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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明末:从边军小卒开始 > 第400章 让炮弹飞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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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八年,四月初八,徐州城。

已经持续了近十日的围困,近乎到了一种临界点,让这座江淮重镇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山东军每日例行的炮击已不再能引起大的骚动,守军士卒麻木地蜷缩在垛口后,只有炮弹落在近处时才会条件反射般地缩一缩脖子。相比之下,河北岸日夜不休的喊话和时不时用强弩射入城中的传单,效果更为显着。

刘泽清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他像一头困兽,在总兵府内焦躁地反复踱步,眼窝深陷,脾气愈发暴戾。处决逃兵和动摇者的首级悬挂在四门,非但没能震慑人心,反而像无声的控诉,加剧了弥漫全城的恐惧与不满。

“大帅,城西粮库值守队正王麻子,昨夜带着手下十几个弟兄,杀了巡查的把总,试图打开西门投敌,被巡城队发现,现已全部格杀!”亲兵统领面色凝重地前来禀报,这已是三天内的第二起发生的兵变了,虽然未遂,但在剩下的守城兵士里都埋下了种子。

刘泽清胸口剧烈起伏,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反了!都反了!这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全都该杀!”他咆哮着,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高压统治的反噬开始显现,忠诚的堤坝已经产生了裂缝,并在持续扩大当中。

“高杰那狗日的呢?还未到吗?还有南京派来的饷银呢?!”他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厉声追问。

身旁的幕僚硬着头皮回答:“高总兵……仍驻跸房村集,遣使来说……士卒疲惫,需再休整两日。南京……南京方面,马阁老传话,让大帅再坚守旬日,援兵和饷银必到……”

“放他娘的屁!”刘泽清彻底失控,“旬日?怕是连十天都不用,老子的兵就要跑光了!他们是想让老子死在这里!”

绝望如同冰水,浇灭了他最后一点侥幸。他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城外是虎视眈眈的林天,城内是人心惶惶的部属,援军遥遥无期,朝廷空口许诺。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城破身死的结局。

就在这时,一名心腹家将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屏退左右,低声道:“大帅,或许……或许我们该为自己考虑一条后路了。”

刘泽清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你也想劝降?”

家将连忙跪下:“小人不敢!只是……只是如今局势,外无援兵,内乏战心,林天势大,不可力敌。与其玉石俱焚,不如……不如暂留有用之身?听闻那林天对归顺将领,只要诚心投效,并未苛待,徐猛如今在其麾下,似乎也颇受重用……”

刘泽清死死盯着家将,胸膛起伏,没有说话。家将的话,像魔鬼的低语,触动了他内心最深处对死亡的恐惧和对权势富贵的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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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下午,泗水北岸,山东军大营。**

林天正在沙盘前与王五、陈默推演下一步行动,亲兵引着一名作寻常商贩打扮的精干汉子走了进来——是周青情报网之前在徐州城内的核心暗桩。

“主公,城内最新消息。”暗桩压低声音,“刘泽清已处决两起未遂兵变参与者,其本人情绪极不稳定,昨夜曾在府中摔砸器物,怒骂高杰与南京朝廷。其心腹家将刘三,今日午间曾秘密接触城内几位对刘泽清不满的中层军官,言语间似有试探之意。”

林天目光一闪:“哦?刘泽清终于撑不住了吗?”

王五兴奋道:“主公,看来火候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准备攻城了?”

林天却摆了摆手:“别急,让炮弹再飞一会儿。困兽犹斗,逼得太紧,他反而可能狗急跳墙,给我军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他现在只是动摇,还没到下定决心的时候。我们得再帮他一把,也再给高杰和南京那边加点压力。”

他沉吟片刻,下令道:“第一,让炮兵营,从明日开始,炮火延伸,不定时轰击徐州西城和南城区域的军营和武库,但继续避开民居和核心府库。要让他刘泽清感觉,我们随时可以重点攻击他任何一处软肋。”

“第二,以陛下名义,再发一道明旨,用箭射入城中。内容明确:自旨到之日起,凡徐州城内文武官员、军民人等,若能擒杀或献俘刘泽清者,不论出身,封伯爵,赏银万两!其部属若能弃暗投明,既往不咎,按山东军制予以整编重用!”

