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药？”
我吃不出半分药味儿。
“是我的心头血，我怕你不敢喝，便化作了丹药让你吞服，怎么样？好受些了吗？”
他关切的询问着，伸出手想要拉开我的衣襟看一眼，但又迟疑了。
“关心则乱，鸢鸢，你若还难受，便告诉我。”
龙临渊的眸底闪过的是无限的关怀与紧张。
“你怎么这样傻？竟取心头血？”
我心中顿时一沉。
“今后别做这般傻事了！”
龙临渊点头。
“鸢鸢别生气，下不为例！”
龙临渊伸手为我将发丝捋到耳后。
“睡吧，再过两个时辰，天便亮了。”
说罢他转身便回了对面的客房。
而我吞下那心头血后，明显觉得身体松快了不少。
再脱下衣裳，朝着镜子里照去，当即目瞪口呆。
龙临渊的心头血，比那妖丹的效果还要好，简直是立竿见影。
那腐烂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常。
次日待大嘴叩响我房门时，我的背已经变得完美无瑕了。
“丫头，吃早点了，快下楼吃！”
大嘴说着，冲我挤眉弄眼。
“你这眼睛，进沙子了么？”
我望着他。
“一定是昨夜没睡好！”
龙临渊给我端来了洗漱的铜盆。
“鸢鸢，我们已经付了定钱，一会儿就会有船送我们过江。”
龙临渊贴心的在洗漱用的水里，洒了桃花瓣。
“大嘴，你眼睛不舒服么？”
龙临渊将水放下，望向大嘴。
“没有！没有！我这是听到了一个消息！”
大嘴忙退到了我的身旁。
“赵来喜他们父女死了！”
大嘴的神情没有解气，只是叹息。
“嗯。”
昨夜看着赵根弟离去的背影和神情，我就知道她必然也不愿继续苟活了。
“丫头，你的反应怎么这么平淡？你猜猜怎么死的？”
大嘴一副我绝对猜不出来的表情。
“赵来喜应该是被丢到粪桶溺死的。”
我想只有这样的死法，才配的上他做的那些事。
“哇！丫头，你是大仙啊，能掐会算的！”
大嘴颇为惊讶。
“那赵根弟呢？”
他依旧盯着我。
“我想应该是死在阁楼里的吧？”
死法我猜不到，但是她若要死，应该会选择死在袁满最后咽气的地方。
“一把菜刀抹了脖子，血把整个阁楼地板都染红了，今个儿一早讨债的去找赵来喜发现的！”
我听了微微点头，洗漱好就出屋下楼。
楼下方月气色明显比前几日要好的多。
只是她的肤色，还是引来了不少侧目。
所以一直低着头，静静的等待着我们。
“伙计，帮我们把这些吃食包好。”
我想着拿到船上吃，方月便不必这般拘谨。
伙计忙动手打包了许久。
马车大嘴已经卖掉了，我们不紧不慢朝着江边走去。
到了江边果真有船在等候着我们。
“他就不怕么？”
我看着船夫冲着大嘴挥手。
“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害怕那是给的不够多！哎呀，所以我发现银子确实是好东西！”
大嘴乐颠颠的抱着吃食，朝着那船夫跑去。
船夫瞧着约莫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不过皮肤晒的很黑，胳膊上都是肌肉。
“坐稳了！”
他摇动船桨。
“你们别怕，这江里的并非恶妖。”
我一听，便抬眸看他。
“你怎么知晓？”
他一边用力划动船桨，一边告诉我。
闹了五年的妖，实际上没有一人死在那妖的手里。
那妖只是掀翻船只，阻止别人离开。
“大家就是害怕，它实在是太大了！”
船夫说完，还是朝着水里扫视着。
他微微颤抖的手背，在出卖他。
对于未知的妖物，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怕呢。
见我看着他发颤的手，他挠了挠头尴尬一笑。
“其实我就是想搏一把，要是搏赢了，我娘就有银子治病了！”
船夫笑的憨厚。
我点头。
“就算那妖还在，知道你是孝顺的孩子，也会放过你的，因为她是只心软的妖。”
我口中喃喃。
船夫将船划出了极远，江面上都毫无动静，他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
划船的动作，开始有条不紊。
我将吃食，递给了方月他们，也给船夫留了几个肉包子。
方月接过吃食，却迟迟没有下嘴。
“怎么了？不合口味吗？这里还有许多！”
我将几个食盒都拿到她的面前。
方月连连摇头。
她咬着嘴唇，许久才开口。
“万一，万一外祖母还是不认我，该如何是好？你们岂非是陪着我白跑了一趟？”
方月担心，路途遥遥我们白白折腾一番。
“无论你去不去裕洲，我们都是要走这一趟的。”
我安慰她。
她听了点了点头，这才接过吃食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船行了两日，在江上晃晃悠悠，换做从前我早就吐了。
我有恐水症，看到这无边无际的江水，便会全身发麻。
如今却毫无感觉，甚至微风拂面时，还有些惬意。
这应该是赤鱬妖丹的缘故。
到了裕洲，我们没有急于前往陈府大宅，而是先给方月换了一身行头。
别让那陈老夫人觉得，是走投无路，奔着她银钱来的。
“这胭脂水粉都买些，回去好好涂涂。”
大嘴给买了不少香粉珍珠粉。
回到客栈，我便为方月修了眉，然后细细涂上脂粉。
她的肤色变浅了许多，配上胭脂和口脂，瞧着有种异域风情的美。
“方月，你爹不会是异族吧？”
我越看越觉得她眉眼带着一种野性张扬的美。
她愣了愣，立马摇头。
“我爹爹就是普普通通的观城人氏。”
方月尴尬的冲我笑。
“哦？没准是祖上，有异族的血统，你看其实你长的很好看！”
我让方月好好看看自己。
她仔细的望着铜镜，最后满意的点头。
“鸢尾，你帮我打扮之后，好像确实好看了些。”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唇角有止不住的满意笑容。
等我带着方月，出屋去用晚膳时，大嘴吃了一惊。
龙临渊也微微点头。
方月顿时羞的不敢抬头，双手绞着手帕。
这羞赧的样子，很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