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忠海觉得这事不值一提,摆了摆手便转身走进四合院,冲着后院喊了一声:李东!
李东正在屋里看书,听见易忠海的声音,蹙眉冲着门外喊道:什么事?
易忠海直截了当地说:有人在苏荷苑门口找你!
说完这话,他扭头就走。反正话已带到,剩下的与他无关。
听说有人找,李东第一反应是娄小娥来了。他当即放下书本,快步跑到四合院门口。
看清站在门口的是个陌生领导,李东明显愣了一下。他眯起眼睛走上前:您找我?
领导见到李东也是一怔,随即问道:你就是李东?
确认对方确实是来找自己的,李东顿时兴致缺缺。他还以为是娄小娥约他出去玩呢。
是我,咱们素不相识,您找我所为何事?李东想着快点打发了这人,好回去继续看书。
察觉到李东的敷衍态度,领导心里不太痛快,但面上不显。他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梧桐厂的厂长周生,叫我周厂长就行。
李东随意点了点头,知道对方必有所求,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周厂长找我有什么事?
周厂长解释道:听说你在轧钢厂担任采购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见周厂长一副要长篇大论的架势,李东思忖片刻,最终还是说:要不进屋说吧。
周厂长求之不得,赶紧跟着李东往后院走去。
进屋后,李东给两人各倒了杯水。
周厂长润了润嗓子,开口道:听说你手里有不少新鲜食材。以前轧钢厂的食材采购都是你负责的,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们厂也采购些?
李东摸了摸下巴。虽说采购赚的比不上小酒馆一天流水,但毕竟他有个农场空间,供货就是顺手的事。
帮忙可以,不过您打算出什么价?
提到钱,周厂长扶了扶眼镜:一天五块,你看成吗?
李东盘算着,这价钱不错。按现在的物价,一个月能挣一百五已经很可观了。
成交。要供多少天?
多多益善!周厂长脱口而出,又赶忙找补,不过最好定个期限,三个月如何?
李东无所谓地点头。对他来说三个月转瞬即逝。
那食材成本和工钱怎么结算?
周厂长笑眯眯道:日结太麻烦,不如三个月后一次性付清?
李东愣了半晌,掏掏耳朵:您再说一遍?
待周厂长重复完,他直接笑出了声:合着您这是想白嫖啊?
周厂长的眼神透过镜片流露出困惑,显然没理解话中含义。
李明揉了揉太阳穴,干脆地表示:“三个月结算一次绝对行不通。”
“我们素不相识,谁知道三个月后你会不会消失?”
周厂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戳穿了心思。
他恼火地提高音量:“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会赖账?”
李明轻笑一声:“不是怀疑你赖账,但我们确实不熟,三个月一结肯定不行。”
周厂长沉默片刻,勉强退让:“那就按月结算吧……”
李明依然摇头:“按周结算,一周一结。”
周厂长喉结动了动,没想到对方如此难缠。他原本打算先用一个月食材,如今计划落空。
“没这样的规矩!”他坚决反对。
李明无所谓地耸肩:“不乐意就算了。”
说实话,他对这单生意兴趣不大,心里总隐约觉得不妥。
“是谁推荐你来找我的?”李明突然问道。
周厂长脱口而出:“没人推荐!就是听说你在轧钢厂当采购员很出色……”
李明点头没再追问,但压根不信。采购员那么多,为何偏偏选中他?显然有问题。
无论对方如何劝说,李明始终坚持拒绝,最后直接将人送出门。
周厂长憋着一肚子火离开四合院,事情没办成还白跑一趟。
这股怒气最终撒到了张强头上:“你不是说十拿九稳吗?!”
张强无奈叹气:“这人防备心太重了……”
周厂长不屑地哼道:这小子太目中无人了,早晚要吃教训!
许大茂赶忙附和:谁说不是呢!他见周厂长对李东颇有成见,便鬼鬼祟祟凑上前耳语:他在厂里可没少捞油水,如今咱们院里就属他腰包最鼓,瞧不上您也在情理中。
他敢瞧不起我?周厂长顿时瞪圆了眼睛。
许大茂连忙解释:我哪敢啊!不过听说他最近正准备添置新电视机呢。
周厂长眯起双眼:一个小采购员哪来这么多钱?要知道厂里采购员的待遇连普通工人都比不上。
许大茂神秘兮兮地摇头:工资肯定不够,但私下捞了多少油水就说不准了。说着比了个大拇指,眼下他可算得上是咱们院里的头号人物。
......
此刻李东正在杨厂长家吃饭,完全不知道周厂长正和许大茂议论自己。杨厂长太太特意下厨,叫他过来聚餐。
李东,下周有个出差任务。杨厂长放下筷子说,就陪采购组去置办些厂里要用的物资。稍作停顿后,意有所指地补充:最近有些人不太规矩,你帮着盯紧点。
李东立刻会意,这是要他去盯防有人中饱私囊。
要去多久?
不长,就一周时间。办完事你还能在当地转转。杨厂长想了想答道。
饭后李东没急着回四合院,而是去找丁秋楠了。这年头电话还没普及,大家还靠着书信往来联系。
丁秋楠对李东的突然造访毫不知情。
听到敲门声,她快步走去开门。
李东?你怎么来了?
