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国在办公室接到门卫的电话，说是一个叫刘梅的女人带着小当在厂门口等他。
他立刻骑车赶到门卫室，见到了神色焦急的刘梅。
“婶子，出什么事了？怎么找到厂里来了？”
林建国问道。
“秦淮如要生了。”
刘梅急急说道，一旁的小当正抹着眼泪。
林建国一时不解。
秦淮如挺着大肚子，临产是明摆着的事，可这与他何干？那毕竟不是他的孩子。
见林建国疑惑，刘梅连忙解释：“秦淮如生了半天生不下来，接生婆也没办法，说必须送医院。
可贾张氏死活不肯，小当哭得撕心裂肺，说怕妈妈死掉……我实在没法子，才来找你。”
其实刘梅还有话没全说——她最先找的是阎阜贵，因他通常最早回院。
但阎阜贵推说自己已不是院里的三大爷，管不了这事。
阎阜贵对林建国心存芥蒂。
阎解成工作的事迟迟没有着落，本想转而拉拢何雨柱，谁知第二天也被对方回绝了。
他认准是林建国在背后作梗。
加上如今四合院不再设管事大爷，连他这“三大爷”
的名头也一并被撤了。
如今院里出事，都得去外面找岗亭值班的人处理。
阎阜贵对此十分不满。
当初刘海中趁易中海不在、想争一大爷之位时，他自认是站在林建国这边的。
谁知林建国过河拆桥，谢礼不见半分，反倒把管事大爷的职位全给撤了。
因此刘梅带着小当上门求助时，他根本不愿插手。
更何况，在时人眼中，寡妇生产终究是件避讳的事。
哪怕大家都知道秦淮如怀的是贾东旭的遗腹子，仍不愿沾上是非。
阎阜贵便借着管事大爷被撤的由头，推了个干净。
刘梅无奈，只好来找林建国。
毕竟事关两条人命，若秦淮如真因此出事，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行吧，婶子，你不要太慌，我先给医院打电话，让他们派一辆救护车过来，之后我们再赶过去，时间应该来得及。”
林建国安慰了刘梅几句，随后走进门卫室拨通电话联系医院，说明了地址，请他们安排救护车。
“哥哥，妈妈会不会死呀？”
坐在自行车横梁上的小当忽然抬头问林建国。
林建国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他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不过想到秦淮如身体一向不错，便说：“不会的，你妈妈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还能给你添一个小妹妹呢。”
小当一听，立刻开心起来。
她喜欢妹妹，不喜欢弟弟。
家里人都偏疼男孩，小当虽然年纪还小，却也知道如果有了弟弟，她这个唯一的女孩在家的地位就更低了。
“太好了，我要有妹妹啦！”
小当顿时破涕为笑，一路上咯咯笑个不停。
她既高兴妈妈没事，又为即将有妹妹而兴奋。
再说，能坐在自行车上迎风前行，对她来说也是难得的体验，风吹在脸上，让她把烦恼都抛到了脑后。
“建国，在孩子面前还是别说这个，万一秦淮如真生了个女儿，贾张氏怕是又要闹腾。
要是她知道你事先说是女娃，指不定把这事怪到你头上。”
刘梅有些担忧地提醒道。
贾张氏那脾气，虽然看似收敛了些，可终究本性难移。
要是她真改了，秦淮如也不至于现在还待在家里，刘梅也不用特意跑到轧钢厂来找林建国了。
四合院里其实也不缺热心人，帮忙抬个人什么的，大家都愿意。
可就是贾张氏从中作梗，搞得谁都不敢伸手，生怕被她赖上。
刘梅自己没孩子，所以对女人生孩子的事格外上心。
到了四合院，林建国把小当交给刘梅，正好看见在中院凑热闹的刘光天和刘光福两兄弟。
“光天、光福，你们俩去街口等着，看到救护车就引到四合院门口来。”
林建国也不管他们乐不乐意，直接吩咐道。
刘光天和刘光福对视一眼，也没说什么，转身就朝院外跑去，不再看热闹。
“阎老师家的，你进去看看秦淮如生了没有，现在情况怎么样。”
林建国又叫住了陈二妮帮忙。
接着他又看向周围几个看热闹的人，特别朝阎阜贵说道：“阎老师，你带他们找块门板做个担架，动作快点，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林建国把“人命关天”
四个字说得特别重，阎阜贵心里一紧，连忙应下，又叫上自己的两个儿子一起去找门板。
林建国又点了几个围观的妇女，包括刘海中的妻子李招娣，说道：“等阎老师的爱人出来后，你们也进去，不用理会贾张氏，跟着产婆一起把秦淮如移到木板上，救护车一到就直接送医院。”
