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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里文贵人因居承乾宫主殿,排在了惠嫔之后的首位,再就是蒙古来的禧贵人与汉军旗的琼贵人,至于宫中老人乐贵人她自然还是同她的妙嫔姐姐与玖鸢公主不离不弃地坐在一起。

晴常在紧随其后,顺常在虽不情愿,也只能坐在周常在旁边。

宴席开始,先由内务府的太监唱喏上菜,接着便是节目——

先是杂耍班子登台,顶碗的艺人踩着高跷,将十二只白瓷碗摞得老高,在台上转着圈儿,引得众人阵阵喝彩。

清婉公主看得直拍手,一双手想要伸出去,仿佛下一秒就要去抢碗了,却被四阿哥按住:“那是演戏,仔细伤着。”

接着是文贵人与莞嫔合奏,文贵人抱着笛子,莞嫔抱着古琴,两人对视一眼,笛声先起,清越如流水,琵琶随后跟上,温润如玉石,一曲《迎春乐》听得人心里敞亮。

皇帝点头笑道:“文贵人的词,莞嫔的琴声,倒是珠联璧合。”

两人谢恩,文贵人脸上带着得体的笑,莞嫔则依旧淡淡的。

轮到晴常在时,她穿着苹果绿的袄裙,蹦蹦跳跳地登台,先给皇帝太后请了安,然后亮开嗓子唱起《喜相逢》——

她声音清亮,带着股子活泼劲儿,唱到兴头上还加了几个俏皮的身段,引得太后直乐:

“这丫头,真是个活宝,难怪皇帝你这般宠她。”

皇帝也笑着让人赏了她一盘蜜饯,晴常在谢了恩,抓起一颗塞嘴里,边唱边往台下的嫔妃处抛媚眼,惹得席间一阵轻笑。

丽嫔的胡旋舞看得人眼花缭乱,琼贵人与谦嫔对弈的棋谱被小宫女照着摆在屏风上,引来众人指点——

乐贵人与妙嫔的一段软剑舞,得了皇贵妃的青眼,她本就是将门之女,自是喜爱这般英姿飒爽的人儿。

连素来安静的周常在,都弹了段琵琶,琵琶声悠悠,倒让喧闹的大殿静了几分。

顺常在本准备了支舞,见晴常在得了满堂彩,心里憋着气,跳得有些急躁,反倒踩错了几步,下来时眼圈都红了。

宴席过半,皇帝起身敬了太后一杯酒,又与皇贵妃隔空碰了碰杯:“今年宫宴办得好,多亏了你。”

皇贵妃笑着举杯:“都是惠嫔与敬妃的功劳。”

皇帝便看向两人:“你们二人辛苦了,各赏白银百两,锦缎十匹。”

惠嫔与敬妃忙起身谢恩,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四阿哥作为皇子,也敬了皇帝与太后的酒,他虽年幼,却举止得体,太后笑着夸他:“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三阿哥自然也是要起身敬酒的,只是他方才与身边人一同喝了几杯,已经有些上头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敬酒时说了什么。

夜深时,宴席渐渐散了,嫔妃们陆续告退。

惠嫔与敬妃并肩走在宫道上,雪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落在她们的发髻上,轻轻一层白。

“总算忙完了。”敬妃呼出一口白气,声音里带着疲惫,却也有轻松。

惠嫔点点头,望着远处各宫渐次熄灭的灯火:“明日就是新年了,往后的日子,且慢慢过吧。”

储秀宫里,晴常在正对着镜子摘头饰,小几上还摆着那盘蜜饯,见小太监进来回话,说皇上夸她唱得好,笑得合不拢嘴:

“我就说我能行!”

说着抓起颗蜜饯往嘴里塞:“嗯…真甜。”

承乾宫的烛火下,文贵人铺开宣纸,提笔写着什么,宫女进来问:

“小主,要不要准备歇息?”

她摇摇头:“再写会儿,方才听莞嫔娘娘的古琴,得了些灵感。”

碎玉轩里,莞嫔将古琴放回琴盒,浣碧正给她端来一碗莲子羹:“小主今日弹得真好,皇上都夸了。”

莞嫔舀了勺莲子羹:“不过是应景罢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落在梅枝上,簌簌有声,像谁在低声说着新年的期盼。

翊坤宫的暖阁里,年世兰正给清婉公主脱外衣,小丫头打着哈欠,脚边是暖融融胖嘟嘟的福宝,抓着额娘的衣角不肯放。

皇帝坐在旁边看着,四阿哥刚从阿哥所回来,手里捧着本《资治通鉴》:

“额娘,儿子明日想陪您去给皇嫲姆磕头拜年。”

皇贵妃笑着点头:“好啊。”

钟敲十二下,新年到了——

宫道上的积雪被红灯笼映得通红,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惊得檐下的冰棱轻轻晃动。

各宫的烛火渐渐熄灭,只有养心殿与翊坤宫的灯还亮着,映着窗纸上的人影,温柔而绵长。

上元节的花灯刚撤下,宫道旁的残雪还没化尽,钟粹宫的红梅却已落了满地,露出光秃秃的枝桠。

这本是座沉寂的宫苑,主殿住着的是皇帝第一次选秀时入宫的博尔济吉特氏,因生育五公主玖鸢有功封了妙嫔,东偏殿住着被凌清婉保住了一条命的夏冬春,之前因着她保护了凌清婉得封乐贵人——

平日里因着皇帝只把妙嫔当吉祥物,乐贵人也一心只有她的妙姐姐和玖鸢无心争宠,皇帝不常来——

皇帝都不来,旁人更是直接忽略了这座宫殿,连洒扫的宫女都脚步轻缓,生怕扰了这份静。

谁曾想,过了正月十五,这里竟渐渐热闹起来,廊下的铜鹤香炉里,开始日日飘起清雅的檀香——

说起来,这转机倒在除夕夜。

那日宴席上,妙嫔与乐贵人合演了一出剑舞,原是惠嫔为凑节目单临时加的——

妙嫔其实更擅鞭,乐贵人倒是会舞剑,所幸两人都是英姿飒爽的类型,两人私下排了半月,竟得了意外的彩头。

彼时众人看惯了柔婉的歌舞,忽然见两道身影踏着笛声跃起,剑光如霜,裙裾似雪,倒让看腻了温顺面孔的皇帝眼前一亮。

“这剑舞有风骨。”皇帝当时便放下酒杯,目光落在收剑行礼的二人身上:“赏。”

自那夜起,养心殿的绿头牌上,“妙嫔”与“乐贵人”的名字便常被翻起。

钟粹宫的门槛,也渐渐被皇帝的仪仗踏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