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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李师师!”

“可是京城那位名动天下的李师师?”

“正是!我曾有幸远远望过一眼,那一眼,至今难忘啊!”

“啧啧,陆先生真是福分不浅!”

角落里,正在低头收拾铜钱的阿紫听着这些话,心头一阵发闷,甚至有些发酸。

按理说,师父有这样一位美丽的妻子,她该为他高兴才是。

可不知为何,心底却涌不出一丝喜悦。

远处阴暗的角落,游坦之望着阿紫落寞的脸色,心如刀绞。

他不懂她为何突然神伤,

但他清楚,她不快乐,他便也无法快乐。

“少爷,咱们该回去了。”身后传来聚贤庄仆人的声音。

他们是专程来接游坦之回家过年节的。

他不想走,舍不得离开阿紫,

可家中父亲与叔父还在等着,他终究不能任性。

“再等等,再……”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为阿紫已经转身登楼,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

他本能想追上去,哪怕只说一句贴心话也好。

可一想到陆寒之前的警告,终究只能作罢。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松鹤楼的牌匾。

若他也是个无拘无束的江湖客,或许就不必处处忍让。

念及此处,拳头悄然攥紧。

二楼雅间,陆寒与谢卓颜对坐饮茶。

“你来得比我预计的早了些。”

陆寒掐指一算,自己踏入大宋不过三月光景。

而谢卓颜此前曾言,誊录《真武伏魔剑法》至少需耗时九十日。

谢卓颜抿嘴一笑:“我想陪你过年,所以抄写时格外用心,也格外快了些。”

“倒是没想到,你刚来不久,就在中原闯出了不小的名头。”

随口一问,就能听到许多关于你的传闻。

陆寒握着谢卓颜的手,语气真挚:“这是我年前收到最珍贵的礼物。”

谢卓颜轻轻一笑,随即道:“对了,我来这儿的路上,碰上了一些事。”

她先说起在途中遇见神威镖局高风亮一行人的经过。

对于厉真真的死,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多提。

“我还遇上一个叫六分半堂的势力,还有个名叫姬摇花的女人……”

陆寒听完她的叙述,忍不住摇头失笑。

“这个姬摇花,胆子倒不小,竟敢骗到你头上。

换作别人,说不定真就被她那套说辞蒙过去了。”

谢卓颜笑意盈盈地道:“我当时就在想,你怎么可能看上她那样的女子?别说你会放任自己喜欢的人陷入险境而不救。”

“单论容貌与气质,你也断不会对她动心。

姬摇花虽说风情万种,但一举一动都透着刻意造作。

比起你这般自然灵动,终究差了一截。”

陆寒笑了笑,道:“你杀了她,也是她咎由自取。

倒是那几个六分半堂的人,本该一并处理掉才对。”

谢卓颜无奈地摊手:“那时我还不知你和六分半堂有恩怨,否则顺手就解决了。

以我的本事,要对付雷动天他们,比杀姬摇花还容易些。”

“师父。”

这时,阿紫从楼下缓步上来。

她走到桌边,目光落在谢卓颜身上,轻声问:“这位是……”

陆寒微微一笑:“这位是阿紫,我的徒弟。”

“这位是谢卓颜,是我的妻子,也就是你的师娘。”

虽然两人未曾正式拜堂成亲,

但彼此心意早已相通,关系也早已确定。

如今若有人问起陆寒的妻子,答案只有一个——谢卓颜。

谢卓颜朝阿紫温和一笑:“你好。”

阿紫望着眼前这张清丽绝伦的脸庞,神色微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师娘好……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

说完,她匆匆转身离开。

陆寒看着她的背影,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阿紫一向懂事守礼,

今日怎会如此失态?

谢卓颜凝视着那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地说:“年少时敬重师父,心生依恋,实属寻常。”

“她大概今天才知道我的存在,一时难以接受吧。”

陆寒闻言一怔。

过去他从未向阿紫提起过谢卓颜,一是因谢卓颜不在身边,二是阿紫也从未追问过他的私事。

此刻听谢卓颜这么一说,他才恍然意识到,或许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阿紫早已对他有了别样的情愫。

“她是个苦命的孩子。”

“打小没了父母,孤身一人。

在我遇见她之前,她活在泥潭里,受尽欺凌,性子也因此变得乖戾狠辣……”

听到这些往事,谢卓颜眼中泛起怜意。

若是自己从小经历那样的岁月,恐怕也难保持纯良。

如今阿紫能在陆寒的教导下脱胎换骨,渐渐成为更好的人,已是莫大的幸运。

而在这个过程中,她对陆寒生出几分依赖与倾慕,又怎能苛责?

