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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和城中到底是有些不同。

比如女学靠在一条溪水边,虽然风景不错,但冷是真冷。傅琳带着几位女夫子入住女学,当夜自己也跟着在女生宿舍里睡了一觉。

第二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写信给皇帝,求求他打听一下东北方向有没有人会盘炕。

她很需要。

信交到行五手中,行五同她说了一件十分令她费解的事。

皇帝以傅夫人的名义,往北地捐赠了一万两白银。她如今不在皇帝跟前伺候,许多事情知道的晚。一般从百姓口中听闻的时候,那事情已经解决了。

她不是笨蛋,往北地捐赠肯定是因为北地出事了。

这个时间段能出什么事呢,无非就是秋收出问题了,毕竟还没到下雪天,北地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又遭遇一次暴雪。

所以只可能是北地粮食欠收,百姓不够交税也不够吃。

可是为什么要用她的名义捐赠啊?她不理解?皇帝这么做…就不怕自己引起旁人关注,从而让太后查到她吗?

莫名其妙窜出来一个傅夫人,一个从未听说过的人,一出手就是一万两白银。

搞得她有点心慌啊,臭皇帝做事之前能不能先跟她通个气啊!

她问行五,皇帝有没有什么事交代她。

行五摇头,又解释:“老爷最近很忙,经常连夜宿在御书房。贤妃来找他问事,他都没见”

“贤妃找他有啥事?生孩子啊?”

这话行五没法接,也不敢接,只丢下一句:“兴许是万寿节要到了吧”

便带着信匆匆离去了。

万寿节?傅琳一下子没想起来这是什么古老的节日。

不放假的节日她一向不太往脑子里记得。

等她同其他女夫子一起用早膳的时候,不经意提了一嘴,在语文老师贾云舒(父亲题诗被下狱的那位)的提醒下得知,万寿节是庆贺皇帝的诞辰的日子。

傅琳这才恍然,哦!男朋友要过生日了!

诶呀呀…这不好办了。

若是自己不给他过生日,显得她这人多么无情无义啊。举国同庆的日子,女朋友都不能陪伴,皇帝该多伤心啊。

但是这样的日子,一般情况下都要在宫里办宴会,她难道要顶着王小沅那张脸再进宫吗?

原来贤妃去找皇帝…是要问这件事啊!

傅琳后知后觉,实在有些懊恼,生怕自己那句大逆不道的话叫行五学给皇帝听见。

原本今日准备正式招生的,傅琳没空守着了,只留下一句:“昨夜宿在此处,只觉得东西还不齐全,我再去采买一番”

这就坐马车回城,准备先给皇帝买个生日礼物。

而此时,皇帝正坐在朝堂之上,听着户部侍郎请奏:“臣听闻,京都有位傅夫人,为赈济灾民,变卖家产捐出一万两白银。此妇人乃是白身,其夫常年在外经商,家中全靠她一人操持。此举实乃大义,臣以为圣上应嘉奖此妇,以彰其德!”

皇帝微微一愣:“傅…夫人?商人之妻?”

户部侍郎连连点头,继续道:“正是,臣走访才知,这位傅夫人家境不算殷实。但她听闻灾情,毫不犹豫便变卖田产首饰,又将家中存银尽数捐出,这才凑出万两白银,捐至北地”

“哦?”皇帝往前倾身,似是很感兴趣:“一个商人之妻,竟有如此仁心?”

礼部侍郎也站出来补充:“皇上,臣随同查访,才得知,原来这傅夫人不仅捐银赈灾,还在京郊村中开办女学,免费教授附近村中女子绣艺。自己补贴银钱用于女学运转,还收购学生所做绣工,不但促进百姓收支,学成后也可凭手艺谋生!”

皇帝的眼中闪过赞赏:“一个妇道人家,竟有如此见识!实属难得啊!朕要嘉奖这样的义举,虽为商贾之妻,却又此等善心义举,传朕旨意——”

“臣等恭听圣谕!”群臣齐身跪倒。

“傅氏深明大义,心系百姓,特封为乡君,赐“德义”匾额一块,赏绸缎五十匹、白银五百两。其女学每年由朕的私库拨银百两,以助其维持!“

“皇上圣明!”群臣山呼。

皇帝又道:“着地方官将傅乡君义举广为传颂,以励后人”

散朝后,那位礼部侍郎和户部侍郎无声对视一眼,各自跟着各部的商户离去。

昨夜他们收到的那封密信,早已烧毁不留痕迹。

这件事很快传遍京城,一个普通商人的妻子,因赈灾办学被封为乡君,成为京城最大的新闻。

许多商贾纷纷效仿,一时间,兴办善举之风盛行,此乃后话。

而如今,下朝后没多久的皇帝再次被太后请到慈宁宫问话。

暖阁中,熏笼燃着上好的银丝碳,却驱散不了太后眉宇间的寒意。她紧紧捏住指尖的佛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看向立在阶下的皇帝,语气带着几分不悦:“皇帝,你可知晓,乡君虽为宗室末等封号,却也绝非商贾之妻能轻易沾染的?不过是捐些银两,半个女学便封了乡君,岂不是坏了祖宗的规矩!”

皇帝还未来得及换下朝服,明黄色的衣料衬得他愈发清瘦,眼下淡淡的青影藏不住连日的操劳。

他缓步上前,声音里满是疲惫,却字字清晰:“儿臣近来常常在想,朕何故会日夜忧思,寝食难安。朕管着文武百官,为何这么多人却无人能替朕分忧?如今才知道…若是人人都如傅乡君一般,心系苍生,舍小为大,北地年初何至于流民遍野?如今又怎会食不果腹?”

太后一时无言,看着皇帝明显消瘦的身形,想起近日常有御医入宫请脉,心头的火气不由得软了几分。

到底还是圣体更为重要。

皇帝趁热打铁:“傅氏的义举,不仅该赏,还该大张旗鼓的赏!今年的万寿节,儿臣想请她入宫。让满朝文武,宗室亲眷都看着,何为大义,何为担当!”

他微微躬身,目光望着太后:“此事…还请母后亲自下旨,儿臣以为,母后若在家宴上对她行赏,可比什么乡君的身份更有分量。也能让天下人知晓,朝廷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心怀家国之人,断不能寒了这份赤诚之心!”

太后沉默片刻,下意识想拒绝。可是看着 皇帝眼底的红血丝,知道他最近为国事忧心,日日都宿在御书房中。

这点小事,若是能拉近他与自己的关系,利倒大于弊。

她缓缓叹息道:“你既已有决断,哀家便依你。只是你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莫要再这般劳心费神了”

说罢,她转向侍立一旁的嬷嬷:“传哀家懿旨,赏傅乡君霞帔一身,玉如意一对,再拟一道请柬,邀她万寿节入宫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