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屏还亮着，画面定格在空荡的巷口。叶尘没有再看第二眼，转身走向地下通道的金属门，脚步沉稳。他穿过两道防爆闸，走廊尽头的训练区灯光已经开启。
林战跟上来，声音压低：“那个清洁工……”
“不是清洁工。”叶尘打断，手掌按在门禁识别区，“是‘钟楼’的哨兵，级别不低于三级行动员。信号切断的手法干净利落，反侦察能力比我们预估的更强。”
门打开，训练基地内部空间展开。全息沙盘正悬浮在中央平台，圣玛利亚旧教堂的外部轮廓被精确还原，周边街道、监控点、电力线路一一标注。叶尘走到控制台前，调出上一章信号中断前的最后三秒数据流，放大清洁工逃离路径与干扰源角度。
“对方预判了我们的追踪逻辑。”他指着投影中一段弧线，“干扰不是随机切断，而是沿着信号反射盲区推进，说明他们清楚我们的设备频段和部署习惯。”
林战皱眉：“这意味着我们之前的渗透方案已经失效。”
“不止失效。”叶尘关闭投影，转身面对站在训练区待命的六名特战队员，“是自杀式行动。教堂外围有反侦测网，内部结构未知，警戒系统等级不明，现在冲进去，连尸体都带不出来。”
他走到战术板前，写下三个词：**无信号、无地图、无支援**。
“接下来二十四小时，我们的任务不是进攻，是准备。”叶尘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晰落地，“系统给了任务——获取教堂至少三层内部结构图。完成它，才能解锁‘钟楼’一级权限。但我们现在连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林战问：“训练？”
“强化。”叶尘点头，“不是常规演练，是极限适配。目标环境极可能具备全频段屏蔽、多重物理封锁、AI巡逻系统，甚至设有声波陷阱。你们现有的城市渗透经验，在那种地方等于废纸。”
他打开“暗影契约系统”，调出【技能强化库】，界面弹出三项可解锁技能：**静音移动LV3、墙体共振识别、短距光纤布线**。
“这三项，是进入那种环境的基本门槛。”叶尘消耗80积分，技能数据同步至三名骨干队员的战术头盔hUd中，“现在开始，所有人进入盲测模式。”
训练区一侧的通道被封闭，灯光熄灭，内部模拟教堂走廊的结构被重新组装。墙体采用复合材料，表面覆盖吸音层，地面铺设减震垫，所有无线信号被屏蔽塔切断。队员被要求蒙眼进入，仅凭触觉与手持声波探针完成结构测绘。
第一轮演练开始。
三分钟后，警报响起。一名队员触碰墙面时用力过猛，引发震动频率异常，系统判定触发虚拟警报。
“停。”叶尘站在监控台前，“你在敲门。”
队员摘下头盔，额头出汗：“我以为……轻一点就行。”
“不是轻，是同步。”叶尘走进通道，接过探针，背对墙站立，指尖贴住表面，身体微微前倾，像在倾听某种节奏，“墙体有呼吸。电流、水流、空气流动，都会产生微震。你要做的，不是避开它，是跟上它。”
他缓步移动，每一步落地都与地面细微颤动同频。探针在墙缝间滑动，没有发出任何摩擦声。
“静音移动LV3的核心，不是脚步轻，是让环境接纳你的存在。”叶尘走到拐角，停下，“这面墙后是空的，厚度减少1.8厘米，共振频率偏移0.7赫兹，说明有夹层。而夹层上方，有持续0.3秒的规律震动——可能是通风管道，也可能是监控电机。”
他回头：“你们缺的不是技术，是感知。敌人不会写‘此处有陷阱’，但墙会告诉你。”
第二轮演练开始。
这次，三名接受技能强化的队员带队，动作明显收敛。他们用指尖试探墙面，脚步放慢，呼吸节奏被纳入行动考量。一人在转角处突然蹲下，用探针轻敲地面边缘，低声报告：“下方有空腔，可能是排水通道，宽度够一人匍匐。”
叶尘点头，允许继续推进。
七分钟后，三人成功抵达模拟主厅区域，完成结构标记。
“合格。”叶尘打开照明，“但真实环境不会给你们七分钟。AI巡逻间隔是四分半钟，你们必须在三分钟内完成测绘并撤离。”
林战提出疑问：“如果内部有电磁干扰，探针失效怎么办？”
“那就用手。”叶尘从装备柜取出一副战术手套，表面布满微型传感点，“指尖触感放大三倍，能分辨混凝土与空心砖的密度差异。你们要练到闭眼也能画出房间分布图。”
当天下午，训练进入协同阶段。
A组擅长突进，习惯快速穿插；b组偏向隐蔽，动作谨慎。两次联合演练中，信息传递延迟导致任务失败。一次是b组发现“警戒点”后未及时标记，A组误入触发警报；另一次是撤退路线变更未同步，两组在通道交汇处险些撞上。
叶尘调出回放，用红蓝对抗模式逐帧分析。
“问题不在速度，而在节奏。”他指着屏幕，“你们不是一个整体，是两支队伍。真正的渗透，不需要喊话，一个手势、一次停顿，就得明白下一步。”
他下令启动“压力协同训练”。
所有队员穿戴二十公斤负重，先完成五公里地下管网奔袭，体能消耗至极限后，立即投入模拟渗透。同时，系统随机投放AI巡逻模型，模拟突发遭遇。
第一次，失败。
第二次，A组队长在体力透支状态下仍强行突进，b组被迫中断侦察接应，任务超时。
第三次，情况变了。
A组在转角处突然停下，没有前进。b组一人立刻贴墙，另一人从侧道迂回，无声完成警戒排查。整个过程没有一句话，只有三次轻微的敲击信号。
叶尘看着监控，点头。
“这才像一支队伍。”
夜幕降临，训练转入实装阶段。
“双轨训练”启动：白天模拟室内结构，夜间在城市废弃地下管网进行全装奔袭。所有队员携带真实设备，包括穿墙雷达、光纤中继模块、微型监听装置。他们要在体能极限状态下完成设备架设与数据回收。
凌晨两点，最后一轮训练结束。
全员归队，衣服湿透，但眼神清醒。
叶尘站在训练区中央，打开系统界面，查看【渗透前哨】任务倒计时：**21:17:03**。
他调出教堂三维模型，将白天训练中总结的七项关键动作标准录入系统：**脚步频率、触墙力度、探针角度、呼吸间隔、信号中继距离、撤离路线选择、突发应对优先级**。
“明天这个时候，我们要让系统知道，这任务，不是考验，是确认。”
林战走到他身边：“如果训练达标，但教堂内部比模拟更复杂呢？”
“那就再练。”叶尘合上平板，“直到复杂也变简单。”
他走向装备区，开始检查每位队员的工具箱。穿墙雷达、声波测绘仪、光纤线缆、战术手套……一一确认。
当他拿起最后一个工具箱时，发现夹层边缘有细微磨损。
“这个箱子，昨天没用过。”他问，“谁负责保管b组设备？”
一名队员回答：“是我。但……这箱子是新的，备用。”
叶尘没说话，用指尖沿着夹层边缘划过。缝线处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接痕。
他取出探针，轻轻一挑。
夹层内侧，贴着一张微型芯片，表面刻着展翅乌鸦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