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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是午时抵达的京都郊外。

还是原来的院子,还是出宫时的衣裳。在宫门递交了身份牌,终于回到了皇宫之中。

傅琳心中一刹那有些失落,又有些安稳。

至少在皇宫之中不用心惊胆颤,害怕不知道从哪冒出一个刺客来。

在宫外时,她与皇帝之间都有一种从固有身份中解脱出来的感觉。相处起来没有条条框框束缚着,自然自在。

如今一切归位,突然有些不习惯了。

尤其就凸显在,傅琳突然不太会下跪了。

她从御书房的正门进去,瞧见换好衣服的年轻帝王,第一时间没有跪下。

还是周掌事斥了她一声,她才后知后觉的匍匐在地。

头顶传来皇上罚俸的声音,傅琳连连磕头,谢主隆恩。

周掌事终于得以松口气,离开了御书房。

而傅琳作为出宫为皇帝办事的人,此时应该在御书房与皇帝禀告所见所闻。

屋子里安静下来,二人都未曾开口说话。

萧霖川翻看着这几日送来的奏折,傅琳磨墨。英子敲门进来送茶水,垂着脑袋进来,又垂着脑袋出去,像是个卡bUG的Npc。

傅琳的眼珠子随着御书房的门缓缓关上,这才移到皇帝的身上。

皇帝持笔的那只手受伤了,还用绷带包扎着呢。

许是该生的气早就生完了,此时瞧着一个个报平安问候新年的帖子,竟然没有一丝恼意。

萧霖川左手搭在桌面上,指尖轻点几下:“宣六部尚书、都察院御史、内阁大学士进谏”

傅琳俯身:“是~”

因着尚在节假中,所以不能去衙署直接传召。傅琳找了掌印太监安排对应六部的对口太监去府邸通知。

又让人去监察司找监察太监,去往都察院御史府上,同时遣人通知御史台主事。

至于内阁大学士,傅琳带着皇帝交给她的玉牌亲自去请了。原本应该是写一份手谕的,但皇帝的手受伤不方便,这便取了他的玉牌代替前往。

傅琳还是第一次干这么隆重的事,全程都双手捧着玉佩,生怕出纰漏。

她心中知道,皇帝虽然没有表现出怒气,但一回来就立刻喊了这么多人去,想也知道要闹一场了。

京都的天比溯州要好的多,这会子到了内阁大学士的府邸门前,冬日的暖阳直直的照着她,让她再也无法想起裹挟着寒风在黑夜里疾驰的日子。

两尊汉白玉石狮子肃立,朱漆大门上的铜环泛着冷光,门楣高悬“文渊阁大学士府”的烫金匾额,字体苍劲有力,无不彰显里头主人的身份尊崇。

傅琳穿着太监朝服,头戴乌纱帽,手捧着皇帝的玉牌,不苟言笑的随侍从步入静思堂。

“沈大人”傅琳未行跪拜之礼,只微微躬身,声音带着几分威严。

内阁大学士沈敬亭连忙拱手行礼:“福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陛下因何急招?”

此时距离元旦假期结束还有一日,有什么事情,是这一日都等不得的?

傅琳递出手中玉佩,往沈敬亭眼前放:“咱家奉陛下旨意,传内阁大学士沈大人即刻入宫,御书房进谏,事关北地赈灾,十万火急,还请沈大人即刻动身”

沈敬亭躬身对着玉佩行了一礼,道:“臣遵旨”

起身后又对着傅琳道:“劳烦公公稍等片刻,臣去更衣”

“大人请便,咱家就在此等候”

不多时,沈敬亭穿着深蓝色绣仙鹤纹朝服,头戴官帽,腰系玉带而出。

傅琳伸手:“请”

沈敬亭心中其实疑惑万分,北地之事不是年前就解决了?当时闹了那么大一场,多少大臣都因此事大病一场。

为何年都没过完,又要急招?

他暗中看了一眼这新跟着皇帝的小太监,见他微微颔首,目光沉稳,并未东张西望,十分恪守宫规。

瞧不出他面容有何异样,只能在心中推算情况。

一路进了宫,沈敬亭瞧见六部和都察院御史都来了,虽然早已猜到,可瞧着如此声势浩大更是心中不安。

到底北地又出了何事?

御书房内气氛沉凝,萧霖川一身常服坐在龙椅上,面容上瞧不出什么。但这才几日未见,各位大臣都瞧出皇帝瘦了一圈,连带着面色也有些蜡黄。

“臣等参见陛下!”众人行三跪九叩大礼,神色肃然。

“平身”萧霖川抬手。

待到一众大臣起身,又听见皇帝道:“福林,所有人都退到殿外值守,任何人不得擅入”

傅琳躬身:“奴才遵旨”

说着便将殿内伺候的太监们一同带出去,轻轻合上厚重的殿门。她尚未走远,便听见屋内皇帝冷声的提问:“朕年前便听闻北地灾后,有奇闻出现,特派了福公公前去调查。众位都是朝中重臣…可知…这北地出现了什么?”

傅琳赶忙退开,这后面的话她一点都不想听。

只转个身的功夫,就见御书房外忽然多了许多穿甲带盔的侍卫,腰间佩剑持于手中,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动静弄得挺大的,想必里面的几位也能清楚的知道外面来了些什么。

许是性命攸关,此事不发估计查到头上也难辞其咎。

皇帝将他们所有人都困在御书房,无非就是要个结果。

户部尚书率先出列,双手捧着一本早就备好的奏本,语气急切:“陛下…北地流民遍野,赈灾物资迟迟未到,臣已查明,其中既有官吏克扣,亦有运输阻碍…皇商筹备也存在舞弊之举!”

语毕,户部尚书膝行至桌边,将奏本递到萧霖川的面前。

萧霖川不接,只垂眸瞧着一副大义凛然的户部尚书。

一句话,将所有责任都平等推出去,官吏有责,运输有责,皇商有责。

那么此事督办的人呢?他们都是死了吗?

皇帝不语,户部尚书也不敢抬头,御书房静了好一会。

之前尚不知情的内阁大学士沈敬亭从户部尚书跪下那一刻,便明白为何皇帝急招他们了。

户部尚书只说北地流民遍野。

只说北地,那便是已经多到不止北地,兴许溯州也有,此事到了瞒不住的地步了。

福公公亲自去了北地,皇帝如今定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只是奇怪,依照皇后党行事的习惯,为何没有在路上拦住福公公?还让此事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一屋子的人心思各异,唯有皇帝坐在最上首,神情淡漠,将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