”。他用红笔圈出中层走廊与武器库之间的连接点，写下“侦察优先级A”。
陈锋走来，递上一份简报：“b组报告，西侧掩体发现两箱未启用的燃烧弹，已回收。d组在北侧围墙外发现一辆废弃装甲车，油箱破损，无法启动。”
叶尘点头。“燃烧弹留作备用，装甲车残骸不要动，可能触发地雷。”
他正要下令轮换岗哨，监控屏幕突然闪烁。二层西侧走廊的热成像画面中，一道人影快速穿过镜头，背影模糊，但移动速度远超正常巡逻节奏。叶尘立即放大画面，回放三秒前影像——那人未穿制服，肩部有明显包扎痕迹，左手持手枪，右手扶墙借力前行。
“不是轮值人员。”陈锋说。
叶尘调出其他摄像头，追踪其路径。那人穿过走廊，拐入一条维修通道，画面随即中断。他立刻下令：“封锁维修通道出口，派两人过去，活捉。”
魏岩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我们刚抵达通风管道中段，发现下方有异常声响，像是金属碰撞。”
叶尘盯着屏幕，手指轻敲战术板边缘。维修通道通往地下二层，而通风管道正位于其上方。两者交汇点在旧锅炉房附近，那里结构复杂，曾是系统提示中的盲区。
他迅速决策：“魏岩，继续推进，但降低速度，保持静默。陈锋，带两个人去锅炉房入口，不要进入，等我命令。”
他抓起战术背心，扣上枪套，转身走出指挥室。风从主闸门灌入，吹起他衣角，旗面在风中猎猎作响。他脚步未停，穿过前庭，走向锅炉房方向。
陈锋带着两名队员已在入口待命。铁门半开，内部漆黑，只有远处管道滴水声断续传来。叶尘示意他们后退，自己贴墙靠近，右手握枪，左手轻推门扇。
门轴发出轻微吱呀声。他闪身进入，贴墙蹲伏，目光扫视前方。锅炉房内空间开阔，几台废弃机组横陈中央，管道如藤蔓缠绕上方。地面潮湿，脚印清晰可见，一路延伸至最深处的控制阀区域。
他缓缓前行，每一步都避开积水。距控制阀十米处，他停下——地面脚印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拖拽痕迹，通向一台大型机组背后。
他抬手示意后方人员止步，独自靠近。绕过机组，视野豁然清晰——地上有一滩未干的血迹，边缘呈滴落状，中心有挣扎痕迹。血迹旁，一枚弹壳静静躺在水泥地上，黄铜外壳反射着微弱的光。
他蹲下，用战术手套拾起弹壳。型号为9毫米，非敌方制式装备。他翻转弹壳，底部刻痕清晰——那是特工组织内部使用的标记，仅限高层行动组配备。
他瞳孔微缩，尚未起身，身后突然传来金属撞击声。他猛然回头，只见陈锋正扶住一名从上方管道掉落的队员，那人手中仍握着摄像头，面罩上沾满灰尘。
“魏岩……发现情况。”队员喘息着说，“下面……有人在拆通讯线。”
叶尘站起身，将弹壳收入战术袋。他走向管道口，仰头望去，黑暗深处，一段金属梯微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