“对你而言,你是她黑暗中的光。”

“那束光原本只照亮她一人,忽然多了一个人分享,她自然会觉得失落,甚至抗拒。”

陆寒抿了抿嘴,苦笑一声:“我和她只是师徒,也只能是师徒。”

当初收她为徒时,便没想过超越这层关系。

过去不曾动摇,将来也不会改变。

可面对阿紫的心绪,他又无法直言劝解。

或许时间久了,她会慢慢学会接受现实。

谢卓颜静静看着他,轻声道:“你想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放下?不如坦诚相待,好好谈一次。”

“若你觉得难以开口,我可以替你说。”

陆寒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由我亲自来吧。”

话音未落,陆寒已起身,对谢卓颜轻声道:“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谢卓颜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唇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苦笑。

“拥有一个如此出色的男人,这样的烦忧,终究是躲不开的。”

……

敲门声响起,三下不急不缓。

“阿紫,睡了吗?”门外传来陆寒的声音。

屋内,阿紫正伏在桌边,眼眶微红,听到这熟悉嗓音,心头猛地一颤,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欣喜。

可那点光亮转瞬即逝,又被黯淡取代。

她低声道:“师父,您有事?”

望着门口,她心口像被什么揪着。

想见他,又怕见他;想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想和你说会儿话,要是你现在不方便,那就改天。”

阿紫抿了抿唇,片刻后轻轻道:“不用等改天了,现在就行。”

她说完便起身走向门前,拉开门。

目光落在陆寒身上,顿了一瞬,随即侧身让他进来。

陆寒走入屋中,在桌旁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这儿。”

阿紫听话地走过去,安静地坐在他身旁,双手交叠,垂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陆寒看着她,语气温和:“心里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出来。”

“或者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我会如实回答。”

阿紫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师父,您真的很爱师娘吗?”

陆寒点头,神情坚定:“我和卓颜一路走来,经历太多风雨,感情是用一次次生死磨出来的。”

“那是刻进骨子里的情分,是结发之妻,是你该敬重的师娘。”

阿紫听着,心中翻涌难平——不知是该为师父有这般深情而感动,还是为自己那一丝隐秘的心思而难过。

她又顿了顿,鼓起勇气问道:“那……将来,您还会喜欢上别人吗?”

陆寒闻言,久久没有作声,才缓缓道:“实话讲,我不知道。”

他没有斩钉截铁地说“不会”,因为他无法预知未来是否会出现另一个触动他心弦的人。

虽然这样想或许显得薄情,但他不愿欺瞒。

阿紫望着他,嘴角浮起一抹极淡的笑:“师父这话,倒是坦率。”

陆寒自嘲般地笑了笑。

阿紫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低声问出心底最深处的问题:“那……师父对我,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问出口的刹那,她心跳如鼓,既渴望答案,又害怕听见答案。

陆寒凝视着她,语气认真而清晰:“你是我的徒弟,我是你的师父。”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把我当成兄长、亲人,或是可以信赖的朋友。”

阿紫听了,头一点点低下去。

徒之情。

兄妹之义。

亲人间的牵挂。

朋友间的温情。

唯独,没有半分男女之爱。

她咬住嘴唇,忽然抬头,眼中情绪翻腾:“难道……我就不能成为那个让您心动的人吗?”

陆寒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声音低沉却坚定:“一切得顺其自然,强求不来。”

他无法将那份本已定性的关系,强行扭转成另一种情感。

从他们师徒相认的那一刻起,彼此的界限就已分明。

他无力更改,也不愿更改。

阿紫眼眶泛红,泪水无声滑落,顺着脸颊滴在衣襟上。

陆寒静静看着她哭,却没有伸手去擦,也不敢给一丝错觉。

他不能给她希望。

“好好休息吧。”他站起身,转身朝门口走去。

手搭上门框,正要合上门扉时——

阿紫忽然站了起来,直直望向他,眼神从未有过的深邃。

“师父,不管发生什么,您永远都是我的师父。”

陆寒回头,淡淡一笑:“嗯,永远都是。”

谢卓颜的到来,对他而言是意料之外的温暖惊喜。

而萧峰的现身,则是另一份久别重逢的欣慰。

看着眼前这位分别数月、眉宇间多了几分风霜的大哥,陆寒由衷笑道:“大哥,真是许久不见了!”

萧峰望着他,感慨万千:“二弟,大哥也一直惦记着你啊。”

兄弟俩紧紧相拥过后,陆寒的目光便落到了萧峰身旁静静站着的阿朱身上。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阿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没想到大嫂已经有了身孕。”

萧峰轻叹一声,道:“这事说来也让我吃了一惊。”

“不过终究是件让人高兴的喜事。”

说话间,一行人已步入松鹤楼。

如今陆寒暂停了说书,楼里的客人自然稀少了许多。

又临近年关,街头巷尾都冷清了不少,寻常人家都忙着归家团圆,鲜少在外饮酒聚餐。

整座酒楼显得格外安静,连平日里忙碌的掌柜和伙计也都各自回乡过年去了。

此刻留在松鹤楼的,只剩下陆寒带着的一行人。

陆寒领着萧峰与阿朱上了二楼雅间,安排阿紫和谢卓颜在一旁作陪,自己则转身进了厨房,亲自准备几样下酒的小菜。