“不去医院！生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生过，跟拉泡屎差不多，犯得着去医院吗？”
贾张氏跟着陈二妮出来，一口否决送医的提议。
“让开，再挡在这儿，不管秦淮如有没有事，我都能让你进去蹲几个月。”
林建国根本不跟贾张氏讲道理，直接冷声警告。
贾张氏打了个寒噤。
她现在谁也不怵，唯独怕林建国，实在是吃过太多亏。
别人的威胁她从不放心上，多半是嘴上厉害，不会真动手。
可林建国不一样，他说到做到，甚至有时做了都不说。
年纪虽轻，下手却从不容情。
“家里哪有钱？上医院得花多少啊？”
贾张氏还想硬撑，拿钱当借口。
“没事，秦淮如还是轧钢厂的工人，虽然没正式入职，补偿工资每月都发。
到时候我从财务那儿扣她三个月工资就行。”
林建国语气平静，神情却让贾张氏觉得阴险。
三个月的工资——她相信林建国真做得出来。
院里人都说林建国如今是大干部，保卫处的二把手，管着一大帮人。
见贾张氏缩着脖子不吭声了，林建国挥挥手，示意李招娣她们抬门板进去，准备把秦淮如送出来。
“来了！救护车来了！”
刘光天和刘光福两兄弟跑进院子喊道。
时间凑得刚好，院里人搭了把手，把脸色惨白、几乎昏厥的秦淮如抬上门板，送上救护车。
“贾张氏，你还不上车跟去医院？要是敢耍花样，信不信我直接把你送回乡下？你自己想清楚，这次再送走，可就别想回来了。”
见贾张氏磨蹭着不愿上车，林建国语气更冷。
刘梅本想跟着去，却被林建国拉住。
贾家生孩子的事，外人插手太多不合适，何况贾张氏这个婆婆还在。
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贾张氏只好灰溜溜地爬上救护车，跟着去了医院。
等贾家婆媳被救护车载走，院里人还没散，林建国站在人群前，开了口。
“今天多亏了咱们四合院邻里之间相互扶持，才让贾家媳妇躲过了一劫，保住了母子平安。
这种团结互助的精神，确实值得大家学习。”
“过两日我去街道办汇报工作时，一定要把咱们院这个好人好事好好说道说道。
眼看中秋将近，说不定街道办能给些奖励。”
林建国不清楚从前易中海管事时遇到这类事情会不会上报，但他始终认为，善行应当被鼓励，正如恶行需要被批评。
虽然起初大家都有些犹豫，但改变总需要时间。
只有从细微处开始转变，才能让整个院子的氛围越来越好。
来自后世的林建国深知仓廪实而知礼仪的道理。
口头表扬固然重要，但实实在在的物资更能鼓舞人心，哪怕只是一块月饼也是好的。
果然，听到这番话，院里众人都眉开眼笑。
有人已经开始盘算，要是真发东西，是按人头分还是按户数分。
伸出过援手的自然欢欣鼓舞，想着奖励肯定少不了自己一份。
那些没帮上忙的则暗自担心，生怕分不到好处。
不过林建国并不打算解释分配细节——毕竟这事还没个准信。
就算街道办实在困难，拿不出物资也没关系。
他可以自己想办法，给全院百来口人每人发个鸡蛋也是好的。
在这个年代，免费的东西总是受欢迎的。
别说一个鸡蛋，就是半个馒头，大家也乐意排队领取。
人群渐渐散去时，林建国特意走到刘光天和刘光福面前，拍拍他们的肩膀：“今天表现不错，给咱们院长脸了。”
虽然没有实物奖励，但得到林建国的认可，兄弟俩心里都美滋滋的。
他们丝毫不觉得这个同龄人的夸奖有什么不妥——在他们心中，年纪轻轻就当上干部的林建国，可比他们那个整天念叨着当官的父亲厉害多了。
“对了，怎么一直没见着棒梗？”
林建国从刘梅手中接过小当时，忽然想起贾家那个被网友戏称为“四合院盗圣”
的男孩。
四百零八
“估摸着还没到家，这几天，棒梗一放学就去路边割草带回来。
这孩子最近为了那两颗糖，倒是挺上心的。”
刘梅解释道。
原来这些日子，林建国院里养的那只狍子，主要的口粮都是棒梗在供应。
一捆青草，换来两颗水果硬糖。
棒梗很乐意做这样的事。
“哥哥给的糖不好吃，太硬了。”
小当插了一句。
这小姑娘的嘴被林建国、刘梅和老太太惯得有些挑剔了，别家孩子糖都吃不上，她倒嫌水果糖硬。
这也难怪，刘梅疼孩子是全院皆知的事，老太太也喜欢心地善良的，再加上林建国对小当格外偏爱，所以小当现在长得 ** 嫩的，脸色红润，一点看不出营养不良。
不过，林建国从小当的话里还听出点别的意思——棒梗竟然会把自己的水果糖分给妹妹吃。
一直以来，林建国对棒梗印象并不好，哪怕他还只是个孩子。
林建国在院里第一次动手，也是因为棒梗抢小当吃的。
没想到，现在这孩子竟有了变化，在林建国看来，这算是个好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