这道旨意,如同在即将沸腾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将直接引发最剧烈的反应。

“第三,”林天看向陈默,“你的骑兵,明日再向南活动,做出向房村集方向迂回的态势。派人给高杰送封信,就说我军即将对徐州发动总攻,念及同为大明治下官兵,不忍刀兵相见,请他率部后撤五十里,以免误会。若其不从,则视为刘泽清同党,一并击之!”

这就是一手赤裸裸的威慑了。既警告高杰不要轻举妄动,也是在刘泽清和高杰之间埋下更深的猜疑——你高杰是不是和林天有默契?

“妙啊!”陈默抚掌笑道,“看那高杰还敢不敢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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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九,徐州城内。**

当写着崇祯皇帝“封伯赏银”旨意的绢帛如同雪片般射入城中,落在军营、衙署甚至总兵府院内时,整个徐州城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普通士卒和底层军官的眼睛都红了。伯爵!万两白银!这是他们几辈子都无法想象的财富和地位!而目标,只是那个平日里克扣他们军饷、动辄打骂他们的总兵官!

中高层将领们则陷入了巨大的矛盾和恐慌之中。有人心动,有人观望,也有人对刘泽清还抱有一丝忠诚,但所有人都清楚,这道旨意彻底改变了游戏规则。刘泽清从他们的统帅,变成了可以换取富贵前程的猎物。

与此同时,山东军炮火开始“随机”轰击城西、城南的军营,虽然造成的实际破坏有限,但那种几乎“指哪打哪”的精准和“随时可能落在自己头上”的恐惧,让相关区域的守军几乎崩溃。

总兵府内,刘泽清拿着那份几乎人手一份的“悬赏令”,双手颤抖,面色惨白如纸。他感觉自己成了瓮中之鳖,身边的每一个人,从亲兵到将领,看他的眼神都似乎带着审视和算计。

“大帅!不好了!”一名偏将连滚爬爬地冲进来,“城西王参将的营寨被炮火击中,死伤数十人,王参将……王参将他带着本部人马,嚷嚷着要……要清君侧,已经往总兵府这边来了!”

仿佛是一个信号,几乎是前后脚,又有急报传来,南城、东城也出现了部队异动的迹象!

刘泽清脑中“嗡”的一声,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知道,完了!城内已经彻底失控,兵变就在眼前!

“关府门!快关府门!所有亲兵上墙防守!”刘泽清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充满了绝望。他猛地看向身旁那个昨日还劝他“考虑后路”的心腹家将刘三,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和最后的希冀:“刘三!你……你速去准备,我们……我们从北门走!去淮安找高杰!”

他此刻还幻想着高杰能看在往日情分上收留他。

刘三眼中复杂之色一闪而过,躬身道:“是,大帅!小人这就去准备车马和护卫!”他转身匆匆离去,眼神却瞬间变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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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水北岸,山东军望楼。**

林天通过望远镜,清晰地看到徐州城内不同区域升起的多处杂乱烟柱,以及隐约传来的喊杀声。他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看来,我们的‘悬赏令’和精准炮击生效了。徐州城内,乱象已生。”

王五、陈默等将领都兴奋起来:“主公,是否下令立刻渡河攻城?”

“不。”林天依旧冷静,“让他们自己先乱一会儿。传令前线,加强戒备,防止溃兵冲击我营寨。若有成建制的部队过来投诚,查验身份后,准其过河,但需在指定区域放下武器,接受整编。”

他要在敌人内部的火并中,以最小的代价,收获最大的战果。徐州城,这座江淮门户,已然向他敞开了大门。而城内那位困兽犹斗的总兵官,他的命运,在林天发出那道“悬赏令”时,就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