丁秋楠满脸惊喜地望着李东。
李东将手里的水果和礼品递给她:有些话想和你谈。
都说了不用带东西来的。丁秋楠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李东只是笑而不语。
别站在门口了,进来吧。丁秋楠轻叹一声。
进屋后,李东说明了来意。
明天要出差,大概一周左右。
怎么突然让你出差?丁秋楠给他倒了杯茶。
杨厂长信任,让我去基层看看。李东接过茶杯。
丁秋楠没再多问。
专程来告诉我这事?
不然呢?李东挑眉。
丁秋楠轻轻把头靠在他肩上。
最近厂里太忙,都没时间和你约会......
李东胸腔震动着笑起来,惹得丁秋楠耳根发烫:笑什么?
是担心下周没法约会了?
知道还说出来!丁秋楠羞恼地捶他。
欢快的笑声在屋里回荡。
与此同时。
易师傅正独自看报,忽闻敲门声。
进来。
秦淮如轻手轻脚推开门,赔着笑:一大爷在看报啊?
有事?易师傅头也不抬地应道。
秦淮如面露难色地开口:东旭这个月的工资实在不够用,我想跟您借一些钱周转...
等东旭领到下个月工资,我们立即把钱还给您!
她此刻别无选择。
贾东旭那点微薄的工资,根本难以维持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开销。
更令她苦恼的是,贾东旭总爱在外喝酒摆阔。别人喝酒都是轮流做东,唯独他每次都要充大头抢着付账。
明知家里经济拮据,他还是打肿脸充胖子,现在才到月中,家用就已捉襟见肘。
秦淮如多次劝阻都无济于事,反而常遭贾东旭打骂。
婆婆贾张氏又过分溺爱儿子,从不觉得儿子有错。全家只有秦淮如在为一分一厘发愁。
要是傻柱没被关进去,她还能向他借钱周转。
如今傻柱不在院里,她也不敢找何大清开口,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来求一大爷。
一大爷闻言眉头紧锁,放下报纸叹气道:不是我不帮,实在是你家这个情况...
我无能为力。
秦淮如急切地说:一大爷,我真是走投无路了。但凡有法子,我也不会来麻烦您。
这话倒是不假。
易忠海毕竟是院里的一大爷,秦淮如绝不敢赖他的账。
一大爷摇头道:可你们家真该改改了。不止一次听人说贾东旭在外请客喝酒。
听到这话,秦淮如的眼泪夺眶而出,满腹委屈涌上心头。
自嫁过来后,她就没过上几天舒心日子。
没生孩子前还算凑合,有了孩子后,再怎么精打细算也总是不够用。
一大爷,求您帮帮忙...要是借不到钱,我们真要断粮了。
被纠缠不过,一大爷只得掏出三块钱:最多借这些,下个月发工资记得还。
秦淮如望着那三块钱,嘴角微微抽动。她原本盘算着向一大爷借十块钱才够用。
眼下还没到月中,按家里现在的开销,十块钱都未必撑得过去。
可她不敢多开口,生怕连这三块钱都保不住。
一大爷递过钱后,发现她还站在原地没动,不禁皱眉问道:还有事?
秦淮如慌忙摇头离开。踏出房门后,她仔细抚平每张纸币的褶皱,小心地揣进口袋。
(空行)
棒梗生病住院需要大笔医疗费。
秦淮如打算去集市买些营养品。棒梗渐渐长大,已经能吃些米粥和青菜了。
她盘算着晚上给全家改善伙食时,正巧遇见婆婆从外面回来。
钱借到没有?贾张氏厉声质问。
她清楚家里拮据,但认定儿媳总有办法弄到钱。
秦淮如咬着嘴唇轻轻点头:借了些,我正要买米和菜......
话未说完就被粗暴打断:拿来!
秦淮如怔在原地:妈,就三块钱,接下来一周的生活费......
贾张氏直接抢过钱:给东旭做了新衣裳正好差三块。你不是会找人借钱吗?再去借就是了。
看着婆婆扬长而去,秦淮如红着眼圈强忍泪水。她知道和婆婆争辩没用,只能硬着头皮回去找易忠海。
一大爷见她去而复返,疑惑道:怎么了?
秦淮如涨红了脸嗫嚅道:能......能再借些钱吗?
之前那笔钱被母亲收走了...
易忠海无奈地摇头,对秦淮如说:这实在不妥,我月钱本就不多,你还是另想方法吧。
记得下个月领薪时要还我。留下这句话,易忠海便转身离去。
秦淮如陷入困顿。院里邻居几乎都被她借过钱,如今大家见到她都推说手头紧。
回到家中,她先去看了看熟睡的棒梗。孩子安详的睡颜让她心头一软,暗下决心定要为儿子筹到钱款。
细看之下,她突然察觉异样:棒梗面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比平时急促。伸手触碰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瞬间慌了神。
棒梗?!她惊呼着冲出家门。在四合院众人的协助下,孩子很快被送往医院。
听闻此事的贾张氏匆忙赶到医院,见面就给了儿媳一记耳光:你是怎么照看孩子的?!
护送的人见状立即将秦淮如护在身后:孩子发烧是常事,当娘的比谁都心疼。
我管教儿媳轮不到外人插手!贾张氏瞪眼喝道。
当众打人就是我们的闲事了!对方毫不退让地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