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她想做什么？”
我轻轻撩开马车帘子，悄悄朝后看了一眼。
“她与我们同路！”
天师不卖关子了。
因为那女子身上的气息，是湖泊之中的鱼儿才有的。
水汽重，想必她要回的湖泊，离这应当不算远。
那就只可能是珠泪湖了。
“原是如此。”
我还以为，这妖是想与我们一较高下。
马车行了大半日，才试探性的追上我们。
且迅速朝前驶去，这是想与我们拉开距离。
可这一路上，我们总是前后脚。
要么在客栈相遇，要么在买饼饵时遇到。
那位小姐脸上的神情，变得愈发凝重。
她终是按耐不住，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二位，请笑纳！”
她捧着一个钱袋，送到我们的面前。
见我们不动，她立刻打开了钱袋。
只瞥了一眼，我就看到，袋中有一沓银票。
“大师，咱们无冤无仇，还望大师放过我！”
她冲着天师，俯了俯身。
天师则是眼眸未抬，淡淡然道。
“你有一劫，且是大劫！”
他的这句话，倒是让眼前的姑娘一怔。
转而，同天师解释。
“大师，我是为了报恩，为其完成最后的心愿······”
“这劫，是你的！与她人无关！”
天师沉下眼眸。
姑娘一愣，眉头蹙起。
粉嫩的唇儿，张了张似想说什么。
但天师已扶着我坐上马车，继续朝前赶路。
“天师，她不是恶妖。”
方才离她那般近，可她身上却无半分恶妖的浊气。
反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灵气。
这便说明，此妖应从未行过恶。
我撩起帘子，朝着那姑娘望去。
可她既不是恶妖，为何要占人身子，还说是报恩还愿呢？
“心之所想，目之所见。”
天师示意我落下车帘。
我沉思着，还不知道，天师究竟瞧出了什么。
“天师，你一眼就能瞧出因果，真真是厉害。”
我望向他由衷夸赞，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像天师一样。
他则是淡然道。
“总有一日，你也可以。”
他伸出手，揉了揉我额前的发。
转而，又恍惚的将手收回。
“天师，修行者亦是人，是人便会有情愫，父母之爱，朋友之谊，师徒之义，你不必刻意待我疏离！”
我知晓，没有凌霄的记忆，哪怕我是凌霄转世，亦不是她。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但天师是好人，他一次次救我。
我们如今，便已是生死之交！
“秽妖，不知在何处蠢蠢欲动，至少在我活着时，我希望和我在乎的人，相互护佑依靠在一起！”
我凝视着天师，此言发自肺腑。
他却眸光一沉。
“鸢尾，我绝不会让那老妪，伤你半分！”
天师的神情，宛若宣誓般凝重。
“老妪？哼，那你呢！借着人鱼肉才可偷生！还妄想消灭本神尊？不自量力！”
我张口，竟发出了秽妖，那不男不女的声音。
惊的我，瞪圆了眼。
天师立即抬手，一指点在我的眉心处。
“情是软肋，易乱人心神！”
他深渊似的眸中，满是无奈。
我则是摸了摸自己的眉心，眉心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