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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衙花厅内的宴席,在吴知州匆匆离去后,气氛变得更加微妙。留下的官员和乡绅们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交谈变得心不在焉,目光不时瞥向门口。

林天却仿佛毫无所觉,依旧慢条斯理地品尝着菜肴,偶尔与身旁那位神色愈发不安的漕帮副帮主闲聊几句运河风物。

约莫一炷香后,吴知州才重新出现,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躁,却强挤出笑容:“琐事缠身,让将军久等了,恕罪恕罪。”

“无妨。”林天放下筷子,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吴大人似乎遇到了麻烦?”

“啊?没…没有!”吴知州连忙否认,端起酒杯,“些许俗务,不足挂齿。来,下官再敬将军一杯,聊表歉意…”

“酒就不必了。”林天抬手制止,“本将营中还有军务,今日多谢吴大人款待。既然大人已确认粮草供应无碍,本将也就放心了。告辞。”

说罢,他竟直接起身,毫不拖泥带水。二十名亲兵立刻上前护卫,动作整齐划一,透着一股凛然之气。

吴知州和众官员没想到他说走就走,一时愣在当场,准备好的说辞全堵在了喉咙里。等他们反应过来,林天已然带着亲兵大步出了花厅。

“将军…将军留步…”吴知州慌忙追出,却只见林天背影决绝,很快便消失在州衙大门之外。他站在原地,脸色青白交错,最终狠狠一跺脚,转身快步向后堂走去。

林天一出州衙,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周青如同幽灵般再次贴近。

“确认那队车马的去向了吗?”

“确认了,确实是往西南方向去了,我们的人远远跟着。李岐先生那边也传来消息,他已暂时离开济世堂,避入安全处所。”

“好。”林天翻身上马,“回营!”

回到大营,林天立刻擂鼓聚将。

“吴知州和那漕帮副帮主,果然按捺不住了。”林天将宴席上的情况和周青的情报告知众将,“那队往西南去的车马,十有八九是给那股流寇送补给去的,想让他们恢复元气,再来找我们的麻烦!甚至可能,这就是一个诱饵,想引我们出兵追击,然后在半路设伏!”

“他娘的!这帮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王五怒骂,“将军,让俺带人去截了那队车马!再把那窝流寇端了!”

“不。”林天眼中寒光闪烁,“他们想玩,我们就陪他们玩大一点。他们不是想送补给吗?我们让他送!他们不是想引我们出去吗?我们就出去!”

众将一愣,有些不解。

“王五,周青!”

“末将(属下)在!”

“你二人立刻挑选五百精锐,全部骑兵,一人双马,带足箭矢和三天干粮。周青的人负责引路,王五带队,立刻出发,远远绕过那队车马,直扑流寇盘踞的老巢!给我端了它!”

“啊?”王五一愣,“那…那队车马不管了?”

“不管!他们的补给送不到,自然就没用了。我要的是那股流寇彻底消失!动作要快,要狠!打完之后,不必留恋,立刻撤回!”

“明白!”王五和周青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抱拳领命,匆匆而去。

“其余各部,加强戒备,枕戈待旦!孔先生,准备好接收伤员和战利品。张文宏,清点库房,准备好犒赏物资!”

“是!”

军令如山,黑山卫大营再次高速运转起来。不过半个时辰,王五和周青便带着五百精锐骑兵,如同旋风般冲出大营,掀起漫天尘土,向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林天站在了望台上,目送着骑兵队消失在视野尽头,神色冷峻。这是一次冒险,骑兵长途奔袭,以少打多,风险极大。但他必须打掉这股近在咫尺的威胁,斩断金鳞会伸向临清的一只爪子,同时也震慑吴知州和那些心怀鬼胎之人!

接下来的两天,大营的气氛再次紧绷起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西南方的消息。

林天表面平静,每日照常巡视营防,督促操练,检查军械,但内心的焦虑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断推演着各种可能,计算着王五的行程和可能遇到的战斗。

直到第二日黄昏,一骑快马终于带着滚滚烟尘从西南方向狂奔而来!

“回来了!王将军回来了!”哨兵高声呼喊。

整个大营瞬间被惊动,所有人都涌向营门方向。

林天快步走到营门,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支骑兵队伍正向着大营而来。队伍似乎减员不少,许多骑士身上带着血迹和伤痕,马匹也显得疲惫不堪,但旗帜依旧高举,队形并未散乱。

为首的正是王五和周青,两人皆是血染征袍,但眼神锐利,神情亢奋。

“将军!幸不辱命!”王五飞身下马,声音沙哑却充满激动,“那股流寇的老巢端掉了!斩首四百余级,俘获两百多人,他们的头领也被周青一箭射杀了!缴获粮草辎重无数!”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我们赶到时,那伙贼人正在接收漕帮送来的物资,毫无防备,被我们一个冲锋就打垮了!哈哈哈!痛快!”

周青补充道:“我们审问了俘虏,确认他们前几日袭击码头,确实是受了一个神秘人物的指使和资助,许诺事成之后还有重赏。那人特征…与‘六指’相符。”

“好!干得漂亮!”林天重重一拍王五的肩膀,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弟兄们伤亡如何?”

“阵亡三十七骑,伤六十余,多是轻伤。”王五语气低沉了些,但随即又道,“但值了!彻底打掉了这股祸害!”

“都是好汉子!”林天沉声道,“厚恤阵亡将士,重赏有功之人!伤员全力救治!”

“是!”

胜利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传遍全营,士兵们欢呼雀跃,士气大振。虽然付出了代价,但这是一场实实在在的胜仗,彻底扫清了侧翼的威胁。

当缴获的物资和垂头丧气的俘虏被押回大营时,这种喜悦达到了顶点。尤其是从流寇老巢和那队漕帮车马里缴获的大量粮食、银钱和军械,大大补充了黑山卫的消耗。

林天特意让人将一部分显眼的缴获物资和重要俘虏,摆在营地显眼处,并“不经意”地让一些来自州城的民夫看到。

消息很快传回了临清州城。

当吴知州得知黑山卫铁骑奔袭百里,以极小代价彻底歼灭那股令他都头疼不已的流寇时,惊得手中的茶杯都掉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他原本指望流寇能消耗甚至重创黑山卫,最不济也能将其拖在临清外围,没想到对方如此狠辣果决,直接釜底抽薪!

更让他恐惧的是,漕帮协助输送物资的事情恐怕已经暴露…林天下一步,会怎么做?

州衙后堂内,吴知州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冷汗直流。他知道,自己那把戏,恐怕已经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了。

而此刻,林天正站在缴获的物资前,对周青下达新的命令:“把这些口供整理出来,抄录一份。明天一早,给我们的吴大人送一份‘惊喜’过去。”

他的目光投向暮色中的临清州城,冰冷而锐利。

反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